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芝一口氣哽在喉頭，無法釋懷！
她什么時候傳謠了？
她說的都是事實！
可現在擺在她面前是殘酷的結果。
比起憤懣恨意，她更多的是害怕：“姐，我不想離開京都，你幫我想想辦法吧。”
宋雅茹沉吟片刻：“你放下驕傲去求求季暖，也許還有轉機。”
有季川在，沒有人敢幫袁青山周旋。
而這件事情的中心人物是季暖，她去求季暖。
季暖愿意原諒宋雅芝，就算改變不了調職的命運，也不會分配到太差的地方。
宋雅芝一想到要跟季暖那個臭丫頭低頭，瞬間炸毛了：“我才不要跟她道歉！”
那個死丫頭本來就很囂張。
她要是跟她道歉，她肯定會笑話死她。
一生要面子的宋雅芝怎么受得了那種屈辱？
宋雅茹也沒別的辦法，無奈地攤手：“你不想跟她道歉，就老老實實接受上級的安排吧。”
她言盡于此，聽不聽就是宋雅芝的事情了。
宋雅芝坐在沙發里，看著熟悉的擺設，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好像這一切馬上就不屬于她了。
失去的恐慌縈繞在心頭，宋雅芝心臟下墜得厲害。
不！
不行！
她不想離開京都。
她撥通袁青山辦公室的電話，電話嘟嘟響了很久，始終沒有人接聽。
好不容易撥通了，宋雅芝委屈地開口：“青山……”
她知道錯了。
如果知道會造成這樣的局面，她再生氣，再厭惡季暖也不會毀掉丈夫的前程。
警衛員看了一眼坐在辦公桌后面抽煙的男人，面不改色地說：“師長去開會了。”
“他回來之后，你讓他給我回通電話。”
“您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說吧，我會轉告師長的。”
宋雅芝聞言，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本愧疚的心情因為袁青山的躲閃，火冒三丈：“他現在連聽我說話都不愿意了嗎？”
警衛員忙不迭解釋：“不是，師長真的不在。”
“你少哄我，他在不在辦公室，我比你清楚，是，我這次做了錯事影響了他，可他別忘了，是誰把他扶持到今天這個位置的。”
宋雅芝盛氣凌人地說：“如果不是我，他現在還在邊疆吹冷風呢，會有今天的好日子嗎？”
就算調離京都，去的地方也比袁青山之前呆過的地方強！
他有什么臉跟她發脾氣呢？
電話開了免提，宋雅芝難聽的話如數傳到袁青山的耳朵里，他重重吸了一口煙。
濃烈的尼古丁味道麻痹了喉頭，可胸腔里的憋悶更甚了。
警衛員小心翼翼地問：“今天下午文工團來要慰問演出，您去嗎？”
“去！”
反正不想回家。
宋雅芝掛斷電話，去打聽季暖的住處。
嫂子聞言，神色怪異地看著宋雅芝：“你不知道季暖住在哪里嗎？”
宋雅芝不耐煩地問：“我應該知道她住在哪里嗎？”
除了這棟樓的鄰居，剩下的，她一個人都不認識。
在宋雅芝眼里，這群嫂子沒什么好結交的。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季暖就住在唐建的房子里，你沒有碰見過她嗎？”
季暖搬來的時間也不短了，她們隔三岔五還能碰見季暖一次，宋雅芝跟她住樓上樓下，難道一次都沒碰見過嗎？
宋雅芝的臉色變得難看無比。
原來是季暖占了她心儀的房子！
怪不得新鄰居送糯米卷，唯獨沒有給她送。
宋雅芝轉身往顧建平家走去。
顧建平的小院的門落了鎖，自行車不見蹤影，院子里的工具也都收起來了。
姜彩蓮從這邊路過，多嘴問了一句：“你找暖暖嗎？”
“嗯。”
“她去走親戚了，這幾天都不回來住了。”
走親戚？
季暖都被趕出季家了，還有什么親戚？
總不能跟顧建平回村了吧？
她要是回村了，她去哪里找她？
……
季暖不知道宋雅芝在找自己。
她在樓上踩縫紉機踩得快冒火星子了，旁邊放著顧建平給她切的蘋果。
她也不想這么努力，可是閑下來才發現年底積累了很多事情。
她要畫新設計圖，還要招聘一個設計師助理，年后幫她把關初版制作，出版社那邊也在催她的稿子。
過年的年貨也沒準備。
她每天忙得熱火朝天的，沒有功夫關心閑雜人等。
顧建平見季暖辛苦，體貼地問：“暖暖，年貨要買什么，你寫張單子，我去準備，順便給爺爺買點。”
季暖狐疑地問：“你會挑東西嗎？”
不怪她懷疑顧建平。
顧建平入伍十年，忙著訓練，忙著出任務，肯定不管伙房的事情。
額……
顧建平確實不會：“我讓佟嫂跟我一起去。”
季暖點點頭：“佟嫂行。”
顧建平：“……”
他感覺自己被嫌棄了。
季暖寫了一張單子遞給顧建平，又從包里給他拿了一百塊錢，豪爽地說：“拿去花，不夠了再跟我要。”
顧建平接了錢，寵溺地揉揉她的發絲：“下樓吃早餐吧。”
樓下，季川穿著一身工整的中山裝，花白的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茍，他坐在客廳里看報紙。
季暖跟他打過招呼，問道：“爺爺，你今天要出門啊。”
季川說：“今天是陸遠征和薇薇的訂婚宴，季成一會兒來接我。”
他說話的時候一直在觀察季暖。
季暖的神色無異，并沒有受到這件事情的影響。
季川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痛心。
她不受這件事情的影響是因為她不關心季家人，自然也不關心季家的事情。
季暖確實不關心他們，她只想知道季建國等人知道季薇不是他們親生女兒時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她問：“季薇結婚，他們應該會給很多陪嫁吧？”
這是毋庸置疑的。
季家人本來就寵愛女兒，季薇又在鄉下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季建國夫妻恨不得把全部身家陪嫁給她。
就連三個哥哥都送上了價值不菲的新婚禮物。
季薇的婚禮可以說是風光無限。
季川目光慈祥寵愛地望著季暖：“他們給不給是他們的事情，爺爺不會給，爺爺的錢是留給我們暖暖的。”
季暖涼透的心在爺爺溫暖的目光下逐漸回暖，可想到什么，心又冷了下去。
爺爺的身家都留給她了。
哪怕上一世沒有做親子鑒定，他也認定她是他的孫女，把錢留給了她。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