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安去鎮南王府了?!壁w陽跑來王家,高興地對王霽說。
這證明武元旭還沒有死心,還想再搏一搏。
王霽道:“那就按計劃行事,讓人把郭安抓了,嚴刑拷問。”
“郭安此人膽小怕事,一旦發現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他立即就會想辦法撇清?!?/p>
“驟時,不用我們再出手,武元旭也會知道,京城留不得了。”
趙陽興奮地點頭:“好,那我馬上去辦。”
……
寧遠堂里。
得到消息的韓嬤嬤像講笑話一樣對秦韻說:“郡王爺又來了?!?/p>
“跑得這么勤,好像什么事情都要問三公子的意見。奴婢原以為,他是上了三公子的賊船,現在看來,這賊船像是郡王爺自己造的?!?/p>
秦韻聞言,笑著道:“沒經事的孩子,學得了一身本領,又有人可以用?!?/p>
“突然擔得要職,自然會好好干?!?/p>
“咳咳……”秦韻說著話,突然感覺胸口有些悶,就咳嗽起來。
韓嬤嬤嚇得連忙去關窗。
秦韻笑道:“正是景色怡人的時候,你關窗做什么?”
韓嬤嬤道:“您老別總在窗前吹風,年紀大了,要服老。”
秦韻拿著手腕上的佛珠轉動著,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道:“莫怕,莫怕,我還死不了?!?/p>
韓嬤嬤面色驟變,連忙“呸呸呸……”三了聲。
“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p>
秦韻微微笑著,卻沒有點頭。
繼四兒媳婦有了身孕后,大孫媳婦和二孫媳婦都傳來了喜訊。
王家開枝散葉,她這棵老樹根,可不得慢慢腐朽?
時間在一天天過去,她可不想活成老不死的。
睜開眼,秦韻問道:“珍妃娘娘給我尋的棺木怎么樣了?”
“找到了嗎?”
韓嬤嬤聽說是找到了,不過被沈文賦給截走了。
那個短命的,就這么想死嗎?
她回道:“還沒有呢?!?/p>
秦韻嘆氣:“沒有就算了,叫她不要費心了?!?/p>
“她也快生了。”燕王就要出世了,希望沒有什么變故才好。
解決完鎮南王,她想退休了。
到那時,三孫兒應該也能立起來了。
韓嬤嬤皺著眉,特別擔心秦韻的身體。她知道,人老了,總是會想著把身后事安排妥當,這是人之常情。
可太夫人……不一樣。
她那么能干,身體里那根傲骨,仿佛可以支撐大魏百年。
如今才六十一歲呢,還早。
等秦韻午睡后,韓嬤嬤悄悄起身,去了大房的院子。
劉氏看見她來,高興地招呼道:“嬤嬤怎么得空過來,是太夫人有什么指示嗎?”
韓嬤嬤搖頭,嘆著氣道:“大老爺在嗎?”
劉氏變了臉色,連忙道:“在的?!?/p>
她把韓嬤嬤帶去王泰的書房,自己轉身出去,卻并未走遠,一直在門外候著。
韓嬤嬤對王泰道:“早晨太夫人咳嗽了幾聲,身體倒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可她又提前了準備壽材的事?!?/p>
“大老爺,您看這怎么辦啊?!?/p>
王泰沉默著,緩緩起身。
他看向窗外,驕陽似火,明媚極了。
又是一年好光景。
然后他想到,那年被抄家時,母親嘔血,幾乎當場氣絕身亡。
那個時候,她的身體就有了虧損。
后來強撐著渡過難關,皇上又陸續送來補品,加上牛成益的調養,這才慢慢恢復。
可到底,她才是這個家里離死亡最近的老者。
如果這是她的心愿,做兒子的,怎么能視而不見。
他出聲道:“你找牛成益來給她老人家看看,沒什么事情最好,要是病了,就養病?!?/p>
“壽材的事,我去尋?!?/p>
“我是長子,這本是我應該做的事?!?/p>
韓嬤嬤應了聲,便轉身回去了。
劉氏紅著眼眶進來,看著王泰道:“娘的身體……”
王泰斥道:“別亂說,娘的身體沒問題。”
“買壽材而已,說不定是好事?!?/p>
“你去叫老三過來,他門路廣,興許兩天就辦成了。”
劉氏擦了擦眼淚,哽咽著出去了。
沒一會,王巖來了。
他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始末,進門就問道:“大哥決定要買了?”
王泰點了點頭道:“買吧。這是我們做兒子的孝道。”
王巖道:“好在我早有準備?!?/p>
王泰問道:“你準備好了?”
王巖解釋道:“之前珍妃娘娘瞧中的金絲楠木棺槨,被人送去孝敬沈文賦了,這件事我一直壓著,就擔心傳出娘要買壽材的事,眾人紛紛猜疑。”
“我這就把沈文賦準備棺木的事情散播出去?!?/p>
“他還那么年輕就準備棺材了,別人要議論也只會議論他,跟咱們王家無關?!?/p>
王泰冷嗤道:“他自己要找死的,那就送他一程好了?!?/p>
“你去辦吧?!?/p>
王巖點頭,折身出去了。
他沒有先去鋪子里,而是回到三房的院子,叫來照顧女兒的江夢云。
“怎么了?”江夢云問道。
如今女兒正是可愛的時候,她一刻也不想分開。
王巖道:“你得空多帶萌萌去娘的院子里坐坐?!?/p>
“娘老了,這樣相處的日子過一天少一天。”
“其他孩子都得了娘的指點,這輩子怎么都能過好的。”
“唯獨咱們萌萌最小,教了也聽不懂,只能去沾沾福氣了。”
江夢云心里咯噔一聲,有些不安地問:“娘的身體沒事吧?”
王巖搖頭:“沒事。”
“只是娘的年紀大了,咱們做兒子兒媳的,也要做出點孝道來了。”
江夢云點了點頭道:“好的,我知道了。”
“你放心吧,我會多帶萌萌過去的?!?/p>
王巖頷首,這才出門去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