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考察進行時

很多人都以為，“加錢”這個梗來自《繡春刀》里面的丁修。

其實早在《繡春刀》之前，銀河印象某部經典電影，這個梗就已經出現了——師爺蘇幫吉米仔找的那個金牌打手。

前者叫“加錢居士”，后者叫“加錢哥”。

在程某人看來，“加錢哥”可比“加錢居士”有職業操守多了。

人家收了錢，那是真辦事的。

程實也有職業操守，他讓葉子柒加了錢，自不能揣著明白裝糊涂，得幫人家把事兒給辦了。

他這一通唱黑臉，一下子就把仇恨都拉到了自己身上。

林世杰那個氣的喲，要不是在葉子柒的辦公室，體型上也不占優勢，怕早就跳起來給程實兩拳頭了——真得跳起來，他凈身高也就一米六多一點。

有人唱黑臉，自然得有人唱-紅臉。

此時葉子柒開了口，訓了程實一頓，然后讓他給林世杰道歉。

程實演技自然沒的說，道歉確實是道歉了，卻還不如不道，表情吊兒郎當中、又帶著些桀驁不馴，生動詮釋了什么叫“恃寵而驕”。

直接給林世杰氣得、狠狠瞪了程實一眼后，拂袖而去。

林廠長的潛臺詞很明顯——待會兒的實地考察，他肯定是不去了的，反正有程實就沒他。

他卻是不知道，把他氣走，本來就是葉子柒的盤算，程實不過是葉子柒手中的一把刀。

……

又半小時后，葉子柒開車，程實坐她的副駕，后面還跟著兩輛車，攏共十來個人，開啟了考察之旅、

第一家位于新都區，一個叫“晨曦”的顯示器制造廠。

快到門口時，程實按照葉子柒給他的電話，給晨曦的老總于晨打了過去，說沒幾句后，程實便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于晨這家伙壓根沒在廠里面，百分百還在某個女人的床上——因為程實分明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嘴里念叨著“是你老婆打過來的嗎？”。

當然于晨嘴里肯定不是這么說的，他邊窸窸窣窣穿衣服，邊不住的道歉，說昨晚應酬太晚，現在馬上起床，半小時內就能到廠子。

程實把情況跟葉子柒說了一遍。

葉子柒反問：“小學弟，那你覺得，咱們還有必要去么？要不直接去下一家？”

“去啊，干嘛不去？”程實挑了挑眉，“不能因為老板私生活有些混亂，就直接給晨曦判死刑啊，畢竟產品質量和服務體系才是合作的關鍵，至于于晨的作風問題，咱們可以在私底下譴責，但是不能牽扯到公事。”

葉子柒笑了笑：“小學弟，這能算是你們狗男人之間的惺惺相惜么？”

“去去去——”程實翻了翻白眼，“我可是個‘純情男大’，跟這些狗渣男不是一個賽道的。”

于晨在電話中說了半小時，結果才二十分鐘不到，他就趕了過來。

沒辦法啊，大米科技的這筆合同，數額太大了，晨曦這邊要是能夠拿下，接下來三年不開張都沒問題的。

“咳，哪位是葉總？”

葉子柒笑了笑，說了句“我就是”，然后卻又被程實給推了出來。

“于老板，他叫程實，是我們大米科技的特別顧問，今天的考察，都是他說了算，你找他交涉就行，我只看不說。”

“……”

程實眼皮抑制不住的跳了跳。

出來混果然是要還的，從前都是他充當狗資本家的角色，可勁兒剝削別人的剩余勞動價值，今天卻被葉子柒給狠狠剝削了。

他來就他來吧，誰讓葉子柒給他加了錢呢。

“咳，程顧問，怠慢了，怠慢了，這邊請……”

于晨趕緊跟程實握手。

心里卻是奇怪，怎么大米科技的人，都這么年輕啊。

二十五六的葉總，已經夠年輕了吧，這個程顧問年級就更小了，有沒有二十歲都是問題。

不過交談幾句后，他就完全收起了輕視之心。

這位程顧問，年輕歸年輕，說話做事，卻是四平八穩、甚至滴水不漏，竟是給他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半小時后，考察結束。

程實臉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早就把“晨曦”給否決了。

這個于晨，身上江湖氣息實在太重了，對于廠子的管理，也是乏善可程，沒有脫離原始小作坊那一套，顯然是不適合跟野心勃勃的大米科技，建立合作關系。

于晨一直給送到了大門口，然后壓低聲音問：“程顧問，您覺得我們公司如何？”

程實面無表情：“不好說，也說不好。”

于晨自以為自己懂了，趁著葉子柒沒注意，塞給了程實一個信封，從厚度看，得有一萬了。

“程顧問，幫忙在葉總那說點好話啊。”

程實壓根就沒接，皮笑肉不笑的說：“于老板，這個可使不得。”

大米科技的考察團隊，便就這么離開了，只剩下于晨，呆呆的站在廠房門口，表情悵然所失。

他當然也明白了——自己已經被pass掉了。

又半小時后，到了名單上第二家公司。

這家公司名叫“曙光”，經營狀況那叫一個慘不忍睹，連“晨曦”都不如。

程實跟葉子柒連車都沒下，門口瞥一眼，就直接走了。

因為他們到門口時，恰好看到十幾個工人，正堵在門口討薪，連勞動監察大隊的人都來了。

連薪水都發不出來的公司，腦子有坑才會跟他們合作啊。

這也從側面說明，在10年這個時間節點，這些個電子廠，經營狀況都很一般。

這是由大環境決定的——而今這個時間節點，類似的電子廠，都在面臨轉型、或者產業升級。

站在后世往前看，2010年，應該算是智能手機真正的元年。

一個新紀元的開啟，肯定會創造許多財富神話。

然而成功者從來都是少數。

大多數企業，都會因為經營理念的落后，被狠狠掃盡垃圾堆，成為一堆不具名的尸骨。

這就是市場經濟的殘酷。

到了名單上的第三家公司。

這家公司，名叫“聯眾電子”，單從廠房看，規模還比不上“晨曦”和“曙光”，但是看起來卻正規多了，干凈又整潔，雜而不亂。

此時正好到飯點，程實已經看到不少員工，三五成群，正準備去食堂吃午飯。

程實跟葉子柒提議：“學姐，依我看啊，咱們哪兒都不用去，去聯眾電子的食堂吃頓飯，看下他們的飯菜質量和衛生程度，差不多就能知道、聯眾的經營狀況了。”

葉子柒笑著點頭：“我不都說了么，今天你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