魏氏盯著鏡子,“怎么沒瞧見人?洛洛不是說,這符紙貼上便能相見的嗎。”
“阿娘,我在這。”
唐洛洛出現在魏氏身后。
魏氏聽到聲音,回頭驚喜不已,“洛洛,你回來了?”
“嗯,回來陪阿娘過年呀。”唐洛洛眉眼彎彎。
魏氏高興過了頭,“王爺不是說,過年趕不回來的嗎。”
蕭衍與她一道,笑了笑說,“事情辦完了,便回來了。”
“好,好,洛洛你們還沒吃飯吧,正好一起吃團圓飯。”
魏氏拉著唐洛洛,忽而遲疑了一下,“宮里頭……”
“無妨。”
蕭衍輕笑,“本王喜歡岳母的手藝。”
按規矩,過年所有的皇親國戚,是要進宮吃團圓飯的。
聽聞,宮里陛下不好了。
“好。”魏氏自是高興,拉著唐洛洛,與唐令儀一左一右的坐在她身邊。
唐洛洛與大姐相視一笑,大姐臉上帶著幸福的光澤,她就放心了。
謝尋打趣的笑,“難得與十九王爺同桌吃飯,這輩子想都沒想過。”
十九王爺淡淡瞥他一眼,“朝中局勢如何?”
“王爺不知道?”謝尋挑眉,低頭湊近他,壓低了聲音說,“聽聞陛下病重,就這兩日的功夫了,我以為王爺是聽到消息才趕回來的?”
宮中局勢緊張。
這一夜,注定是個不眠夜。
吃完飯后,魏老將軍便將蕭衍和舅舅叫去書房議事。
議的自然是宮里的事。
老將軍頓了頓,回頭道,“謝尋,你也來。”
謝尋一愣,心下明白老將軍和王爺是要商議朝廷大事,恐怕還與下一任的帝王有關,他無官無職的,外祖父竟讓他參與?
“外祖父,這恐怕不妥。”謝尋十分有分寸。
不妨老將軍說,“聽聽無妨。”
他又看了眼十九王爺,見十九王爺頷首默認,謝尋才放心跟上,“是。”
男人們去議事,唐洛洛和唐令儀就陪著阿娘放煙火。
…
太尉府。
燈火通明,卻異常安靜。
家中并沒有因為過年的喜慶而熱鬧起來。
金太尉一家如往常一樣,安靜的用餐。
直到,侍從進了餐廳,給了金羽一個眼神。
金羽放下筷子,“爹,我去去就來。”
金太尉微微頷首。
金羽便起身離席。
“大公子,鄴城那個小雜碎死了。”侍從低聲道。
金羽聞言,微微蹙眉,“怎么死的?”
“被藍將軍給殺了。”侍從道,“死的極慘,聽說用了鞭撻和凌遲之刑,尸體還吊在了城墻上。”
“死就死了吧,橫豎只是個雜碎。”金羽不屑道,“倒是沒想到,藍纓這么快就發現了。”
“可要為那雜碎收尸,還請大公子示下。”
“一個雜碎,怎么你還想給他找塊風水寶地?”金羽挑眉。
“小的明白了。”
金羽擺擺手,侍從便退下。
金羽再次回到餐廳,與金太尉交換了一個眼神。
金太尉心神領會,“隨我去書房。”
金羽頷首。
金夫人皺眉,“羽兒,你沒怎么吃,有什么事吃飽肚子再說也不遲啊。”
“母親,我吃飽了,孩兒先告退。”
金夫人嘆了聲。
什么事這么神神秘秘的。
“母親,這松鼠桂魚是你喜歡吃的,已經挑好刺了,母親嘗嘗。”
“還是姝兒貼心。”
金姝笑了笑。
再貼心,她也不如哥哥呀。
書房里,金太尉還沒坐下來,金羽便開口道,“父親,金霖被藍家處死了。”
金太尉面色一沉,“無用之人,死了便死了。”
父親的反應,意料之中。
“我是擔心,他會不會供出我們金家?”
金太尉自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略一沉思,道,“軍餉是批大數目,運來京城不好藏匿,若是被人察覺到就不好了。”
頓了頓,他又道,“那個廢物雖沒什么用,卻是能躲會藏,就依他信上所說,把軍餉留在外頭,派人嚴加看守。”
“是。”金羽領命。
金家有了虧空,急需這批軍餉填補漏洞。
金太尉擺擺手,“你去吧。”
“是。”
金羽回到房間,正碰上丫鬟將飯菜端出去。
他嘆了聲,“夫人又一口沒吃?”
丫鬟搖搖頭,“夫人說沒什么胃口。”
“退下吧。”
房中燃著奇異的熏香,聞著這香,嬌娘好受了些。
“夫君,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陪父親母親用過年夜飯了沒有?”嬌娘從榻上起來,又被金羽按了回去。
“用過飯了,你怎么又不吃飯。”
金羽溫柔的摸著她垂下來的青絲。
干枯的發絲讓他手指微微一僵。
而后不動聲色的挪開手,坐在榻上,輕輕抱著她,嬌娘苦笑,“我這怪病一直也不見好,夫君,不若年后你就聽母親的,納個妾室吧。”
她一直沒能有子嗣。
母親已經頗有微詞。
“你想讓我納妾?”金羽眼底滿是陰影,他的手在嬌娘背后輕輕抬起。
指尖掛著幾根頭發。
嬌娘又在掉頭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