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璟聽完張氏所說的緣由后,臉色微冷,“兄長真是學不會教訓,在外總是這么沖動。”
張氏卻有不一樣的看法,“這事怪不得他,任由是誰聽說自家弟弟和發妻茍且都會生氣,雖然是和離了,你和昭蘭當時的確有一些不好的言論。他也算是維護你們兄弟的顏面,若是旁人當面挑釁,他當了受氣包,那就是默認你與昭蘭有首尾,傳聞更難聽,所以人家登門說理時,我才會幫林氏。”
陸璟說,“這事后來怎么解決了?”
“就是道了歉,林氏心氣高,又覺得你如今是攝政王,對方也不敢太過分,這事就這么了結。”張氏欲言又止,又不敢問。
“母親,你想問什么?”
張氏有些躊躇,“那淮南郡主,真的很像昭蘭嗎?”
她也聽到一些風聲,說淮南郡主與曾經的陸家大少奶奶模樣相似,陸璟突然退了西南的婚事,娶了淮南郡主,言論更是不可控地往他和謝昭蘭曾經的艷聞上傳播。
張氏聽到這樣的言論都要氣死了,她這半年與寧遠侯夫人算是有點交情,偷偷和寧遠侯夫人打聽,寧遠侯夫人四兩撥千斤地來一句,人有相似也很正常,又舉例說誰家姑娘和誰家姑娘生得像,像是姐妹等等。
張氏聽了心里更沒底了,當時謝昭蘭和陸璟傳艷聞時,她就捂耳當鴕鳥,不愿意相信,也相信兒子的人品,如今這種傳聞又有苗頭,她心里也很煩躁,幸好昭蘭已回江南,這位是淮南郡主,不然更焦心了。
陸璟心想,若是和母親說,謝昭蘭就是郡主,母親怕是要氣暈了,可他也不能瞞著,“母親,有件事……”
“三哥哥,該用膳了!”陸云姝笑著過來,給他們行了禮,“父親和母親讓我過來催一催你們。”
“好,馬上就到!”陸璟無奈,今天中秋,不是說這件事的好時機,找個機會與母親說一說吧。
中秋團圓宴,男女同席。
席面是林氏辦的,非常豐盛,林氏雖不太管家,可沒了謝昭蘭,仍是要管庶務,這些事她其實做得得心應手的。
最近也算喜事連連,家里氣氛還算可以,眾人都忽略陸楓打人的事情,陸楓確認淮南郡主與謝昭蘭一點都不像后,也沒什么心結,還笑著和陸璟敬酒,說了句希望早點能喝到子玉的喜酒。
陸璟,“……”
論長幼有序,陸楓會比他和蘇輕宛先成婚,哪怕他是娶繼室。
他和蘇輕宛或許要在他們成婚后一兩個月再成婚。
林氏說,“子玉,你們兄弟一前一后成婚的,不如一起成婚算了,這也熱鬧一些,又能彰顯你們的兄弟情分。”
論私心,她是希望兩人一起成婚,陸楓也能沾陸璟的光,陸璟身份貴重,來得都是朝中要臣,場面一定熱鬧盛大,陸楓就未必了,第二次成婚,本來就不好辦得太隆重,身份也有別,她不想被拿出來當比較。
兩人要是一起成婚,籌備都省事了,宮中一定會派人來處理,她也沒必要操心,她兒子只要跟著沾光就行。
丁家那邊肯定也愿意,兩人一起辦婚宴,朝中眾人也知道陸璟多么重視兄長,一石兩鳥的事。
陸家的三位姑娘都不敢說話了。
張氏的火一下就蹭上來,她當然知道林氏打什么主意,張氏笑著說,“子玉第一次成婚,混在一起辦不太好吧?況且淮南郡主身份尊貴,想要一場獨一無二的婚禮,怎么會愿意兄弟兩人一起辦婚禮,主次不分。”
兄弟一起辦成婚,又在祖宅里,誰都知道哥哥為尊,弟弟為次,憑什么!她兒子一生一次的婚事,為什么要給別人做墊腳石,門兒都沒有。
陸楓也覺得一起辦婚禮挺好的,就怕陸璟不同意罷了。
林氏說,“淮南郡主的話又不能當圣旨,她一個孤女,只身在京,凡事都要聽從安排,子玉說要一起辦,她還能反對不成?”
張氏差點氣炸,她這嫂子最近氣焰囂張,是好賴話都聽不懂了吧?她都說得這么明顯,她還裝傻?
她剛要懟回去,陸璟說,“大伯母,這事不妥,郡主雖是孤女,卻是淮南王唯一的親姑姑,也是長公主和皇上最重視的人,背后是淮南封地,不得輕慢。兄長比我年長,理應是兄長先成婚,我與郡主的婚事,緩一個月也不要緊,到時候婚禮也不必勞煩大伯母操心,宮中會有人來安排。”
林氏不悅至極,陸楓臉色也不善,卻也能理解陸璟不想和他一起辦,若他是哥哥,又是攝政王,提攜一下弟弟沒什么,可偏偏,當攝政王的是弟弟,若在家中主次不分,確實令人不愉。
陸少卿說,“過節好好的,說什么婚事,還在國孝之中,他們兄弟成婚,本來也不能放在一起舉辦,像什么話,子玉,你大伯母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好!”陸璟敬了陸少卿一杯,“我吃飽了,宮中還有事要忙,先走了,大伯母,大伯母,母親,你們慢慢吃。”
陸璟也不等他們反應,起身就走了。
林氏氣結,“子玉什么態度,中秋佳節宮中都休沐,還能有什么事,不愿意一起辦就不一起辦,脾氣這么大做什么?”
“夠了!”陸少卿盛怒,“你能少說一句嗎?”
陸璟是沒去宮中,來了別院,別院門口的守衛是他的人,也按照規矩去通報了,蘇輕宛剛好祭祀結束,聽到陸璟來了,皺了皺眉。
他不在家中吃團圓飯,來別院做什么?
其實她還蠻喜歡陸璟這一點的,明明別院是他的地盤,可他每次來都會在外乖乖等著通報,給足了她尊重。
他真要直接進來,門口沒有人會攔他。
青云,“姑娘,你要見他嗎?”
“見吧,祭祀也結束了,請他去涼亭吧。”蘇輕宛吩咐下人準備涼茶瓜果,她在涼亭內等陸璟。
陸璟一進別院就覺得非常安靜,一路走到涼亭都是寂靜無聲,遠遠就看到蘇輕宛一襲白衣坐在涼亭內,有少許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