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屁股決定腦袋
“匯報班務？”程實有些疑惑，“我的常務副班長，什么班務，是你做不了主的？”
他早就跟輔導員肖權溝通過了，從大二開始，他就再不當金融一班的班長，改由任麗繼任——這也是當初程實承諾過任麗同學的東西。
任麗解釋：“班長，是這樣的，班上好多同學都在提議，說咱們班還從來沒組織過去校外搞班級活動，剛好兩學期同學們繳納的班費，大部份都還沒用，所以我就尋思著……要不咱們班也搞搞？”
程實還以為任麗也想打他的秋風。
“額……那就搞唄，是班費不夠么，這么著，缺多少都由我來贊助，就當是我這個不稱職的班長，卸任之前，給同學們發點福利。”
任麗心想你還自己知道不稱職啊，同時還有些詫異某人的慷慨。
“班長，班費應該是夠的，但是這么大的活動，肯定要你去跟輔導員申請啊，還要輔導員隨行的，這是學校的規定，安全第一。”
程實點了點頭：“這樣啊，那回頭我跟肖老師說說吧。”
跟任麗聊完，他抓起課本就準備溜號。
聽一節天書已經很難受了，再讓他聽一節——毋寧死乎！
結果還沒走，電話就來了——蔡斌副校長打過來的。
接通后，里面傳來了蔡斌頗為生氣的聲音：“程實，你小子怎么回事兒啊，十幾家媒體想采訪你，給你做專題報告，你怎么都給拒絕了？”
得勒，如程實所料，校領導來興師問罪了。
他趕緊賠笑臉：“蔡校長，我沒拒絕啊，我說的是延后……”
“額……為什么要延后？”
“蔡校長，還有一個多月就要期末考試了啊，我得努力學習啊，不瞞您說，我現在就在教室呢，老師講的嗷嗷好，我聽得嗷嗷攢勁兒！”
“去去去——我又不是沒關注過你的學習情況，你這學期比上學期更離譜，每一門課的缺課率，都超過了紅線，要是嚴格按照學校的規章制度，你小子連考試的資格都沒有，全都得重修！”
“叮鈴鈴——”
此時上課鈴聲響了。
“咳，蔡校長，您也聽到了，上課鈴響了，我先上課了啊，有什么事兒，等我上完課再說，不能說我剛燃起學習的熱情，您這邊一盆冷水就給我澆滅了吧。”
程實說完，不等蔡斌繼續說什么，就直接掛了電話。
蔡斌打這通電話的目的——某人用膝蓋想都知道，想讓他立馬接受采訪唄。
程實自是不愿意，只得用了個拖字訣。
于是又一屁股坐到了座位上。
開什么玩笑，哪有學習之神不愛學習的呢？
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
自我PUA一番后，程實覺得、這天書聽起來，好像也沒那么煎熬的。
嗯，學習讓我快樂，沒毛病！
某人終究低估了蔡斌想讓他立刻接受采訪的決心。
才過了十分鐘，蔡校長的天字第一號狗腿子，校學生會的副—主—席唐鵬飛，就找到了程實，站在教室門口、不住跟他招手。
程實沒奈何只得出了教室。
“飛哥，有何指教？”
唐鵬飛撇撇嘴：“還能有什么指教啊，蔡校長有請唄，程實，你牛逼啊，蔡校長的電話都敢掛，他老人家都氣得摔東西了，把他最喜歡的鋼筆摔成了兩截……”
程實表情愕然：“不至于吧，蔡校長怎么這么想不開啊？他就算非要摔東西，為什么不摔你呢，你飛哥皮糙肉厚的、肯定摔不壞！”
“……”
唐鵬飛給了某人一個大白眼：“行了，別扯了，快跟我走吧，蔡校長都等急了。”
邊說邊拉程實的胳膊。
某人卻堅決不走，表情義正言辭：“飛哥，身為川大的學習之神，我怎么能曠課？我要做好同學們的表率！”
唐鵬飛撇撇嘴：“早料到你要這么說，請假條都給你批好了！”
說完遞給程實一張條子。
程實接過一看，發現上面戳得是校學生會的公章，不由咋舌——在他眼中啥也不是的校學生會，還能管這個的？牛逼啊臥槽！
“飛哥，有了這玩意兒，曠課就不算曠課了？”
唐鵬飛“官里官氣”的說：“咳，原則上來說是這樣的。”
程實挑了挑眉，果斷獅子大開口：“那你多給我開個百八十張的唄，不用寫內容，只蓋章就行，我以后用。”
唐鵬飛瞪大眼睛：“百八十張？你要這么多請假條干嘛？這學期還有一個月就結束了……”
程實翻白眼：“我不能下學期用？”
“靠——程實，你這不是難為我么？這個不符合規章制度啊……”
“飛哥，你少跟我裝啊，校規又不是憲法，怎么可能管得著咱倆這樣的人中瑜亮？”
“額……這個吧……”
唐鵬飛雖說表情扭捏、卻還是答應了下來。
他這樣的人精，怎么會看不出來果實科技的潛力？
指不定啊，眼前這小子，將來就是他這輩子遇到的、最牛逼的人物！
就是心里有些奇怪，程實為什么會用拗口的“人中喻亮”，而不是更加通俗的“臥龍鳳雛”。
好吧，站在10年這個時間節點，誰又能想得到，十來年后，會有一部電影，將“臥龍鳳雛”這個存續幾百年的褒義詞，生生變成貶義呢？
又十來分鐘后，程實到了蔡斌的辦公室。
蔡校長倒也沒有追究程實敢掛他電話這事兒，邊滿臉心疼的修理著鋼筆，邊語重心長的說：
“程實，你小子要講道理的嘛，學校砸了這么多資源培養你，不就是指望你能嶄露頭角，提升學校形象，方便咱們招生工作的開展？現在都五月中旬了，還有一個多月招生工作就會開始，你現在不接受采訪，要拖到什么時候？”
所以吧，人家蔡校長著急，那也是有原因的——招生工作可是他主管的。
蔡斌把話都說到了這份兒上，程實也就知道這事兒絕對推脫不得了，只能答應。
不過答應之前呢，他也得給自己賺點好處。
問領導要好處，肯定不能直接開口要，必須繞兩圈。
這里面的道理，類似于男女之間那點事兒，如果是直接的等價交換，那叫賣YIN嫖娼，但是多繞幾圈再等價交換，那就是談戀愛、耍朋友了。
其實呢，只要最后沒結婚，這兩者并無任何本質區別。
于是程實開始大倒苦水，把自己不接受采訪的原因——市政府好心辦壞事兒、給了果團不該有的熱度，導致果團過早被資本盯上——添油加醋的、給蔡斌說了一通。
蔡斌仔細聽著，表情越聽越嚴肅。
他是知道、程實在果團上傾注了多大心血、也知道果團在未來，擁有多大潛力的。
如果接受這波采訪，真會對果團造成這么大的負面影響，那程實拖著、也是應有之意。
這叫“屁股決定腦袋”。
就好像他是校領導，所以把學校利益放在第一位。
程實這邊，肯定也是以跟果實科技的利益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