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衍臉色死寂。

他站在原地，望著蕭煜。

“藥人之毒，源于長生之道。”

蕭煜的眼神暗了下去。

澹臺衍啟唇一笑。

“皇上難道不想長長久久的，與皇后在一起嗎？

“那么，就請聽我一言，繼續攻占諸國，一統天下吧?！?/p>

他的言語，好似帶著神秘的力量，叫人喪失理智。

小武一愣一愣的。

“師兄，他在說什么啊！他，他瘋了吧？”

什么長生？

鳳九顏上前一步，握住蕭煜的手，低聲對他說：“你是信他嘴里的長生，還是信你我一起真切經歷過的生老病死？”

蕭煜驀地清醒過來，眼神都變得犀利了。

隨即，他反握住鳳九顏的手，語氣堅定。

“澹臺衍，你根本就是個妖物！朕必殺你！”

澹臺衍似乎沒想到，蕭煜如此頑固。

兵士們圍住澹臺衍，一個個都想要他的命。

他只看著蕭煜，眼底掠過一抹冷色。

“皇上，您真是執迷不悟。”

眾人圍攻澹臺衍，東方勢也在其中。

奇怪的是，不管澹臺衍受多重的傷，都像藥人一般，不會因傷倒下。

有些將士對此震驚又恐懼。

在他們看來，澹臺衍簡直不是人，怎么都殺不死他！

小武在一旁看著，頗為不解。

“真邪門！師兄，澹臺狗賊到底什么來頭?。磕皇蔷毩耸裁葱肮Γ俊?/p>

對于澹臺衍這個人，蕭煜所了解的，不比小武多。

一旁，鳳九顏眼神冰冷。

若真是什么邪功倒好了。

任何功法，都有死穴。

可她觀澹臺衍的招數，不像……

更像是清醒的藥人。

“果然，果然是這樣！妖物，都是妖物！澹臺一族都是！”眾將士之中，不知道誰這么驚懼地喊了聲。

蕭煜眉頭一皺，陳吉會意，立馬把那人抓到前面。

那兵士臉色發白，戰戰兢兢地稟告。

“皇上，澹臺一族都是妖物！”

鳳九顏略顯詫異。

那兵士指著遠處，那些看守著澹臺一族的地方。

“那些人中，也有中箭不死者……”

聽聞此事，蕭煜和鳳九顏都感覺到一絲不妙。

小武也感到細思恐極。

誰能告訴他，這到底怎么回事??！

忽然，澹臺衍突破圍攻，朝著鳳九顏攻來。

蕭煜剛想扯開鳳九顏，但，澹臺衍速度極快。

那樣快的速度，一下就抓住了鳳九顏的手……

“九顏！”

“師嫂——”

鳳九顏反應甚快，被抓住的瞬間，就蓄力于另一只手的掌心，往澹臺衍胸口一擊。

那迅猛的力量，令澹臺衍嘴角滲出一點鮮血。

鳳九顏還要繼續攻出第二掌時，澹臺衍忽地將手中的短劍調轉了方向，朝著他自已。

一切都來得太快。

沖過去救鳳九顏的蕭煜，想制止皇上奔赴危險的陳吉，上前救人的小武，追著澹臺衍攻來的東方勢……

所有人，都好似被定住似的。

他們看著澹臺衍抓住鳳九顏的手，讓她握著那把短劍，捅向了澹臺衍自已的胸口……

鳳九顏只覺手心發涼。

她抬頭，不可置信地望著近在咫尺的人。

澹臺衍朝著冷冷的一笑。

“這便是，我的死穴……”

說話間，抓著她的手，又往里刺了幾寸。

……

澹臺衍，死了。

他的血，沾在鳳九顏手上，滴在她腳前。

“九顏！”蕭煜快步重來，將澹臺衍推開，把鳳九顏穩穩扶住，關切地問，“可有受傷？”

鳳九顏茫然地望著澹臺衍。

不太相信，他就這么死了。

“師嫂！你殺了澹臺衍了！”小武歡呼。

東方勢幽幽地看向小武，仿佛在看一個傻子。

剛才連他這瞇瞇眼都看清了，澹臺衍是自戕而死。

鳳九顏轉頭望向蕭煜，嗓音沙啞。

“他真的死了？”

蕭煜命陳吉查探。

陳吉回：“稟皇上，澹臺衍已經氣絕?！?/p>

……

澹臺衍死后，一切都是那么平靜。

誰都無法確信，他真的死了。

蕭煜派人看守他的尸體。

為了探究他為何不痛不傷的秘密，才沒有馬上毀尸。

元湛趕來時，在澹臺衍的尸體邊痛哭。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緬懷澹臺衍。

殊不知，他痛恨澹臺衍就這么死了，沒能讓他親手了結這個仇人！

“起來！你給我起來啊?。∧氵€沒有告訴我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這樣做！”

鳳九顏站在不遠處，眼神冰冷。

這時，一道聲音響起。

“這是他為自已選擇的死法。”

她轉頭，看到兵士們押送澹臺一族的人，其中一個孕婦望著她，眼神悲涼地重復：“他自已選的?！?/p>

鳳九顏蹙眉，把那孕婦留下，仔細問她。

“關于澹臺衍，你都知道些什么?！?/p>

孕婦的雙手被鐵鏈鎖著，雙目空洞。

“我知道的，我們都知道。

“那是咒詛，是對澹臺一族的咒詛，一直延續至今。

“它要我們永遠痛苦地活著，活著就無法解脫，太痛了……阿衍他終于解脫了……”

女人的話瘋癲，前言不搭后語。

鳳九顏聽得云里霧里。

只是，她直覺，此事不會隨著澹臺衍的死而結束。

她前往大帳尋找蕭煜，卻沒找到。

最終在一廢墟城中找到他。

他正在和元老太爺在說話，兩人看起來很激動，蕭煜揪住了元老太爺的衣領，殺氣頓現。

元老太爺則神情復雜，飽含熱淚地望著他。

兩人都看到鳳九顏，同時退開。

蕭煜迅速調整好情緒，笑著問：“九顏，你找我？”

然而，鳳九顏還是捕捉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