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時間一點點過去，所有人都漸漸屏住了呼吸。
“解出來了。”
直到章亮說出這一句，臺下粉絲跟章家父母才終于如釋重負。
不知不覺中，他們手心已經沁滿了汗水。
雖然耗時長，但肯定準確率比葉輕強的。
他們自我安慰地想著，在主持人揭開兩本書最后一頁，查看答案時，心跳卻不由自主地加快。
反觀座位席上的花開富貴團卻懶洋洋的，前排一眾少年更是漠不關心，還拿出手機打起了游戲。
這種松弛感加劇了另一方的緊張。
章爸爸悄悄安慰妻子，“沒事的，咱們兒子是當之無愧的天才，從來沒有輸過，那些有錢人肯定都是花架子。
過了今天，我們還能借助那小女孩名氣更上一層樓。”
章媽媽點點頭，勉強鎮定下來。
下一秒，就聽主持人聲音響起。
“根據參考答案顯示，有一個人做錯了。
做對的那個人，是葉輕。
我宣布，葉輕成為本場比賽的優勝者！”
轟地一聲，全場炸開。
花開富貴應援團的歡呼跟鼓掌山呼海嘯。
“葉神，牛批！”
雖然沒有懸念，但還是很讓人很爽。
而章亮粉絲錯愕地站在原地，不敢相信。
可答案就印在大屏幕上，全程計算跟翻書都是鏡頭前完成的，他們想找補都不行。
章家父母猛地腿軟，一下跌坐在地上，失神望著臺上的兒子。
“不，不可能的，怎么會這樣……”
章亮抬手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才發現掌心也全是冷汗。
比葉輕多花十幾分鐘，還算錯答案。
他的能力，就到這里了。
說不是失落是假話，但他并沒有崩潰，也沒有痛哭流涕，而是平靜又悵然地接受了現實。
葉輕重新上臺，接受主持人頒獎時，章亮還主動伸出手。
“恭喜你獲得了冠軍。”
葉輕一怔，從對方身上看到了大人般的從容，這種氣質安放在一張童真稚嫩的臉上十分神奇。
她也伸出手，認真道：“你很厲害。”
是她見過迄今為止最厲害的小孩。
“謝謝。”章亮微微一笑，禮貌點了點頭，這才下了臺。
導演壓根沒料到葉輕能贏，當節目組來問能不能把全過程公開播出時，扭頭才發現眾人已經浩浩蕩蕩簇擁著小孩離開演播廳。
根本無人在意這場播出。
“那就播吧。”
他說完快速追出去，卻在門口被攔住。
“路導，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我們家亮亮，剛剛他的表現您也看到了，并不比女主角差的。
可以的話，能讓亮亮在您的電影里當一個配角嗎，或者小演員也行。”
章家父母賠著笑臉，再也沒有當初第一次故作高貴的端莊樣，要求更是降到最低，只求兒子有一個露臉的機會。
路導看到旁邊的垃圾桶里扔滿了應援橫幅，明白這場比賽讓章亮失去了所有光環。
而沒有了亮點，也不會再有曝光度。
這對父母的童星夢終究會破滅了。
一般這種好高騖遠的人，路導都不想搭理。
但看在孩子的份上，他還是搖頭勸解道：“以章亮的心性跟聰明，踏踏實實上學高考，以后肯定能出人頭地。
反而是你們當家長的，不要拔苗助長，這樣對孩子是不利的。”
說完，他拔腿就走，隱約還能聽見章媽媽的嗚咽聲。
這世上總不缺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父母，可往往苦的都是孩子。
追到大樓外面，旁邊有一家肯德基。
葉輕正被幾個哥哥帶去里頭吃冰淇淋。
她面前擺放了七八種口味，拿著小勺子每種都換著品嘗，快樂得眼睛瞇成一條縫，兩條小短腿一直晃呀晃。
“好不好吃，好吃的話哥哥再給你買一冰柜！”安時洋在一旁蠢蠢欲動。
魏雋在另一側涼涼提醒道：“家里一柜子還沒吃完，而且小孩不能吃多，會蛀牙。”
安時洋不服氣，“就你成天管的最多，葉輕，吃完跟哥哥回家，哥哥的別墅比魏家還大！”
“呵。”聽他炫耀，魏雋直接一聲冷笑，“麻煩安少下次買房離我家遠點，現在你蹭飯的頻率都快住進我們家了。”
安時洋：“……”
打人算不算犯法。
葉輕就這么聽著他倆拌嘴，一邊美滋滋吃著，還想再偷挖一點旁邊哥哥的冰淇淋時，卻被秦楚楓移走。
“吃多了確實不好，那些夠你造的了。”
偷吃不成的葉輕只能失望嘆口氣，轉頭請三胖他們吃冰淇淋，到底把肯德基的甜筒給包圓了。
路導進去時，也得到了一個奧利奧口味。
他猶豫了下，坐到其中一個粉絲的桌前，“你們都是葉輕的什么粉絲，她之前有什么作品嗎？”
這問題，他從演播廳就一直在想，抓心撓肝地好奇。
“作品？”三胖啃了口甜筒，牛氣哄哄地道：“那可太多了，怕說出來你害怕。對了，你那電影叫啥名，還能追加投資不？”
路導一愣，下意識答道：“可以是可以。”
“那我投個三千萬，會不會太少了，四千萬吧，把所有好看造型都給我葉神用上。”
“那我也投個三千萬。”
“我七千萬。”
“滾，你還想越過我這個后援會會長了。”
最后不到幾分鐘功夫，路導就收到了幾個億的投資。
這些人還自帶刷卡機，當場打印合同給他簽字，壓根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以往談投資，那都是酒桌上拼死拼活幾百萬地拉。
頭一回見硬塞，生怕他跑了的。
路導一眼恍恍惚惚，跟地下街頭一樣把合同揣進懷里，回頭就聽見幾個少年在問他。
“導演，您也算見多識廣。
你來說說，章亮那孩子算不算天才？”
說話的是余洋，娛樂圈太子爺。
路導跟他打過幾次交道，對他只能坐餐桌角落的位置感到很詫異，仔細思考后搖頭道：“天才的話，答案不可能出錯。
那孩子給我的感覺，更像是知識淵博，是后天努力形成的結果。”
“可這樣也說不過去啊，他才十二歲能讀多少書，就算每天泡在書本里，也不能這么強吧。”
對于這個疑問，沒人能給出答案。
離開肯德基時，葉輕無意間瞥見章家一家三口從大樓出來，父母拖著章亮邊走邊打他后背，似在埋怨。
章亮一臉無奈說了幾句，見沒效果只能閉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