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青斜睨了一眼高城,似乎是猜出了其心中所想,當下輕聲解釋道,“僵尸血是世間最邪惡的東西,集天地怨氣所生,普通人飲一滴僵尸血,就能延長幾百年的壽命,不過,副作用明顯,吃生肉喝鮮血,而且時不時發狂會咬人,與怪物無異,并且三魂七魄會受到污染,從而徹底失去投胎的機會。”
頓了頓周元青繼續說道,“你算不得普通人,是體內的怨血噬魂蛭吸收了僵尸血,發狂倒是不會,但必須喝血,不然的話,你會變成嗜血的怪物。”
“所以,我對你的要求是,你可以喝山精動物的血,但絕對不能喝人類的血,不然的話,我絕對會親手宰了你。”
“知道了 ,我會銘記在心的。”高城聞言點頭如搗蒜。
周元青點了根煙擺手道,“好了,天都要黑了,帶我去見見那曲市‘鬼篆刺坊’的負責人陳翔吧,早點解決,我還要去找古麗娜爾,說不定還能看看演唱會呢。”
“好嘞。”高城點頭答應,然后啟動車輛載著周元青疾馳而去。
大概四十分左右,高城靠邊停下了車輛,指著車窗外道,“周天師到了。”
周元青聞言打開車門走了下來,他自顧自的點了根煙,目光則是上下打量著面前的‘鬼篆刺坊’。
與昌都市的‘鬼篆刺坊’相比,首先在外觀就截然不同,前者像是骷髏頭,而面前的就像是一個秤砣,上窄下粗,楔形八穩,最絕的是樓頂還橫跨著一個還未拆掉的塔吊。
這個橫著的吊塔從風水學中來看,就是秤桿子。
與秤砣形成了詭異完整的秤。
“這就是人元齒符陣嗎?”周元青喃喃自語,這桿秤消耗的陰氣,稱的是壽元。他沒有立即去‘鬼篆刺坊’,而是沿著馬路自顧自的走著,閑逛著。
高城不明所以的跟在后面,他不知道周元青要做什么。
這條馬路很老舊,附近的小區也比較破敗,想來應該是老城區,此時有不少大排檔正在忙碌著,炒菜的香味充斥在空氣中,煙火氣十足,很多人聚在一起吃烤串喝啤酒。
但熱鬧歸熱鬧,有不少人在劇烈的咳嗽著,那感覺像是能將肺給咳出來,
周元青迎面遇見了的人也都面色枯萎,透露著不正常的白,頭發干枯泛黃,眼白發黃,這都是不健康的表現。
走了幾公里,幾乎每幾百米或者是一條街道上,就會有一家大藥房,或者診所,這是將藥當飯吃啊。
還有不少拄著拐杖的人步履蹣跚,明明只有五六十歲,但看著卻有七十多歲,想來是被人元齒符陣所影響了,壽元受到了損耗。
根據周元青的判斷,這附近十里范圍內的人,輕者折損了五年壽元,重者十年壽元,甚至更多。
必須趕緊解決,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你在這等我。我去撒個尿。”周元青又點了根煙說道。
“好。”高城點頭,又解釋道,“這里沒有廁所,周天師你去那個巷道里吧,我給你把風。”
周元青點點頭,而后叼著煙走進了巷道里,但還未來得及掏鳥撒尿,就看見一個老大爺躺在地上不停的呻吟著,“救命啊救命。”
“沒事吧,大爺,你這是怎么了,摔了?想去醫院嗎?我幫你叫救護車?”周元青趕緊上前攙扶老大爺。
豈料老大爺一把抓住了周元青的小腿,沉聲道,“是你撞了我,你要賠償我兩千塊,不對,是兩萬塊。”
老大爺見周元青衣著不菲,立即加價。
周元青微微一怔,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已遇見專業碰瓷了,但他也不擔心也不害怕,而是指了指上面道,“大爺,你碰瓷訛人不看看地方?這里有監控,我一毛錢都不會給你的,快點起來吧,地上挺涼的,一把年紀為老不尊,干啥不能弄口飯吃,非要碰瓷,真是壞人都變老了。”
“呵呵,我早就踩過點了,這里的監控壞了 。”老大爺洋洋得意,伸手道,“小伙子,算你倒霉,趕緊給錢。老頭子我還要趕下一家呢,麻利點。”
“監控壞了?”周元青忽然嘿嘿怪笑了起來,摩拳擦掌,指頭咯吱咯吱作響,“監控壞了,你還敢碰瓷,訛我,誰給你的勇氣,是梁靜茹嗎?”
