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爾根聞言,當即大喜,鄭重的對朱由檢施禮道:“貧僧謝大皇帝陛下!”
朱由檢抬手虛扶道:“上師無需多禮。”
“朕亦準爾紅教,可與黃教一般,前往漠北、望你等能與黃教和睦共處,共同宣揚佛法,導人向善,維護地方安寧!”
一眾紅教僧眾再次叩首謝恩:“謝大皇帝陛下隆恩,貧僧等謹遵圣訓,定與各派和睦,廣播佛法,以報陛下!”
朱由檢高坐御座,心里的一塊石頭,也總算是稍稍放下了,通過這一系列的動作,大明成功地利用各教派之間的矛盾,將金瓶掣簽制度給確立了下來。
剩下的,就是通過王來聘和文震孟,不斷蠶食這些教派和頭人們,在當地的影響力。
這個時代的烏斯藏和朵甘局勢,還沒有后世那么嚴峻,外部沒有準噶爾部的威脅,內部也并非是一家獨大,留給大明朝廷可以操作的空間更大。
待冊封大典正式結束后,朱由檢回到乾清宮,立即再次召見了內閣諸位閣臣和軍機處的軍機大臣們。
“諸卿,烏斯藏諸法王和頭人的冊封暫時也就這樣了,但這并不代表朝廷就會無條件的支持他們。”
“王來聘那邊該怎么做還是怎么做。”
“至于文震孟那邊……”
朱由檢轉頭看向王承恩問道:“文震孟去烏斯藏幾年了?”
王承恩躬身道:“回陛下,文先生已經去了四年多,再有幾個月就滿五年了。”
朱由檢微微頷首,看向暖閣內諸臣:“朕和文震孟的五年之約馬上就要到了,諸卿以為誰可以接任?”
眾人聞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當出頭鳥的想法。
朱由檢見狀,繼續道:“朕屬意,日后的駐藏大臣,皆要出自都察院,由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出任烏斯藏,掛兵部左侍郎銜,統和烏斯藏軍政之權。”
聽朱由檢這么說,許多人皆是眼前一亮。
禮部的來宗道第一個站出來道:“啟奏陛下,臣推舉鴻臚寺卿展自重。”
他的話音一落,施鳯來就起身道:“陛下,駐藏大臣事關整個烏斯藏之安危,是否需要廷推方能服眾?”
朱由檢擺了擺手道:“廷推就算了,又不是遴選閣臣。”
“陛下,既然是由左副都御史出任駐藏大臣,那是不是該聽聽都察院的意見?”
刑部尚書薛國觀也站了出來。
朱由檢正欲說話,一直很少發表意見的警察部尚書王永光忽然開口了:“陛下,臣舉薦禮部清吏司員外郎袁繼咸。”
話音一落,來宗道等人的目光就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王永光一個警察部尚書,也沒聽說他和這個袁繼咸有什么聯系,這忽的站出來推舉一個和他沒什么關系的人,眾人自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這些人中自是不包括溫體仁。
作為政治上的盟友,溫體仁自是知道王永光的小心思,但他卻不支持王永光的做法。
“啟奏陛下,臣以為,不如命展自重出任駐藏大臣,命袁繼接任鴻臚寺卿。”
“唰!”
這下子,眾人的目光又都看向了溫體仁。
王永光眉頭緊鎖,正欲開口,卻聽來宗道朗聲附和道:“臣附議!”
周延儒的目光在溫體仁和來宗道兩人身上掃過,繼而眼中露出一絲恍然之色。
其余人見溫體仁已經親自下場,也不好再過多反對,左右不過只是一位駐藏大臣,影響不到朝中局勢。
朱由檢也不想在這上面浪費時間,遂點頭道:“既如此,就按首輔說得辦吧。”
“臣等遵旨。”
諸臣盡皆躬身應諾。
駐藏大臣的人選確定后,朱由檢又看向了來宗道:“禮部,朝廷雖然暫時允許藏地釋教的存在,但那也是無奈之舉,是為了借僧眾之手統御地方。”
“禮部要在烏斯藏和朵甘,以及草原,多設學堂,傳圣人學問于天下。”
“臣遵旨。”
來宗道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神色鄭重的出聲應道。
見朱由檢不再說話,溫體仁起身道:“陛下,臣有本奏。”
“講!”
“陛下,吏部尚書周應秋,于年前就住進了醫學院,據陸祭酒所說,周部堂恐是不太好,臣以為,朝廷當早做打算才是。”
朱由檢這才想起,自己已經好長時間沒見到周應秋了。
“吏部乃吏治之根,國政之基,吏部尚書更是有天官之稱,確實是不宜久懸。”
手指在桌案上不斷敲擊,朱由檢心里開始盤算起來。
就像他之前說得那樣,吏部尚書的權柄很重,一個強勢的吏部尚書甚至可以和內閣首輔抗衡,這個人選可得仔細考量。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朱由檢這才開口道:“命在京五品以上官員上書推舉,朕會酌情考量。”
“臣等遵旨。”
待諸臣退出暖閣后,朱由檢轉頭對王承恩問道:“王大伴,你以為該讓誰擔任吏部尚書?”
王承恩一邊為朱由檢斟茶,一邊輕聲道:“皇爺,臣覺得不妨問問周延儒的意思。”
聞言,朱由檢神情一怔,旋即笑道:“你說得不錯,是得聽聽周延儒的說法。”
朱由檢有心想要用軍機處逐步的取代內閣,那自然就要提高軍機處的地位。
怎么提高呢?
并非簡單提高軍機大臣的品級,而是要幫助周延儒在朝中和地方安插足夠的人手。
就像內閣首輔一樣,在朝中和地方沒有足夠的人手支持,是坐不穩首輔位置的。
同理,想要提升軍機處的權柄,就要給他們足夠的人手。
再說溫體仁他們這邊,回到文華殿后,溫體仁第一時間就找到了施鳯來。
“羽王,你是怎么想的?”
來到施鳯來的公廨,溫體仁開門見山道。
施鳯來看了他一眼,笑呵呵道:“首輔,施某還沒來得及想呢。”
“怎么?首輔已經有了人選?”
溫體仁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從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了一份奏本,輕輕放在了施鳯來面前的桌案上。
施鳯來有些狐疑的拿起奏本,看了眼溫體仁后,便將目光落在了手里的奏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