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下午，唐書月按計劃在下班前到了永佳。
“唐博士，好久不見了，你還管這事嗎？”
關照笑呵呵地用機警的眼神看著她。
“他以為我想管嗎？我又不拿工資。”
唐書月擺出一副很不情愿的模樣。
她沒有提及林筱帆，她只是以協調永佳和動物實驗平臺的原顧問身份參與其中。
“那你這是受了什么壓力了？”
關照假惺惺地開始關心她。
“關老板，何必戳我痛處呢，我不就是當初當了幾個月兼職，惹得這事嘛。到現在還是脫不了干系。”
唐書月撇了一下嘴，帶著怨氣，拿出了一份文件。
“這是干嘛？”
關照瞟了唐書月一眼，接過文件，立刻翻看起來。
“動物實驗平臺對養豬場提出的合理化建議，你們質控不過關，他們就無法續簽協議。”
唐書月知道自己的任務是拖延時間。
所以她得扯點專業性的東西，先跟關照兜一圈。
關照果真認認真真地開始逐條研究那些合理化建議，邊看邊與唐書月交流探討。
不知不覺，這時間就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此時的林筱帆，在大甌根本無心工作。
她不停地看時間，急著下班，要趕去永佳和唐書月匯合。
“走，一起吃個晚飯，我有急事。”
孫清彥神色緊張急切，急匆匆地跑進了林筱帆辦公室。
“不好意思清彥，我今天沒空，我馬上有很重要的事要去辦。”
林筱帆眉頭緊鎖。
她很無奈，她只能做個優先選擇。
“那我等你忙完，我這也是生死存亡的大事。”
孫清彥說完這句話，就丟了個眼色，立刻離開了她的辦公室。
林筱帆猜測可能孫清彥真的面臨要被開掉的局面了。
她只能先去永佳跟關照談判完，再去找孫清彥。
唐書月坐在關照對面，也時不時的看時間，她擔心林筱帆不能及時趕到。
“關照！”
林筱帆突然沖進辦公室，直呼其名。
“什么事？”
關照嚇了一跳，以為出了啥事，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養豬場這項目你到底轉不轉？”
林筱帆氣勢洶洶地看著關照。
她故意用了這種方式，制造一些氣氛。
“筱帆，你好好說，我這不是跟你爸商量，他不同意嘛。”
關照笑呵呵地起身，靠近林筱帆，把手伸到了她肩上。
林筱帆立刻閃了一下。
她知道浦應辛不在，關照又開始動手動腳了。
“筱帆，你坐這。”
唐書月瞟了他們一眼，馬上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了林筱帆，她阻隔在了他們中間。
關照笑了一下，瞄了唐書月一眼。
此時，他知道這兩個女人是一伙的了。
他馬上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我爸說你同意他就同意，他只想掙錢。”
林筱帆掏出了林國興簽的同意書。
“呵呵。”
關照笑了一下，不作表態。
“你現在就答復我你是否同意轉讓，最后一次機會。”
“養豬場唯一的優勢就是速度，不需要和動物實驗平臺再磨合。”
“但是不瞞你說，我已經在物色新的養殖場，過了這村沒這店。”
“待價而沽的結果往往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林筱帆把利弊講了一遍。
“養豬場這點錢我還是虧得起的。”
關照似乎早就有了自己的盤算，依然不為所動。
“你這么做是自斷后路，以后業內有哪個正規項目會找你投資。”
林筱帆用業內的口碑威脅關照。
“筱帆，這招對我沒用，我現在的主營業務不是這個。”
關照笑了一下。
“主營業務是xxx對嗎？”
林筱帆毫不露怯。
“筱帆，這是什么空穴來風。”
關照臉色略有震驚。
他沒想到林筱帆再一次揭了自己的底。
“謠言都傳到我這種后知后覺的人這了，要是哪個別有用心的人告你一狀，你想自證清白恐怕也不容易。”
“哪個公司經得起扒。”
林筱帆不緊不慢地像閑聊一樣繼續釋放壓力。
“筱帆，我是個搞科研的，堅決不沾跟行政部門相關的東西，我撤了。”
唐書月立刻起身就走。
“唐博士，這合理化建議你不參與整改了嗎？”
關照馬上喊住了唐書月。
“我被老師罵幾句我還受得住，我還不想被行政部門約談。”
唐書月冷笑一聲，離開了辦公室。
“筱帆，你嚇到唐博士了。”
關照用略帶鋒芒的目光，瞪了林筱帆一眼。
“書月說得對，我少拿個項目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我也不想到時候被約談。”
林筱帆邊說邊收回了自己給關照的材料。
她把資料放入包里，連招呼都沒打，立刻離開了關照辦公室。
這時候，林國興閃亮登場了。
“關照，開公司都是利字當頭，哪個生意人不逐利！”
“我們先拿錢脫身！我知道你咽不下這口氣，我也一樣，慢慢來嘛！”
林國興開始支招。
關照掏出一支煙，默默抽了起來。
他是一個很少抽煙的人。
此時此刻，他正在評估養豬場這個項目到底還適不適合留在手上，自己到底還有多少牌可以打。
林筱帆并沒有離開，她站在永佳辦公樓的安全通道里靜靜等待。
這是心理上的博弈和過招。
她手里的牌已經打掉了一大半，最后幾張牌，她要等著關照出招才能擇機使用。
“筱帆，你一個人在這里跟關照談判，我覺得不太好。”
唐書月面露擔憂之色。
現在她也很為難，她知道林筱帆和關照博弈的時候會涉及一些法律上的灰色地帶。
她這個搞科研的確實不想與此沾邊。
但是，她又擔心自己走了，林筱帆一個人在這里會吃虧。
“沒事的，你先回去吧，我有消息通知你。”
林筱帆拍了拍唐書月的后背。
“叫浦應辛來吧，現在天都黑了。”
唐書月指了指窗戶外面，依然不敢離開。
她是個聰明人，她從剛才關照的舉動就看出關照并沒有對林筱帆死心。
“不行，他不能來。”
林筱帆十分果斷地拒絕了唐書月的提議。
她已經判斷出關照之所以遲遲不肯松口，就是要浦應辛出面，就是想跟浦應辛談條件，達成某種交易。
她不會再讓這個男人趟這次渾水。
兩個女人正在那商量怎么辦的時候，郭麗平打來了電話。
“丫頭，周末你跟應辛去杭州了？”
郭麗平在電話那頭語氣不太好。
林筱帆立刻頭腦發燙，煩不勝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