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陰冷的山洞內(nèi)。
童三月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看著身下逐漸蔓延出來的大片大片鮮紅的血漬,蒼白的臉上閃過一抹絕望……
孩子……
她的孩子……
她高高聳立的肚皮上一鼓一鼓,似乎是腹中的那個孩子也察覺到了危險試圖掙扎著努力自救……
“快!仔細(xì)搜!她人肯定就在附近……”
山洞外,那些人搜捕的聲音越來越近……
童三月心里突然就生出一股恨意!
她明明都已經(jīng)和閻時年離婚了,也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生下這個孩子,為什么那個女人還是不肯放過她?!
“唔——”
腹中越來越清晰的絞痛,讓童三月知道,自己這是要早產(chǎn)了……
她艱難地去摸自己腰間長期佩戴的針灸包,想給自己扎針止血,卻摸了個空……
大概是在剛剛逃跑的過程中不知道掉落到哪里了。
童三月的腦海里閃過閻時年冰冷狠戾的面容,她艱難地摸出手機(jī),撥通了那串爛熟于心的電話號碼……
幸好,這個山洞里還有微弱的信號。
或許,現(xiàn)在唯一能救她腹中這個孩子的,就只有他了。
畢竟……他是孩子的父親……
在一陣電流的滋啦聲后,電話被打通。
童三月心中升起一股希望,只是還來不及高興希望便被驟然掐滅。
電話被掛斷了。
聽著手機(jī)里機(jī)械的女聲說著“用戶正忙”的提醒,童三月只覺得渾身一陣冰涼……
“咚!”
手機(jī)里這個時候突然彈出來一條新聞推送。
#當(dāng)紅女星風(fēng)輕輕現(xiàn)身婦產(chǎn)科,疑似好事將近#
#閻氏集團(tuán)總裁陪風(fēng)輕輕產(chǎn)檢,兩人疑似早已隱婚#
原來……他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原來……他在陪著那個女人,和那個女人的孩子……
是啊,那個女人才是他心頭的白月光。
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替身。
他空虛寂寞時的消遣。
又怎么能期待他能救她和孩子?
童三月能夠清楚地感覺到生命在自己體內(nèi)的流失,只可憐了她的孩子,甚至都來不及看一眼這個世界……
她突然就后悔了,為什么要將最后的希望寄托于那個男人呢?
寶寶……
是媽媽錯了……
是媽媽害了你……
如果……如果有來生……媽媽一定不會再……
忽地,女人握著手機(jī)的手軟軟地垂了下去……
童三月,死了。
一尸兩命。
她的靈魂似乎從體內(nèi)抽離,飄蕩在空中。
隱隱約約,她似乎聽到有聲音傳來:
“找到了!人在這里!”
“媽的!沒氣了,便宜她了……”
“可憐啊,肚子里頭還有一個呢……”
“你們說,要不要把這個小的挖出來看看?說不定還有氣呢?”
“別惡心了,趕緊走!!還沒玩就死了,呸——!晦氣!”
“那尸體怎么辦?萬一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
“怕什么?聽說這山里頭可是有狼的,這么大的血腥氣,肯定沒一會兒就把那群家伙吸過來了。我們也趕緊走,碰到了狼群可不是好招呼的……”
“對了,記得剁下她一根手指拿回去交差……”
聲音,慢慢消失。
恍惚間,童三月似乎聽到了一聲狼叫……
隨即而來的,是仿佛要將靈魂都撕裂的痛苦!
“啊!”
童三月終于痛得叫出了聲,卻發(fā)現(xiàn)了異常,似乎有什么“東西”沉重地壓在她的身后。
她忍不住想要將“東西”甩下去。
身體才剛一動,就感覺自己的后腦勺被一只手按住了。
“別動。”
男人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邊,那雖有些消瘦卻依舊不失結(jié)實的身體緊緊地壓著她的身體,汗水順著他的下巴滴落在她的肩膀上。
這熟悉的聲音……
讓童三月幾乎一瞬間就認(rèn)出了身后的人,閻時年!
他怎么會在這里?
自己不是死在了那個陰冷的山洞里嗎?
還有孩子!
童三月下意識想要去摸自己的肚子,雙手卻被男人抓著按在頭頂,根本動彈不得。
但她還是感覺到了異常,她跪趴著,肚子上卻已經(jīng)沒有了那種沉甸甸的感覺……
“叫我的名字。”
男人咬著她的耳尖,喑啞的嗓音似夾著火,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吞噬殆盡!
一如既往。
帶著強(qiáng)勢的熱情。
這個冷漠陰鷙的男人,也每每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流露出超乎尋常的火熱。
讓人只覺得他也是極喜歡她的。
至少在床上很喜歡。
想到這里,童三月心中便是一陣?yán)溧汀?/p>
以前的自己是得有多傻,才會誤以為閻時年是喜歡自己的?忽略了那些冷冰冰的細(xì)節(jié)?
想到剛剛男人按著自己的頭,不讓自己轉(zhuǎn)身的動作,她就只覺得心中一片冰冷……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每一次他做這種事情的時候,就只會從后面。
從來都不會對著她的臉。
還會逼著她叫他的名字。
哦,因為她有著一頭和那個女人一樣烏黑的長發(fā),還有一把和那個女人極其相似的嗓音。
自己不過就是一個替代品,一個替身。
童三月死死地咬著枕頭,再不愿似前世那般配合地叫出男人的名字。
是的,就是前世!
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童三月也反應(yīng)過來了,自己這是重生了。
雖然不可思議,但卻是真的。
男人明顯對她的倔強(qiáng)十分不滿!
“叫我。”
男人重復(fù)。
童三月咬著枕頭,不停地?fù)u頭。
“呵!”
男人低笑了一聲,接下來便是一陣狂風(fēng)驟雨……
童三月只能無力承受。
事情結(jié)束……
閻時年拍了拍她的臉,撐起雙臂翻身離開,下床去了浴室……
聽著浴室里淅淅瀝瀝的水聲,童三月的眼睛里閃過一抹譏諷和冷意。
前世,他也是這樣。
每每事情結(jié)束之后,就會立刻迫不及待地去浴室,半分溫存也沒有。
為什么她以前就沒有發(fā)現(xiàn)呢?
童三月趴在床上,驟然從前世回到今生讓她大腦還有一些混亂,一時承受不住昏睡過去……
等閻時年從浴室出來時,看見的就是躺在已經(jīng)累得昏睡過去的女人。
她還維持著剛剛趴著的姿勢,動也沒有動。
顯然是連翻個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男人的薄唇輕輕勾了勾。
不管哪個男人,能看到將自己的女人疼愛得昏睡過去,也難免會有幾分得意。
童三月看上去睡得并不是十分安穩(wěn),皺著眉,小嘴嘟嘟囔囔地似乎在說什么。
閻時年邁步靠近,就聽到了一聲極小的呢喃:
“默哥哥……”
男人的臉色瞬間陰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