“喂,你要做什么,打人我犯法的,啊,饒命啊。“老大爺見勢不對,立即色令內荏的嚷嚷著,但下一刻,周元青那沙包大的拳頭就落了下來,老大爺發出了凄厲的慘叫。
周元青一拳接著一腿的狠揍,絲毫沒有留情,他是個尊老愛幼的人,高素質,但是對待這種專業碰瓷,他可不會心慈手軟,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幾分鐘后,給老大爺揍得進氣少出氣多后,周元青又撒了泡尿在其身上,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老大爺經此一事,想必以后再也不敢碰瓷了。
“怎么這么久?”高城忍不住問道,一泡尿能撒十分鐘,這是水龍頭漏了嗎?
“撒尿的功夫順手揍了個碰瓷的。”周元青言簡意賅的說了一遍,然后沉聲道,“好了,不溜達了,我們現在去‘鬼篆刺坊’吧。”
“好的。”高城點頭,而后領著周元青向著‘鬼篆刺坊’走去,大概二十分鐘左右,來到了‘鬼篆刺坊’,這個時候門口已經沒啥人了。
高城撥打了個電話,幾分鐘后,一個身材消瘦,板寸頭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正是那曲市‘鬼篆刺坊’的負責人陳翔。
陳翔隔著老遠就沖著高城笑著喊道,“老高,你終于來了,我等你小半天了,酒菜都快涼了,我都以為你要放我鴿子了。”
“哈哈哈。有事情耽誤了些許時間。”高城笑著迎了上去,與陳翔來了個熊抱。
但下一刻,陳翔便是‘咦’了一聲,他上下打量著高城說道,“你給我的感覺不一樣了,好兇啊。”
他的體內也是怨血噬魂蛭,感覺異常準確敏銳,此刻,高城在他的眼中極度邪惡,兇狠,他體內的怨血噬魂蛭竟然在顫抖,似乎在害怕,仿佛遇見了天敵似的。
高城自然知道那滴僵尸血的緣故,但他現在不能說,只是意味深長的說道,“確實有些變化,有點奇遇,我現在恢復自由了,不必困在陰氣怨氣的地方了。”
“啊,此言當真。”陳翔聞言眼睛一亮,很是羨慕嫉妒恨的說道,“你可真是熬出頭了,不像我,困在這里不能走遠,當真是畫地為牢啊。”
說完他摟著道,“快進來吧,咱哥倆好好喝上一杯,不醉不歸。”
但目光一閃,像是才看見了周元青似的問道,“這位是誰?”
“我朋友。”高城笑著說道,“多個朋友多條路,我們仨一起喝吧。”
“這不妥吧。”陳翔聞言神情猶豫,拽著高城壓低聲音說道,“你瘋了,這里是‘鬼篆刺坊’,一旦出了意外,或者走漏消息,一旦讓‘邪神’知道,你是吃不了兜著走,說不定‘邪神’一氣之下,就要了你的小命。”
“無妨,我心里有數。”高城不以為意的說著,然后笑道,“放心好了,我不會坑你的。”
“那好吧。”陳翔猶豫著最終還是點了頭,然后又有些不放心的看著周元青,像是叮囑又像是警告道,“看在老高的面子上,我認你這個朋友,讓你進入‘鬼篆刺坊’,但是無論看見了什么,都要裝著沒看見,明白了嗎?”
