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江采薇這個名字,蘇清黎有些印象。
是比她小一屆的學妹。
在還沒有從江南大學畢業之前,蘇清黎曾經一對一指導過她的學業。
兩人關系頗為融洽,
蘇清黎作為師姐,對江采薇這個小師妹,也很是關心照顧。
就像是真正的姐姐與妹妹一般。
只不過蘇清黎畢業之后,與之就沒怎么聯系過了。
在她的印象中,江采薇是個比較靦腆的小女生,單純內向。
怎么就死了?
不過蘇清黎心系著丈夫,也沒心思詢問那么多。
“侯老師,節哀順變。”
侯倉失魂落魄的嘆了口氣,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驚問道:
“清黎,你來這里做什么?”
這里可是法醫鑒定中心。
“我……”蘇清黎一時之間還真不知該怎么解釋,
就在這時,
縫尸匠孫秀英從解剖室走了出來,沖蘇清黎招了招手道:
“蘇太太,在這里。”
“侯老師,我先過去了。”蘇清黎實在沒心思解釋那么多,向解剖室走了過去。
侯倉沒有追問,畢竟這是蘇清黎的私事。
他走出法醫鑒定中心,看著手中的驗尸報告,還是難以接受。
【姓名】:江采薇
【身份】:江南大學中文系研究生
【年齡】:21
【檢驗結果】:無疾病、無中毒、無陌生DNA、死前并未受到侵犯、處女膜完好、器官完整、全身無骨折、無毆打痕跡。
【死因】:自殺,頸部大出血,兇器為水果刀。
“采薇怎么會自殺,我不信。”
侯倉看著驗尸報告,無法接受,
不僅是他,就連警察也不太相信,
一個青春年華的大學生,竟然選擇用水果刀捅脖子這么血腥的方式,結果生命。
所以,侯倉已經被警察問詢了好幾次。
警察懷疑侯倉作為老師,是否對學生存在侵犯行為,導致江采薇精神出問題而自殺。
但最終,并沒有給侯倉定罪。
“趙氏祖墳出土的那些古文字,我一定要研究清楚,采薇的死肯定與之有關。”
侯倉擦了擦眼角一滴帶著紅血絲的淚水,便前往江南大學。
……
蘇清黎走進解剖室之后,看到了解剖臺上躺著一具女尸。
正是江采薇。
尸身赤裸著,渾身蒼白。
腦殼、肚腹……都被劃開,切口很平齊,這顯然是驗尸時留下來的解剖痕跡。
而真正的致命傷,位于脖子上,有一處手指長的血洞。
縫尸匠孫秀英,便是在為江采薇縫尸。
雖然法醫也會縫尸,但是有些特殊案件,還是要請她這個縫尸匠出手。
縫尸只是為了表示對死者的尊重,以免在案子查清之前,出現尸變。
而案子查清后,尸體還是要被推向火化爐。
“蘇太太,你是不是認識她?”
縫尸匠繼續完成她的工作,縫補江采薇脖子上的傷口,嘆了口氣道:
“這是個可憐的丫頭,跟你丈夫一樣,死的很蹊蹺。”
說話的時候,目光瞥了瞥桌子上的案件資料,示意蘇清黎翻看。
其中包含了驗尸報告、筆錄記錄。
按理來說,
警察的調查筆錄不應該出現在法醫鑒定中心。
但是,
縫尸匠孫秀英是有關部門的成員,負責處理會稽市的靈異事件,所以有權利調取任何資料。
蘇清黎隨手翻了幾下案件的調查資料,
尤其是重點看了警察局對侯倉教授的問詢筆錄。
問:侯教授,我們在江采薇的手機上,看到了她對你的表白記錄,這件事你怎么解釋?
答:一年前我的夫人過世,采薇每天發消息寬慰我,陪我聊天。
我也沒想到她會萌生這種奇怪的念頭,但我嚴肅拒絕了她。
我們之間僅限于師生關系,并沒有任何越界。
我覺得她可能是缺少父愛,產生了依戀型人格。
……
這一則記錄,把蘇清黎給驚到了。
江采薇竟然還有戀父情結。
不過侯倉確實是個正直的老教授,對學生也比較愛護,這在江南大學中文系是人盡皆知。
“秀英姐,這和我丈夫失蹤的事情,有關系嗎?”
蘇清黎只是簡單看了幾眼,沒有心情深入了解,
她的注意力始終都在丈夫身上。
孫秀英點了點頭,說道:
“其一,江采薇死前在破解趙氏祖墳出土的古文字,她應該是認出了某些文字,中邪自殺,而這些文字說不定與你丈夫的死有關聯。”
“其二,侯倉說他看到了江采薇的靈魂,但是后來又消失不見,根據我的情報,江采薇的靈魂應該與你丈夫在同一個地方。”
蘇清黎就是為了尋找丈夫而來,迫不及待問道:
“在哪里?”
“蘇太太,我會把我所知道的全都告訴你。”
縫尸匠不打算隱瞞,這原本屬于絕密,不應該告訴蘇清黎,
上一次在殯儀館她就沒有明說。
但是既然蘇清黎的丈夫失蹤了,縫尸匠就不得不說,
而且,蘇清黎作為養尸人,一直都是有關部門想要招收的對象。
“只是這里頭涉及到地理、星象、歷史、風水、奇門、八卦……太復雜了。”
“我一個縫尸的,實在也不懂這么多,等我的兩位同事過來,他們會詳細的告訴你。”
剛說完,解剖室外響起了敲門聲。
縫尸匠用一塊白布,蓋住了江采薇的赤裸尸身,才喊了一聲:
“請進!”
門推開了。
走進來一男一女。
兩人的年齡都在二十五到三十之間,
男人儀表堂堂,一身白大褂,明顯是個法醫。
女人邋里邋遢,雙手戴著手銬,雙腳帶著腳鐐,身上穿著藍白相間的囚服,胸口寫著“會稽市女子監獄”的標志。
“蘇太太,介紹一下。”
孫秀英首先指了指那個男人,說道:
“這位是法醫鑒定中心的副主任,秦禹。”
“你也可以稱他為:尸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