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生平等
葉天命剛完成此律，整個人便是直接倒了下去，這時，一只手扶住了他，正是詹臺棧。
詹臺棧扶住葉天命，她目光落在了那律上，她沉默片刻后，低聲道：“人才。”
說著，她目光落在了葉天命身上，眼眸之中有著一抹復雜，若不是親眼見到，她很難相信這種恐怖的律是眼前葉天命完成的。
而外面，當葉天命眾生律第二律完成時，外面那些天道力量突然間匯聚于一處然后凝聚成了一個血紅色的‘滅’字，剎那間，氣息瘋狂呈百倍暴漲，這片世界都已經承受不住，開始支離破碎。
天邊那輪血月也朝著后面退了一些距離，暫避這天道之威。
僧人見到這一幕，臉色瞬間就變了，他難以置信的看著天際那極其顯眼的‘滅’字，“這......這天道意志瘋了。”
說著，他猛地轉頭看向大殿，滿臉的震驚，“他干了什么？這道天道意志他媽的瘋了，竟然要毀滅這片世界。”
天道意志，這可是真世界的天道，只有在立道稱祖時，這種才會出現，而葉天命顯然不是在立道稱祖.......而這也是他為什么震驚的原因，這家伙到底干了什么逆天的事情？
詹臺棧盯著那眾生律，平靜道：“上面不允許這么牛逼的東西存在。”
僧人以及顧不得葉天命做了什么，他顫聲道：“姑娘，我現在這狀態根本抵擋不住這玩意......”
詹臺棧看了他一眼，“關我什么事？”
僧人：“......”
那個‘滅’字氣息還在瘋狂暴漲，滅世之威席卷一切，這片世界已經支撐不住，開始破碎。
僧人臉色蒼白如紙，他若是巔峰期，倒也不懼，但現在他這個狀態，根本擋不住。
詹臺棧看了一眼葉天命，她突然起身朝著殿外走去，她來到大殿前，她緩緩抬頭看向那‘滅’字，她嘴唇在動，但卻沒有聲音。
僧人不知道聽到了什么，他雙眼圓睜，“姑娘，你.......”
詹臺棧沒有管僧人，她直視那‘滅’字，“不同意，那就打。”
片刻后，那‘滅’字突然緩緩消逝，所有天道之威如同潮水一般退去。
詹臺棧轉身朝著大殿走去。
僧人深深看了一眼詹臺棧......這個女人，與那真世界天道做了一個交易。
片刻后，僧人來到已經昏迷的葉天命面前，他目光落在了那眾生律上，當看到那眾生律時，他先是一怔，隨即神情變得前所未有凝重，半晌之后，他凝重道：“牛逼！”
說著，他看向一旁已經昏迷的葉天命，眼中復雜，卻又帶著興奮，但很快，那興奮就又變成了貪婪。
這律.......
實在太逆天。
但很快，那抹貪婪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他雙手合十，道了一聲佛號。
好不容易結了一個善緣，可不能因為自己的一個貪念從而變成了惡緣。
一旁，詹臺棧淡淡看了一眼僧人，“就算此律在你手中，你也用不了。”
僧人有些疑惑。
詹臺棧卻沒有解釋，僧人目光又落在了那眾生律上，很快，他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律只能這小家伙使用......”
詹臺棧看了一眼葉天命，“但終有一天，他應該會讓更多人能夠使用這律。”
僧人笑道：“不愧是我選的人，真是優秀，哈哈！”
當葉天命醒來時，已是很久后，他現在感覺很疲憊，全身的氣力仿佛都被抽干了一般。
葉天命轉頭看去，一眼就見到了殿外那輪血月，血月懸掛天際，比他之前見到的又更加紅了。
似是想到什么，他連忙坐了起來，但剛坐起來就又倒了下去。
“你太虛弱了。”
這時，一道聲音自一旁傳來。
葉天命轉頭看去，說話之人正是詹臺棧。
葉天命苦笑，“前輩......”
詹臺棧將那眾生律遞給葉天命，“恭喜。”
葉天命接過眾生律看了一眼，正要說話，詹臺棧突然道：“未經過你同意我就看了。”
說話的時候，她一直盯著葉天命。
葉天命咧嘴一笑，“沒事的，以前輩的實力，根本不可能看得上這律。”
詹臺棧搖頭，“你這律，不同尋常，目前可以說就是世間第一律.......不對.......”
