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順帝開口說道,“你們今日前來,是想要狀告何人?且說說,有何莫大的冤情。”
永順帝明知故問,而王寡婦為首,自然是她來回答。
“回......回陛下的話,俺只是個村婦,俺家的男人從了漠北軍,之前說過,就算是戰(zhàn)死了,發(fā)的撫恤金也夠我們一家子活了。
可男人死了,撫恤金遲遲沒有送來,孩子還小,冬日里的棉衣都買不起,我是上有老下有小,真的不知道怎么活了......”
王寡婦一邊說,一邊哭著,而身后的這些寡婦們,也開始跟著哭著,說起了自家的難事。
永順帝沒有打斷她們,而在場的其他朝臣,更是不敢打斷說她們什么。
王寡婦引著身后的民婦一起哭說,“陛下,請您為我們做主啊,劉妹子剛剛撞死在了宮門口,她的孩子才兩歲,娘親就沒了。
如今,陛下要是不為我們做主,我們在這寒冬臘月,可是活不下去了......
民婦王榴花,想要狀告當(dāng)今太子爺,貪墨漠北軍遺孀的撫恤金......”
“民婦們求陛下為我們做主,求陛下做主啊......”
......
永順帝半晌沒有開口,只等著大殿上的哭腔逐漸弱了下去,這才接著說道。
“你們口口聲聲說,想要狀告太子,你們可是有何證據(jù)?”
王寡婦立刻說道,“陛下,這漠北軍,整個大周都知道是歸太子殿下管著的,這撫恤金沒著落,那不就是太子殿下沒有給咱們這些銀子嗎?
我們只是村婦,哪兒有什么證據(jù),但村子里,還有漠北軍里,都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太子殿下一言堂,此事不是他做的,還有誰敢這樣做,貪墨我們的銀子!”
“就是,俺當(dāng)初聽俺男人回家與我說過,漠北軍就是殿下一人說了算,誰敢忤逆殿下,之前的那個什么將軍,都被殿下軍法處置,軍棍打死了......”
“除了太子殿下,漠北軍無人敢做下這樣的事情,民婦求陛下做主,不能因為他是太子,就讓我們的男人枉死了,都沒得到應(yīng)有的待遇......”
站在一邊的宸王,這會兒也開了口。
“父皇,兒臣手里,倒是有一些證據(jù),也是時候交給父皇看一看了......”
話落,宸王拍了拍手,身后的黨羽,立刻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冊子,呈了上去。
宸王開口說道,“父皇,這賬冊上寫明了,朝廷發(fā)放撫恤金的具體日子,而同期,皇兄可是花了同等數(shù)額的銀子,購置了一批兵器。
按理說,漠北軍的軍需,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兒臣不知,皇兄為何要在大戰(zhàn)告捷之后,還私自囤積了兵器回京......
父皇,兒臣實(shí)在擔(dān)憂啊......”
宸王說完,全場的朝臣心中一震,太子私藏兵器回京?!
難道說......
太子還想要篡位不成?!
這樣的威脅,可比貪墨銀兩,要重多了。
而永順帝在聽見‘私藏兵器’這四個字的時候,眸光里閃過一抹憤怒還有殺意,顯然,他是最在意自己的皇位的,沒有任何人可以覬覦!
永順帝看了看上面寫的,沉聲開口,“太子,你可知罪!這上面寫的具體,那些兵器,你已經(jīng)私藏在錦衣衛(wèi)的兵庫之中,并未上報朝廷,是也不是?!”
封羨依舊沒有絲毫的慌亂,封羨越是淡定,越是讓永順帝不滿。
封羨笑了一下,“父皇,捉賊拿臟,只是花了一筆同樣的銀子,父皇就說兒臣‘私藏兵器’,這等謀逆大罪,兒臣可是不敢的。
父皇尚且為查證屬實(shí),怎能就倉皇而兒臣定罪呢?還是說父皇,很希望兒臣犯罪,如此父皇就能順理成章,廢了孤這個太子?”
永順帝被封羨戳中心思,直接拍案,“大膽!簡直是胡言亂語!好,你不是要證據(jù)嗎,宸王,朕命你與御林軍李大人,一同前往錦衣衛(wèi)所處,查驗?zāi)切┧讲氐谋鳎 ?/p>
宸王立刻按耐不住眼里的喜色,“兒臣領(lǐng)旨,這就去!”
李大人,“臣領(lǐng)旨。”
宸王看了一眼封羨,“皇兄,嘴硬是沒用的,事實(shí)擺在眼前,容不得你狡辯!”
宸王迅速帶著李大人,一同出了大殿。
永順帝閉了閉眸子,按照之前的時辰,這會兒都應(yīng)該下朝了,可今日的兩場博弈爭斗,讓滿朝文武,就算是有些站累了,跪累了,卻也都老實(shí)的站在大殿之中。
因為陛下,沒有絲毫下朝的意思,顯然是要一直等著宸王回來,帶回來讓他滿意的消息。
所有人心中都有所預(yù)感,這次宸王回來之后,拿了證據(jù),陛下八成是要廢了這個太子了,這是所有人都看明白的事情。
說到底,還是因為陛下,偏心宸王,太過明顯罷了。
所有人都等著這個證據(jù),一旦證據(jù)確鑿,那太子也就被廢了。
薛有道跪在地上,擦了擦汗,余光看了一眼旁邊,雖然跪著,但背脊挺直,臉上漠然淡定的薛凝,他氣不打一處來。
薛有道低聲呵斥,“薛凝,你個逆女,你以為你能好到哪兒去!賣父賣兄,如此置家人死地,等宸王回來,今日......你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