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即將被拖走的時候。
衛燼總算出聲了。
“慢著。”
保安停下了動作。
江寧裝作害怕的瑟瑟發抖，一臉柔弱的看著衛燼。
衛燼喉結微動。
他垂著眼睫，慢慢道：“不用她賠，一件衣服而已，她又不是故意的，而且她還要給媽媽治病，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作為補償……”
衛燼把衣服脫下來，扔江寧手里：“給我洗干凈后，還給我。”
他說完，便大步流星的走了。
一個眼神也沒有給江寧留下。
周圍的人皆覺得不可思議。
像江寧這種“故意性的碰瓷”在衛燼身上發生了很多次。
每次都發了律師函，讓對方賠償，久而久之，就沒人敢這么做了。
因為付出的代價太大。
衛燼光是一雙鞋都是一個W起步。
這還是第一次，他輕而易舉的放過一個人。
男助理狠狠瞪了江寧一眼，然后快步跟上衛燼，兩人進入專屬的休息室，這場鬧劇才算結束。
江寧低頭看著衛燼的棉服，上面還有一大灘油。
她有些無語，但是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這本來就是她故意弄臟的，只是她沒想到，這衣服會這么貴！
江寧尋思，等下班就扔干洗店去。
十萬的衣服，洗壞了就真的要賠錢了。
江寧抬手擦了擦眼淚。
工作人員也可憐她。
見她長得漂亮，告誡她：“不要抱著別的心思，衛燼老師不是你這種人能接近的。”
江寧一臉乖巧：“嗯嗯，謝謝你，我以后會注意的。”
劇組工作人員臉一紅，沒忍住多看了江寧兩眼。
嘴里嘀咕：“當啥化妝師啊，這顏值都能當演員了，真是屈才……”
下午的時候，江寧給幾十號人化妝。
除了小明星還有群演，累得她半死，手都酸了。
所以一個下午，為了不引起誤會，她都待在化妝間沒有出來。
反倒是衛燼頻頻走神，目光忍不住從江寧呆的化妝間掠過一遍又一遍。
因為沒在狀態，他的戲NG了很多次。
搞到后面，導演都忍不住道：“衛老師，你還是調整好狀態再拍吧，讓后面的演員先把他們的戲份拍了。”
衛燼沉默，然后點頭：“抱歉。”
下場后，衛燼坐在單人軟座椅上。
男助理看了看時間。
附在耳邊小聲說：“衛老師，馬上五點，六點的時候您要去接歲小姐吃晚餐，餐廳已經定好，是你們常去的那家。”
衛燼沒什么情緒的點頭：“我知道了。”
男助理欲言又止。
衛燼道：“今天的事不要跟悠然說，這只是一個意外，我不想讓她費心。”
男助理恭敬點頭：“我知道的。”
“你去給我收拾東西吧，我想在這兒休息一下。”
男助理立馬去了。
衛燼目光再次看向江寧所呆的化妝間。
譚青……
他放在膝蓋上的手緩緩收緊。
太像了……
像了八分。
這是十年來，他遇見最像江寧的人。
以至于，以前覺得難捱的三個小時，現在竟然過得這么快。
他討厭的劇組，讓他有繼續待下去的欲望。
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他垂眸掩下了眸底的痛苦。
他內心希望，這個人不是江寧。
如果是江寧，看見現在的他，會對他失望的。
他失言了……
他得到了權勢名聲，但是他已經配不上江寧。
……
下午六點。
劇組全體下班回家。
聽說這個場地另外一個劇組也要用。
只是用來拍夜戲，暫時借用。
江寧在化妝間收拾自己的東西。
陳姝妍關上門，背抵著門，聲音很低：“你真是為了得到衛燼的注意連命都不要了？我不是警告過你嗎？不要接近衛燼，你知道他背后的金主是誰嗎？那可是歲悠然，歲氏集團的掌權人！那個女人手段很狠的，凡是接近衛燼的女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江寧背對著陳姝妍，臉上沒有害怕，反倒多了幾分興奮。
她就是要看看這個歲悠然會怎樣讓她沒好下場。
原致也說了，他們這個任務，一開始查到在明面上的人是衛燼。
而派來的臥底，無論男女第一個接近的都是衛燼。
只是才跟衛燼有點交情，沒多久臥底就消失了。
任憑警方怎么搜索也找不到人。
這個叫歲悠然的，肯定跟這些失蹤案脫不了干系。
只是她身份特殊，哪怕警方查她，也查不出什么。
江寧轉過身，一臉惶恐，朝著陳姝妍小聲道：“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已經跟衛老師道歉了，我還給他洗衣服，他已經原諒我了。”
陳姝妍看著她這副柔弱小白花的樣子，就有些牙疼。
怎么會這么傻白甜呢！
她嘆了一口氣：“多做事，少說話，才能在這個社會生存下去。”
“我言盡于此，如果你還要執迷不悟，我也不會管你。”
陳姝妍說完，就準備走。
“等下。”江寧喊住她。
陳姝妍止住腳步。
江寧挺好奇的，她記得自己跟陳姝妍的關系并不好：“我其實很好奇，陳小姐跟我明明第一次見面，為什么要對我這么關照？”
陳姝妍身形一僵。
在原地站了很久。
才緩緩道：“你長得很像我以前認識的一位故人，她對我來說很重要。”
陳姝妍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江寧滿眼疑惑。
她？
對陳姝妍很重要？！
原劇情里，陳姝妍這個敵蜜可是害江家破產的罪魁禍首之一。
雖然最后劇情被她改得面目全非。
原本屬于陳姝妍的戲也消失，而她本人也跟個透明人一樣沒有再出現在江寧面前。
只是在高三下學期當靈魂的那段時間，江寧才知道陳姝妍的哥哥欠了賭債，把陳姝妍抵去還債，她連高三都沒讀完，就輟學了。
后來也沒人知道她的去向。
現在十年過去，她好像成了十八線小演員。
臉還是那張整容臉，但好歹有自己的工作。
江寧背著化妝箱走出來。
第二批劇組的人已經到了。
有人高喊：“江黎姐，快進去化妝吧，今天你拍第一場戲。”
聽見江黎這個名字，江寧下意識止住腳步。
人群中。
頭發高挽，笑得溫婉的女人和藹的跟周圍的人打著招呼。
她眸光轉動，透過人群縫隙，落在了江寧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