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今晚對我那樣冷淡,是相信了元安公主懷了我的孩子?”聞昭問道。
周渡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元安公主信誓旦旦,時間上差不多也能對上,所以……”
“她說圣上答應了她,等攻下祁陽國,會收她為義女,屆時讓她改頭換面嫁于你為妻。”
聞昭冷笑道:“她倒是會給自己身上貼金,沒有她,我一樣能打下祁陽國。”
周渡見提起元安公主,聞昭的臉色就非常不虞,看上去他是厭極了她。
“昭哥,元安公主有預知未來的本領,皇上被她的本事折服,想讓她襄助你,也是情理之中。”
聞昭嗤笑道:“她哪里是能預知未來,她是……”她是與我一樣重生了。
“她是什么?”周渡見他話只說一半,追問道。
“沒什么,不過是裝神弄鬼的手段罷了,阿渡你不要與她走太近了,今日,你不就差點被她哄騙了嗎?還差點將我拱手讓出去。”聞昭幽怨地看著周渡。
周渡推了他一把:“你也不是我的人,怎么就拱手相讓了?”
聞昭大驚,痛心疾首地看著周渡:“那你方才還輕薄我?你既不愿意負責,又為何奪走我的清白?叫我還怎么跟未來的妻子交代呢?”
周渡急得去捂他的嘴:“你不要再說了!”
兩人誤會解開,又行了親密的舉動,房間里的溫度都曖昧起來。
周渡不自在地拉起錦被將自己緊緊裹住:“好了,你快些走吧,有話明天再說吧。”
聞昭的眼神牢牢鎖在她身上,不舍得挪開:“夫人,你夫君盯你盯得那么緊,想跟你說句話實在是困難吶。”
這話怎么聽起來這么奇怪呢,好像他們倆在行偷情之事一樣。
周渡瞪他一眼,臉染薄紅:“不準再說怪話!”
聞昭戀戀不舍地離開,臨走前還迅速地在周渡臉上偷吻了一口。
明明是一對有情人,卻被逼得做賊鴛鴦,也是無奈。
皇宮內。
皇帝劇烈咳嗽著,老態龍鐘的臉皺成一團,就像是即將凋零的菊花,元安連忙給他端上一杯水,伺候他服下丹藥。
她生澀地替皇帝順氣,在皇帝看不見的地方,眼里閃過厭惡:這老東西雖然討人嫌,卻不能讓他太早死了,否則她還怎么嫁給聞昭?
“你……還是看不見朕還剩多少日子嗎?”老皇帝問道。
元安公主低眉順眼地說道:“皇上乃真龍天子,有龍氣護體,這樣的天機豈是我能看透的?皇上要好好保養身子,定不負萬歲的稱呼。”
老皇帝似乎被元安公主的討好愉悅到了,低低地笑了幾聲:“好了,這里不用你伺候,去松快松快吧,總跟在朕這個老頭子身邊有什么意思?”
老皇帝在元安面前一向是慈愛和藹的模樣,除了穿著龍袍,旁人都對他畢恭畢敬、誠惶誠恐外,和元安在現代認識的那些老人也沒什么區別。
“多謝皇上。”她堅信自己的特別,足以征服迷信的古代帝王,所以也沒覺得自己的特殊待遇有什么難得的。
老皇帝看著元安公主離開的背影,一雙老去的虎目沉沉,經過歲月的沉淀,散發著讓人不敢直視的帝王威勢,那是帶著鐵銹味的寒刀。
“給靈妃娘娘請安。”
元安公主正倚在欄邊給金魚喂食,一道清越的男聲響起,她循聲看去,只見一個身形蕭蕭肅肅,瓷白皮膚,容長臉的清俊男子正給她行禮。
元安公主進宮時間不長,又少見外男,一時竟然弄不清這人是誰。
“娘娘,這是七皇子。”
七皇子?原著里老皇帝的白月光之子?
元安公主心里有些激動,這可是未來的皇帝啊:“哦,七皇子啊,快別多禮了,你是怎么認得我的?”
原著里,七皇子是個不起眼的皇子,他的生母家世不顯,生下他后早早去世,他也總被老皇帝忽視,年過弱冠都還沒有娶妻。
實際上,他的生母才是老皇帝這輩子唯一真心愛過的女人,老皇帝一直想把皇位傳給七皇子。
只是七皇子前面的哥哥們都已經長成,又有各自的勢力,老皇帝若是表現出自己對七皇子的重視,反而是給他帶來災難。
只有七皇子做一個不顯眼的皇子,他才是安全的。
但老皇帝也不糊涂,沒想過為了白月光斷送自己家的江山,他一直在偷偷地培養七皇子,暗中引導他拜最好的武師和大儒,鍛煉他的文治武功。
七皇子不知道,他以為的機緣,其實都是老皇帝的安排。
老皇帝臨終前的那段自我剖白和對七皇子的諄諄教誨還賺足了當時看小說的她的眼淚。
書中寫,老皇帝為七皇子安排了兩條路,若七皇子不堪大用,便送他一份從龍之功,讓他做一生的富貴王爺。
若他天資聰穎,便為他鋪平道路,送他登上皇位,享無邊江山。
老皇帝經過數年的觀察,欣慰地發現,七皇子可以走第二條路。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沒有父親的。可原來,他的頭頂一直有人在為他遮風擋雨。在同一天,他擁有了父親,卻也永遠失去了父親。”
元安公主在現代是個孤兒,看小說時讀到這段話,她心酸委屈得不得了,哭得稀里嘩啦的。
就算穿書了,她也沒有得到一個像老皇帝這樣的好爹,唉……
七皇子比元安公主還要大幾歲,面上卻依舊十分尊敬這個小庶母,他有禮地回答道:“兒臣是看靈妃娘娘的儀仗猜出來的,宮中的高位妃嬪我都認得,只有靈妃娘娘面生。”
元安公主有意在七皇子面前留下好印象,說話便格外熱切些:“七皇子聰慧……七皇子是要往哪里去?”
七皇子垂著眸子,盡量不直視元安公主,保持著兩人之間的距離,答道:“先生說今日放一天假,我便隨意走走。”
元安公主驚喜道:“正好,我才進宮,對宮里也不熟悉,皇上讓我出來松快松快,可我也不知去哪兒,七皇子可否與我同行?”
七皇子有些意外,他有自己的消息來源,知道這個靈妃有些神異之處,所以才來試探一二,沒想到這女子如此……不矜持。
他雖然是她的庶子,可兩人年歲相當,應當避嫌才是,她怎么反而如此熱切?
七皇子可不想惹得老皇帝懷疑,他朝身邊的隨從使了個眼色。
兩人沒走出去多遠,便有一人急匆匆地來找七皇子:“殿下,先生說有課業忘了布置,讓您回去。”
七皇子為難地向元安公主道歉后離開,約定下次有機會再帶她逛皇宮。
兩人的這番短暫的交際,全部落在了有心人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