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衍看了一眼手中的果酒瓶子，看到上面那個8%后，無聲的笑了笑。

大概，淺淺對于酒量好有她自己的理解。

李君衍眼神的變化很快，桑覺淺并沒有注意到。

她高興的和李君衍碰了杯，“祝賀樂之得勝歸來。能讓大周安穩10年！”

李君衍卻沒有急著喝，而是無比認真的看著桑覺淺，“之所以能夠順利的得勝歸來，應該要謝謝淺淺才對。若是沒有淺淺，別說是得勝歸來，說不定庭州和西州早就已經徹底消失了。這杯酒應該我敬淺淺。”

說完這番話，李君衍直接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桑覺淺看著這一幕，整個人目瞪口呆。

這一瓶酒是330毫升，李君衍竟然一口就喝干了。

“樂之，你還好嗎？還是不要喝那么急吧？萬一上頭了怎么辦？”

李君衍臉色沒有任何變化，眼神也十分的清明，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淺淺大可放心，我沒事。”

這樣的果酒，度數這樣低，別說是喝這樣一瓶了，就算是喝一缸，他也是不會醉的。

桑覺淺盯著李君衍看了好一會兒，見他神色的確沒有什么變化，這才放下了心。

“你如果覺得這個度數太低的話，我這里還有不少的好酒。”

桑覺淺所說的好酒，是她所在的這個時代，大家普遍認為的好酒。

具體好不好桑覺淺并不知道，畢竟她從來都沒有喝過。

不過既然能成為大眾都常喝的酒，想來應該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桑覺淺干脆每樣都取出來了一瓶，擺在了李君衍的面前，“你隨便挑！”

李君衍把瓶子一個個放在自己的腳邊，隨便拿起一個打開，“我也沒有喝過，不用挑選，挨個嘗一嘗吧！”

桑覺淺以前就聽說過，古代的技術有限，做出來的酒度數都不高。

就算是以前的酒仙，其實酒量也不是特別的好。

但看著李君衍這信心十足的模樣，桑覺淺也沒有掃興，“好，那你嘗一嘗，看看哪個更好一些，到時候我們直接拿到大周去賣。”

古往今來，喜歡喝酒的人并不少。

無論是達官權貴，文人雅士，還是所謂的英雄好漢，都對酒情有獨鐘。

只要是李君衍都夸贊的酒，拿到大周去，就不怕賣不出去。

喝這樣的白酒，那肯定就不能對瓶吹了。

桑覺淺在空間里翻找了一下，找到了之前買的琉璃工藝品，里面有很多好看的杯子。

挑了兩個拿出來，就準備去清洗干凈。

還不等桑覺淺站起身，李君衍就已經把酒杯接了過去。

“淺淺在這邊等著，我去洗一洗就行。”

不一會兒，李君衍就拿著洗干凈的杯子走了回來。

兩人都把自己的酒倒在了杯子里。

只從顏色來看，李君衍的酒像是白開水，桑覺淺的酒像是飲料。

桑覺淺看著兩個人酒杯中不同的顏色，笑得眉眼彎彎的。

也就只有他們兩個，才能這樣喝得下去。

若是換做一般人，肯定不愿意和對方這樣喝酒。

碰杯之后，李君衍就嘗了一口。

桑覺淺也小小地抿了一口，然后就眼巴巴地看著李君衍，“怎么樣？味道還行嗎？”

李君衍似乎是在認真的品味，片刻之后點了點頭，“我覺得還行。如果拿去賣的話，應該很受歡迎。”

聽到李君衍這個評價，桑覺淺瞬間就安了心。

“那好啊，等明天我就跟老金說一聲，讓他把各種酒都買一些。

到時候就在長安還有江南各個比較大的州府，直接開酒坊售賣，肯定能賺不少的銀子。”

即便現在已經不缺錢了，桑覺淺每次說起賺錢的話題時，仍舊十分的興奮。

想要賺錢不僅僅是因為缺錢，更是因為享受賺錢的樂趣。

李君衍笑著點頭，“好，都聽淺淺的。淺淺要嘗一口我的嗎？”

桑覺淺有些懷疑地看著李君衍，雖然兩人隔著一張桌子，但她還是能清楚的聞到他酒杯里的味道。

那是一股辛辣又刺鼻的味道，怎么都稱不上好聞。

可他盛情邀請，桑覺淺猶豫了一瞬，終究還是沒有拒絕，“那我就嘗一口。”