“明白了 。”周元青點頭答應。
“跟我來吧。”陳翔說著在前面帶路。
周元青和高城跟在后面,里面的擺設跟昌都市的‘鬼篆刺坊’如出一轍,首先是墻壁上掛滿了各種刺青紋身的畫像,青龍白虎雄鷹,菊花字母牡丹等等,花樣百出,看得人眼花繚亂。
旋即周元青微微一怔,他在墻面上看見了一幅紋身畫,這是一幅雄雞破曉圖,正常人不會在身上紋一只雞,哪怕是公雞。
而且這個公雞破曉圖惟妙惟肖,就跟真的似的,不像是紋身,反倒是像‘活的’。
“這是四目靈媒中的公雞。”周元青喃喃自語,之前遇見了貓眼瞳,現在又遇見了公雞,雖然驚異,倒也在意料之中,畢竟有‘監控’很正常。
周元青陳翔高城三人路過時,那掛在墻上的公雞忽然眨動了眼睛,閃爍著莫名的光澤,但更多的呆滯以及痛苦。
很快在陳翔的帶領下,來到了他的辦公室,此時在辦公桌上擺放著豐盛的酒菜,還有鐵蓋茅臺等等。
“快請坐。咱哥倆今天一定要喝好,不醉不歸。”陳翔招待著高城坐下,至于對周元青則有些愛理不理,他這種‘妖人’,心性早有扭曲,普通人在他眼中就跟螻蟻似的,如果不是看在高城的面子上,壓根都不會搭理周元青,甚至不會讓其上桌。
三人圍著辦公桌坐下,陳翔快速的與高城碰了一杯,一飲而盡,旋即沖著周元青道,“小子,給我們倒酒。”
高城聽得是眼皮直跳,這陳翔還真是勇啊,完全不知死活啊。
而周元青也沒生氣,拿起酒瓶就給倒滿了。
“挺懂事的,有眼力勁,以后我帶你混, 保你吃香的喝辣的。”陳翔很滿意的點點頭。
旋即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你這么急匆匆的約我,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還有你的變化太大了,能跟兄弟我說說你得了什么機遇嗎?我也想恢復自由,有什么路子跟哥們說說啊。”
“機遇什么的稍后再說,我們先說正事。”高城瞥了一眼周元青,旋即沉聲道,“我脫離‘鬼篆刺坊’了,這次找你,希望你跟我一起脫離。”
“什么!脫離‘鬼篆刺坊’?你瘋了嗎?你不怕‘邪神’大人發火滅了你。讓你魂飛魄散嗎?”
陳翔聞言‘蹭’的一下直接站了起來,他原本就蒼白的面色更加的慘白,目光驚恐戰栗,“老高你也是老人了,你應該知道那些背叛人的下場。”
“我沒瘋。我不想做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我們是什么?是傀儡,是怨血噬魂蛭。”高城緩緩說道。
“我知道。我也后悔了,可好死不如賴活著,活著才有機會。”陳翔急聲說著,他想要勸說高城,但旋即神情一動,“你之所以這么大變化,能恢復自由,身后是不是有人幫忙,找到靠山了,不然你絕對不敢背叛‘邪神’。”
“老陳啊,你還真是聰明啊,一點就透。”高城點頭笑道,“沒錯,我之所以背叛‘邪神’以及恢復自由,是因為找到靠山了。”
“什么靠山能對抗‘邪神’?”陳翔目光懷疑,他可是清楚的知道‘邪神’有多恐怖,那可距離鬼王都是臨門一腳的強大存在。
高城一字一句道,“紫袍天師。”
“紫袍天師?”陳翔聞言眉頭緊皺,旋即搖頭道,“不夠。尋常的紫袍天師對抗不了‘邪神’。”
高城則是慢條斯理道,“對付的了,這個紫袍天師不同尋常,是749 的紫袍天師,而且道行很恐怖,我親眼所見。”
只要想到那無限蔓延的地獄火,他就不寒而栗,那情況對于鬼物邪祟而言,就是地獄。
“嗯?”陳翔了解高城,知道他不會無的放矢,目光沉吟,緩緩道,“你讓我跟著你背叛‘鬼篆刺坊’,背叛‘邪神’,最起碼也要讓我見見那749的紫袍天師啊,畢竟這可是玩命啊。”
他不傻,既然對方是749的紫袍天師,那就代表749盯上了‘鬼篆刺坊’,洞察了‘邪神’的計劃,既如此,‘邪神’成功的可能性就不大了,換句話說,即便是成功的進化成鬼王,但要與整個749對抗,那也是以卵擊石。
無論是陰間地府還是山精邪祟,都知道749臥虎藏龍,大佬如云,不然當時怎么會有能力定下「百年不許成精」的條約,不允許山精邪祟在鬧市里招搖等等。
沒有實力,條約就是衛生紙,只能擦屁股。
“沒錯,你確實要見見那位‘紫袍天師。”高城輕笑著點頭。
陳翔迫不及待的追問道,“好,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見那位紫袍天師。”
“現在就可以。”高城笑道。
“現在?”陳翔疑惑一臉問號。
“沒錯。”高城神秘兮兮道,“那位紫袍天師,遠在天邊,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