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父母曾勸她別再糾結(jié)失憶的事兒,好好過當(dāng)下的日子。
可這事兒哪能說不想就不想。
她總是會控制不住的想知道自己腦袋里那段空白到底是什么。
以前程夏冒充自己救季川,說不定真知道些什么。
沈清寧轉(zhuǎn)頭對小田說道:“小田,你先去吃飯,想吃什么隨便點,回頭找我報銷。”
耽誤了小田這么長時間,請她吃頓飯也算是表達(dá)自己的歉意。
沈清寧這么一說,小田便明白她要和季川私聊。
小田連忙說道:“好的沈總,您要是有事兒,隨時給我打電話。”
沈清寧微微點頭:“好。”
小田又禮貌地說道:“沈總再見,季總再見。”
沈清寧的視線從小田身上緩緩移到季川身上,只簡短地說了一個字:“走。”
“好,我知道有家中餐廳,味道相當(dāng)不錯,我現(xiàn)在就帶你去,咱們到時候邊吃邊聊。”
季川的車就停在沈清寧公司外邊的停車場。他生怕沈清寧反悔,趕忙跑去開車。
季漫漫好不容易掙扎著站起身來,雙腿也漸漸恢復(fù)了些力氣。
她滿心想著上季川的車,跟他們一起走。
可季川卻一臉陰沉,冷冷地說道:“我很忙,你自己打車回去。”
季川一而再再而三地向著沈清寧,這讓季漫漫氣得不行,怒聲吼道:“季川,我是你親姐姐,你不能這么對我。”
“你明知道我喜歡沈清寧,你欺負(fù)她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是你弟弟?你要是真把我當(dāng)親弟弟,就該對她好,而不是和別人一起欺負(fù)她。”
季川言辭激烈,毫不留情地反駁。
季漫漫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囁嚅著說道:“那……那你也不能這樣對我啊。”
季川被她這話逗得冷笑一聲:“你可以對我不好,我就不能對你不好?做人都是相互的,這點道理你都不明白嗎?你不能一邊欺負(fù)著別人,還一邊嫌棄別人對你不夠?qū)捜荩@世上可沒這種道理。我和沈清寧還有事兒,你自己打車回去吧。”
季漫漫知道自己今天要是強(qiáng)行上車,季川肯定會毫不留情的把自己丟下去。
無奈之下,她只能松開緊攥著的車門把手,妥協(xié)道:“好吧,我自己回去。”
季漫漫松手后,季川沒有絲毫停留,迅速發(fā)動車子,朝著沈清寧駛?cè)ァ?/p>
到了沈清寧面前,他穩(wěn)穩(wěn)停車,然后解開安全帶,快步下車,紳士地為沈清寧打開車門,所有動作一氣呵成,流暢自然。
這事兒要是放在以前,對沈清寧來說,簡直是想都不敢想。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她一臉淡漠,無欲無求的樣子像是下一秒就能原地出家。
季川和她在一起這么多年,知道她的脾氣。
想挽回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所以對于她的冷漠態(tài)度,他倒也能坦然接受,并未放在心上。
沈清寧微微彎腰,坐進(jìn)車?yán)铩?/p>
季川輕輕關(guān)上車門,回到駕駛座,發(fā)動車子,朝著餐廳駛?cè)ァ?/p>
自從季川說了他知道她失憶的事情后,沈清寧所有的心思就全都跑到了這上頭。
之前還特別餓,進(jìn)餐廳季川把菜單給她,讓她點菜時,望著菜單上那些菜,一時間什么胃口都沒了。
她把菜單推回到季川那里:“我不餓,你點吧。”
季川看沈清寧神情便知道她現(xiàn)在沒心思吃飯。
拿過菜單想著自己給沈清寧點點兒她喜歡吃的。
但是當(dāng)他看到菜單上的菜品,愣住了,因為他不知道沈清寧的喜好。
在一起那么多年,自己竟然連她喜歡吃什么還不知道。
季川有些哀傷,同時又有些愧疚。
他欠沈清寧的實在太多了。
“沈清寧,你有什么想實現(xiàn)的愿望嗎?”
季川突然抬起頭問。
沈清寧望著他深邃的眉眼,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問自己這個問題。
看他的樣子,似乎只要自己回答出來,他就能幫自己實現(xiàn)。
她望了他片刻,開口說道:“我現(xiàn)在的愿望就是想知道自己失去的記憶。”
沈清寧其實是不信任季川的。
便隨口說了一個眼前的。
只希望她在這件事上不要騙自己。
“我知道了,等下我會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
季川開始點菜。
不知道沈清寧喜好,他點了這家餐廳的招牌菜,雞汁松茸還有青檸明蝦,八珍蠱,女人都注意身材,又點了荷花時蔬。
把菜單交給服務(wù)員,季川目光落在瓷白的茶壺上。
這是剛才坐下時服務(wù)員拿上來的,同時還給他們倒了茶水。
這會兒沈清寧茶杯里的水已經(jīng)少了大半。
季川拿起茶壺,邊往茶杯里倒著水,邊說:“我先和你說說程夏為什么告訴我你失憶的事情吧。”
茶杯里的水七分滿后,他抬眸看了沈清寧一眼,發(fā)現(xiàn)她臉色沒有異常,將茶壺放回原來的位置后,他繼續(xù)說:“我發(fā)現(xiàn)程夏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所以我打算和她離婚,她開口要錢,我沒給并威脅她,我可以喪偶,她為了保命,作為交換,和我說了有關(guān)你失憶的事情。”
沈清寧這事兒是程夏和季川說話時不小心說的。
沒想到里頭還有這檔子事兒。
其中季川提到了喪偶。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沈清寧特別慶幸自己當(dāng)初帶著孩子凈身出戶。
如果那時候和他死磕到底,最后的結(jié)果恐怕只有死路一條。
季川在沈清寧臉上看到一絲恐懼以及一絲劫后余生的如釋重負(fù)。
他猜著應(yīng)該是自己那句喪偶嚇到她了。
趕緊解釋道:“沈清寧,我和你離婚的時候從沒想過要你命,因為我知道你這些年沒有辛勞也有苦勞,你和程夏不一樣,你對我真誠,她對我滿口謊言。”
沈清寧很想問問,如果當(dāng)初自己一直耗著不和他離婚他會怎樣。
但世界上沒有如果。
而且現(xiàn)在季川的心境和那時候也不一樣。
做法和說法肯定也不一樣。
所以現(xiàn)在問沒有任何意義。
沈清寧道:“過去的事兒已經(jīng)過去,就讓它過去吧,沒必要再翻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