李君衍直接將手伸了過來，把杯子遞到了桑覺淺的嘴邊。

桑覺淺輕輕抿了一口，辛辣的感覺瞬間充滿了整個口腔，同時一股灼熱的感覺也從喉嚨慢慢往下，充斥著整個胸口。

桑覺淺只覺得嘴里火辣辣的，好像下一秒就能吐火。

趕忙拿了一杯甜甜的飲料，一口氣喝下了半杯，這才稍微好受一些。

再看看面色不變的李君衍，桑覺淺只能說人和人的確不一樣。

他覺得還不錯的東西，她是一點都享受不了。

雖然經過了這么一個小插曲，但一點都沒有影響兩人吃飯的興趣。

擺得滿滿當當的各種食材，也被兩個人消滅得七七八。

就連酒，李君衍也喝了一瓶。

桑覺淺則是喝了兩瓶果酒。

以往她喝兩瓶果酒也只是微醺而已，但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兩瓶果酒下肚，還沒有從飯桌上站起來，桑覺淺就覺得眼前一片重影，腦子也暈暈乎乎的。

最后，還是李君衍把桑覺淺打橫抱起，送她上了樓，把她放在了床上，蓋上了被子。

屋內開著暖氣，外面卻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下起了雪。

紛紛揚揚的雪花落下去，在路燈的照耀下，好似鍍上了一層金邊，十分的好看。

李君衍盯著外面的雪花看了一會兒，又扭頭看了看床上睡得正香的桑覺淺，無聲地笑了笑，順手拉上了窗簾，放輕了腳步，朝樓下走去。

樓下的桌子上，還有兩人吃剩的一片狼藉。

李君衍直接脫掉了上衣，開始收拾桌子。

他早已來過這邊很多次，對雜貨鋪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垃圾該倒在哪里，洗碗的時候該放些什么，洗完之后該收到哪里，李君衍全都一清二楚。

半個小時之后，所有的碗筷都已經刷洗干凈，分門別類地放好。

桌子也收起來放在了不礙事的地方。

只是屋子里還有些酒氣和火鍋的味道，并不好聞。

李君衍干脆推開了窗戶，讓屋子里的氣味散出去。

才剛剛打開窗戶，冷風就從外面吹了進來，還裹脅著一些雪花。

雪花吹到了李君衍的臉上，帶來了絲絲縷縷的涼意。

他也不甚在意，只是看著外面的護城河，和河岸邊上那一排排的路燈。

甚至，他還聽到了遠處傳來的歡笑聲。

明明已經是半夜了，但因為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有不少人看到下雪之后直接從家里跑了出去，在外面歡呼雀躍。

這種場景，在大周是沒有的。

對于大周的大部分人來說，瑞雪雖然兆豐年，可下雪并不是一件好事。

因為窮苦的人家買不起棉衣，也沒有足夠厚的棉被。

甚至有很多人家連出門的衣服都不夠，下雪天的時候，只能交替著出門。

即便如此，也會有人因此凍傷凍病，甚至不治而亡。

若是雪下得太大壓垮了房屋，那受災的百姓更是流離失所，連活下去都是問題。

到底要到什么時候，大周的百姓才能和龍國的百姓一樣，看到下雪不再是發愁，而是能在半夜里出去賞雪。

李君衍的心情漸漸沉重起來，心中也有了不少的計劃，他沒有著急關窗，而是將這些計劃在心中不斷地完善。

冷風吹著他，卻也只是讓他的頭腦更加的清醒。

——

桑覺淺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腦中空空一片，甚至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足足緩了好一會兒，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在前一天晚上和李君衍一起喝酒給喝醉了。

一想到她喝醉了，桑覺淺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酒后亂喝……

不敢繼續往下想，桑覺淺趕忙掀開被子去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看到還是昨天晚上穿的那一套，只是沒有了外套，這才輕輕地松了一口氣。

倒不是她不相信李君衍的人品，只是他害怕李君衍也喝多了，然后兩個人……

這不能怪她，都怪以前看的小說和短劇太多，這樣的橋段不知道看了多少遍，難免會聯想到自己身上。

但仔細想一想，她和李君衍都是正經人。

是絕對不會用喝醉這個借口占對方便宜的。

就算兩人要睡在一起，那也絕對要在清醒的情況下。

不然這么重要的第一次，回想起來豈不是毫無印象，那實在是太可惜了。

桑覺淺還在一本正經的想著，突然就聽到了李君衍的聲音。

“淺淺，醒了就起來吧，我給你煮了醒酒湯，一會兒喝一點，省得你頭疼。”

桑覺淺原本還不覺得有什么，可再聽到李君衍的聲音之后，臉瞬間就紅了起來。

雖然她知道李君衍不可能聽到她心中在想什么，可還是有一種被抓包的感覺。

桑覺淺扶著被子坐起來，正對上李君衍看過來的擔憂的視線。

“淺淺，你的臉怎么這么紅？難不成是生病了？”李君衍擔心地問道。

桑覺淺趕忙搖了搖頭，“我很好，我沒病，我什么事都沒有。”

只不過是想了一些帶顏色的東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