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了信息給小金,沒有得到回復。
他以為小金和張牧辰可能睡著了,他就急匆匆地跑去了張牧辰的病房。
他看到張牧辰的單人病房里已經熄了燈,于是就輕輕轉開門把手,推開一條門縫,想把小金喊出來。
結果眼前的一幕卻令他無地自容,尷尬到發懵!
“呃…對不起…牧辰…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小宇語無倫次,砰一聲又關了上門。
他看到病房里張牧辰握著手機靠在床頭,手機屏幕微弱的光線正好反射在張牧辰的臉上,汪瑩似乎在張牧辰的耳邊親吻……
他壓根就沒看到楊阿姨和小金!
“你是施致宇?浦應辛的小舅子?”
汪瑩唰一下拉開了病房門,虎視眈眈地看著茫然失措的小宇。
“對,我是…不好意思…我…我來找小金…”
小宇滿臉通紅,不停撓著自己的后腦勺。
“果然啊!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跟張牧辰但凡想干點什么卿卿我我的事,浦應辛就要攪局!”
汪瑩瞪了小宇一眼,跟他開起了玩笑。
“啊?沒有沒有!不是我姐夫讓我干的!我真的是有事找小金。”
小宇這個乖小孩又急又慌又尷尬,都沒聽出來汪瑩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小金和楊阿姨回家睡覺啦,明天早上才會來了。”
“瘦子的晚上只屬于我!哈哈哈!”
汪瑩發現小宇又乖又老實,就繼續逗他。
“呃…不打擾你們了…我…我…再見…”
小宇恨不得找塊豆腐撞死,揮了揮手扭頭就跑。
“哈哈哈!瘦子,我要笑死了!筱帆的弟弟怎么臉皮這么薄啊…這么薄的臉皮怎么追女孩子啊…”
汪瑩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燒,一屁股坐到了張牧辰床上,摟住了他。
“汪瑩…我要掉下去啦…”
張牧辰發出了一聲哀嚎,愁眉苦臉地蜷縮在床沿上。
自從汪瑩進了這病房,他似乎就不再是個病人了。
汪瑩非要跟他擠在一起,他這個瘦子隨時都能被這個大屁股大象腿擠掉下床。
小宇吭哧吭哧一口氣跑回了孫清彥病房,護工看到小宇回來了,說自己要去洗漱一下,就去了外面的公共衛生間。
于是,小宇一個人守在孫清彥床邊發起了呆。
這時,耳聰目明的孫清彥用手指輕輕敲了敲床。
他看出了小宇的魂不守舍,結合下午發生的事情,加上李靈又沒出現,他心里已經預感到出事了。
“清彥,你有哪里不舒服嗎?”
小宇立刻起身上前詢問。
孫清彥用手指了指小宇的手機,又對著小宇不停眨眼睛,告訴小宇,他可以打字跟小宇交流。
比劃了好幾次后,小宇終于明白了孫清彥的意思,打開了手機的記事本,將字體和輸入法調到了最大,把手機舉到了孫清彥面前。
【小宇,李靈和李驗的事是家庭糾紛,你沒跟李靈確定戀愛關系,你就不能參與。他們的家庭糾紛由來已久,絕對不是因為你。】
孫清彥忍著身體的劇痛,艱難地打了這一段話。
“清彥,李驗報警了,李靈一個人去了派出所,我擔心的不行啊!”
小宇只能對孫清彥如實相告。
【小宇,尊重李靈的決定,你能做的就是當別人都逼她的時候,你不逼她。】
孫清彥打完這句話后,用兄長般的眼神看著小宇,滿目仁慈和關懷。
“好!我知道了!我尊重她!”
小宇忍著心中的痛楚,接受了孫清彥的建議。
隨后,他給李靈發去了一條信息。
【李靈,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都支持你,無論你什么時候找我,都可以找到我。】
…………
美國時間元宵節當天下午三點左右,陳彧帶著自己辛苦趕工完成的禮服提前趕到了林筱帆所在的酒店。
他沒有直接把禮服送去林筱帆的客房,他覺得他們倆雖然是好朋友,但是浦應辛不在,自己要把握社交距離。
于是,他先在酒店前臺為自己開了一個房間,接著他把自己攜帶的個人物品和浦應辛的禮服一起送到了他自己的房間里。
然后他又回到了酒店的餐廳,點了杯咖啡,等待著林筱帆的到來。
“陳彧下午好!你昨天晚上睡覺了嗎?”
林筱帆一進咖啡廳就看到陳彧面色疲憊,精氣神全無。
“筱帆下午好!我睡了可能有一小時…我已經記不清了…我的大腦不轉了…”
陳彧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
他們這個行業就是這樣,平常不趕作品的時候,可以天天采風放空,沒有固定工作時間,隨意隨性。
一旦趕作品趕發布會,那就沒日沒夜,忙到天昏地暗。
“現在還有時間,你可以回房間睡一會兒。”
林筱帆用關懷的眼神仔細觀察著陳彧的狀態。
她覺得陳彧困的隨時都能倒下睡著。
“呃…呂蓁蓁跟我約的時間是六點半在會場外見…我們六點從酒店出發…時間很充裕…”
陳彧捋了捋自己的長發,又揉了揉臉,盡量讓自己清醒一點。
“好,那就六點酒店大堂見,你快回房間睡覺~”
林筱帆主動起身,催促陳彧。
他們倆還要一起參加如此重要的晚宴,陳彧困成這副模樣,令林筱帆有些憂心。
她不知道晚上到底會發生什么事,會見到什么人。
她不知道有多少未知的東西在等待著自己,她只知道在浦應辛沒來之前,陳彧是她唯一能信任的人。
回到客房后,林筱帆讓鄧助理提前安排的化妝師和造型師帶著全套裝備來到了酒店。
他們需要在兩小時內,給林筱帆完成妝造,處理好所有細節問題。
“我要的是正宗中式妝容,不是老外眼里的東方女性妝容…”
林筱帆坐在套房里的化妝鏡前,邊說邊用手提了一下眼角。
她知道在美國流行的東方女性妝容往往會帶有刻板印象。
作為一個中國人,她只想呈現自己的本色。
即使現在暫時生活在別人的土地上,她也不會為了取悅別人而放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