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如娘不是看輕女子，可你從未上過戰場，那里兵荒馬亂，你若是有個什么，我怎么跟你爹交代啊。”
顧玉如攥緊了顧老夫人的手，“娘，您疼我也該知道我疼暮暮如您對我一般，她若是有個好歹，我也沒辦法活了。”
“可暮暮不去，外公他們要是被下毒了怎么辦？暮暮要去救外公和舅舅們，外婆，暮暮能打會解毒，不會有事的。”黎暮暮怕顧老夫人阻止，趕緊說道。
“娘，顧家從來沒有女子不如男的說法，父親和兄弟們都上得了戰場，我也一樣，自小爹教我的跟哥哥們的沒什么不同，我也想去幫幫他們，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
顧瀾嘆了口氣，“小姑姑，我也想跟你去。”
“你就別湊熱鬧了，孩子那么小，正是需要你的時候。”
顧瀾看了看懷里的孩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們一個個的都去了，那我老太婆也不如一起去算了。”顧老夫人哭笑不得。
“奶奶！”
“娘！”
“開玩笑的，我知道我去肯定是添亂的，唉……既然你們心意已決，我不同意就能攔得住你們嗎？”顧老夫人看著女兒還有一對小娃兒，“去吧，務必要注意安全。”
顧玉如點著頭，“娘，我知道了。”
知道母親和妹妹要去戰場，黎家三兄弟哪里還坐得住，就連黎云玨也嚷嚷著要去。
“你？論力氣沒有妹妹大，論武功，也沒比妹妹強多少，你射箭就更不用說了，所以你還是留在家里吧。”
黎云燁一臉嫌棄地道。
黎云玨委屈死了，“娘！”
“云玨，聽你二哥的，你就別去了，云燁，你也留下。”
“娘~我……”
顧玉如搖頭，“我們都走了，家里連個那男人都沒有了，若是你外婆和舅母們遇到了事情怎么辦？ 你雖然比你大哥年紀小，但是娘知道，你一向最細心，做事周到，你要保護他們還有弟弟。”
黎云燁咬咬唇，“讓大哥留下吧，他的傷……”
“我的傷早好了，娘這么安排，自然有娘的道理，你就留下吧，這一大家子還有幾個小的，需要你。”
黎云燁自然想跟母親一起去了，可是他仔細想想也覺得她說的不無道理。
家里只有表姐會武功，可她剛生產完，真的遇到什么人，家里連個能打的都沒有。
跟別說年邁的外祖母，還有舅母和幼弟們了。
“那好吧，娘，我聽您的，您一定要保重身體。”
“我知道。”
黎云玨還想說什么，卻被黎云燁瞪了一眼。
既然要去，那就趕早不趕晚。
主要是黎暮暮怕前方有事。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黎暮暮還是拖人給干爹聶知府送了信，她還是流犯，要是這會兒上頭來查，他們不在，那事情可就打了。
有他一句話，下面的縣令也得給些面子。
聶知府得知顧家的女子和孩童都要上戰場的時候，心里五味雜陳。
“暮暮……這么小，她去做什么？”聶夫人擔心地道。
聶知府嘆了口氣，“她去，顧家也允許她去，就一定有她的道理，只是這場仗……”
“怎么了？您快說啊。”
“原本敵軍將領數次跟顧老將軍交手，從未贏過。”
“那不是好事兒嗎？這次顧老將軍也不會輸的啊。”
“夫人，沒那么簡單。”聶知府搖頭，“我雖不在京城，但也有所耳聞，這次朝中無人應戰，不得以才讓顧老將軍披掛上陣的。”
“為何啊？打不過嗎？”
“有這些原因，別看顧老爺子打他很輕松，可旁人卻沒那么大的勝算，更何況，連年戰亂，國庫空虛，上一次又損失慘重，還沒有喘息好，便又要應戰，你想想……”
“糧草不足，后方吃緊？”聶夫人的臉一下子就黑了。
“不錯，所以顧老將軍這次巧婦南味無米之炊，不僅糧草供應不足，就連人馬都比敵軍少了不少。”
“那不就是去送死嗎？”
“是有如何？顧老將軍有別的選擇嗎？就算有，他也不會的。”
聶夫人急的團團轉，“那暮暮要怎么辦？暮暮還那么小。”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聶知府心痛地道：“顧老爺子這次敗了，顧家會擔負起這個罵名，滿門抄斬，到時候暮暮又能活下去嗎？只能殊死一搏了。”
“可你剛剛說的那些，這仗還怎么贏啊？”
聶知府搖搖頭，“暮暮是個有福氣的孩子，興許會有轉機？”
他此刻抬頭看了看陰云密布的天，想說什么，卻被一種無力感緊緊的包圍著，最終什么也沒說出來。
聶夫人只是想到黎暮暮即將要面對的事情，心痛的直掉眼淚。
她還那么小。
她還是個孩子啊。
流放的苦已經吃過了，還要受什么樣的罪啊。
老天為何不放過一個孩子呢？
出了城后，謝尋便要跟顧玉如母子幾個兵分兩路。
“你要去哪兒？”黎云朝問道。
“糧草不足，我去想想辦法。”
“你有什么辦法？”黎云朝警惕地道。
謝尋眼神閃爍了下，卻沒有說。
黎暮暮皺眉，“你要去涼州嗎？”
“我……”
“聽外公說那里有前太子的舊部，你該不會是想去找那里的人吧？”
“咳咳……你……怎么知道？”
黎暮暮真是萬分慶幸，自己猜對了，也猜的夠及時。
“可外公還說了，那個人是不能信任的。”
“怎么會？”謝尋皺眉，難道自己得來的消息有誤？
“你不信就去試試，看看你還有沒有機會替你爹翻案。”
“我……”謝尋看著黎暮暮。
“你去了，身份暴露，到時候我外公就算打贏了仗，也要一死。”
“那糧草要如何解決？撐不住，他還是要一死！”
“能撐幾天就在幾天之內解決掉敵人不就行了？”
“說的輕松，談何容易？”謝尋皺眉。
黎暮暮勾了勾唇，她可是看過書的人，還能不知道敵軍的套路嗎？
金手指還是很管用的。
“他們不是喜歡下毒嗎？那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下更厲害的毒，讓他們不戰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