葉天命看下詹臺棧，詹臺棧道：“上面古哲宗有一種律，或許能夠與你這律抗衡一下。”
葉天命有些好奇，“什么律？”
詹臺棧道：“真理律。”
葉天命有些興奮道：“我能看看嗎？”
詹臺棧搖頭，“我也未曾看過。”
葉天命點了點頭，“那可惜了。”
詹臺棧道：“你以后去了上面世界，有機會的。”
葉天命問，“真實世界嗎？”
詹臺棧點頭。
葉天命搖頭，“我怕是沒有機會上去了，我還要參加宇宙大比。”
詹臺棧下意識道：“你若是想上去，我可以帶著你去。”
說完，她便又后悔了。
她可從未主動過。
葉天命還是搖頭，“前輩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有些賬，我必須得算。”
見到自己好意被拒絕，詹臺棧黛眉蹙了起來，心中頓時生出一縷不快之氣，她下意識就要起身離去，但很快，她卻猛然驚醒，自己這是怎么了？
只是一瞬間，她就平復了自己的心境。
當她再次看向葉天命時，目光已經變得平靜，“觀玄宇宙不會讓楊迦輸，就像上次一樣，楊迦代表的不僅僅是自己一個人，他還代表了觀玄宇宙所有世家與宗門的利益，你挑戰的不是楊迦一個人，明白？”
葉天命點頭，“我懂，但有些賬，必須算。”
詹臺棧微微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葉天命看著外面那輪血月，有些好奇，“前輩，這輪血月比之前好像更加紅了。”
詹臺棧看了一眼那輪血月，“有人的期限要到了。”
葉天命微微一怔，隨即道：“你是說那僧人前輩？”
詹臺棧點頭。
葉天命當即下床，朝著外面走去，詹臺棧突然道：“你做什么？”
葉天命道：“我看能不能幫他做點什么.......”
詹臺棧道：“那是他的因果。”
葉天命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詹臺棧，詹臺棧盯著他，“他如果想走，當初其實就能走，但他沒有選擇走，而是甘愿自困于此，你知道為什么嗎？”
葉天命搖頭。
詹臺棧道：“做錯事，是要付出代價的。”
葉天命沉默片刻后，轉身朝著外面走去，剛走出大殿，他就在不遠處的院子中見到了那僧人，此時的僧人穿著一襲嶄新的紅色僧袍，很是莊嚴。
見到葉天命，僧人笑了起來，“醒了？”
葉天命走到僧人身旁坐了下來，他看向遠處天邊那輪血月，“前輩，你可以活的，對嗎？”
僧人點頭。
葉天命問，“那為何不活？”
僧人看向那輪血月，輕聲道：“因為我犯了錯。”
葉天命道：“犯了錯，改就可以了啊！”
僧人笑道：“可是那錯，很大很大。”
葉天命問，“有多大？”
僧人抬頭看向那輪血月，輕聲道：“大到良心承受不住。”
葉天命沉默了。
僧人道：“當年我沒有聽我師傅所言，擅自以佛心墜入魔道，想要達到我們佛魔宗開宗祖師那般，一人兼修佛魔兩道，以此來進入那最后一步......在墜入魔道后，我才發現，我根本降服不住自己內心的惡，那惡就好似瘟疫一般，一旦在內心中生長，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說著，他轉頭看向葉天命，“人心之中都有惡，眾生皆有惡性。”
葉天命還是沒有說話。
僧人微笑道：“我能夠感覺到，你心中的惡在滋生。”
葉天命看向那輪血月，“前輩，惡也是眾生。”
僧人道：“我不能與你辯論。”
葉天命看向僧人，僧人微笑道：“因為我大概率辯不過你......”
葉天命微微低頭，“前輩不是辯不過我，而是因為前輩知道我現在正遭受苦難，因此，不管前輩說什么，我都聽不進去。”
聽到葉天命的話，僧人眼中閃過一抹復雜，“你太聰明，而且還看了那么多書，任何理論與大道理在你這里都有兩面性......我也不想去與你講那些，我只想告訴你，人活著，問心無愧，真的是一件很幸福很幸福的事情。”
說著，他起身，緩緩朝著外面走去，“當年為修煉魔性，我擅自墜入魔道，最后更是曾親手屠了一個文明......天命，你知道世間最大的懲罰是什么嗎？不是別人的懲罰，而是來自良心的懲罰。”
良心的懲罰！
葉天命低頭，沒有說話。
僧人抬頭看向那輪血月，“每當我閉眼，我就會想起那些被我親手屠殺掉的生靈......我也曾想過補救，我也曾不斷告訴自己，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我應該原諒自己.......可不管我給自己多少借口與理由，卻始終無法逃避良心的審判。”
說著，他笑了起來，“天命，人可以做錯事，錯事可以改，但不能做喪良心的事，因為喪了良心后，就沒有機會改了。”
葉天命雙手緊握，低頭不語。
僧人輕聲道：“這些年來，我早就該去死了的。但師傅將佛魔宗交給我，沒有給佛魔宗找到一個合適的傳人，我就算死了也會心難安，而現在......”
說著，他突然緩緩跪了下來，“我錯了。”
轟！
轟！
僧人體內，一道佛光與一道魔光沖天而起，他生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逝......
但是，他的佛光與魔光卻是在瘋狂暴漲，到了最后，竟然硬生生壓制了那輪恐怖的血月。
不僅如此，天地間，先前那已經消失的真世界天道意志再次出現在這天地間。
寺廟大殿旁，詹臺棧盯著僧人，“見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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