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我回來了。”

回到神族的祖地，許斂徑直走進了大霧的深處。

來到湖畔，時間神女的身旁，聞著清香，感覺心境安寧。

三十七年過去了，她猶如一尊雕像，仿佛從來沒有動過一樣，穿白色長裙，疊膝坐在草地上，氣質清冷，仿佛隨時都會羽化登仙的感覺。

許斂經歷了時間長河之后，對時間法則有了更多的了解，知道她身上的時間法則容易讓人精神恍惚。

時間神女睜開美眸，偏頭看了他下，“收獲怎樣。”

許斂取出異常茁壯的溯源之光，“你看。”

時間神女注視了片刻，“這似乎是被人煉制過的溯源之光，多道凝合在一起？”

許斂笑道，“婳就是婳，一眼就看了出來。”

他把上百道溯源之光同時出現，合成一道，鉆入時間長河，帶著他見到古至尊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當然還有詭異源頭的事。

時間神女聽完，沉思了起來。

許斂感到奇怪，她似乎并沒有感到太驚訝？

時間神女道，“流傳下來的一些古籍當中，也提到過有關詭異源頭的猜想，天墜之事發生后，蠻荒紀元開始進入詭異紀元，一些古籍也認為詭異的源頭跟天墜之事有關，各大頂級勢力都有這樣的古籍流傳下來，這并不是什么秘密。”

好吧...許斂還以為自己得到了一個天大的秘辛，沒想到各大頂級勢力早已經知道了。

想想也對，各大頂級勢力絕大多數都是起源于蠻荒紀元，經歷過兩三紀元的變遷，也經歷過天墜之事，怎么可能毫無所覺？

若是什么都沒有察覺，那才奇怪了，各大頂級勢力不可能這么遲鈍。

各大頂級勢力肯定早就推衍過為何會進入詭異紀元的原因。

時間神女道，“不過你帶回來的這個消息，也不是毫無價值，一個至尊九最巔峰的絕世強者，在臨終前，堪破至尊境，以化道之力進行推衍，證實了詭異的源頭跟天墜有關。”

許斂道，“那位前輩，讓我把這個消息帶到這個時代，要不要宣揚出去？召集天下各大頂級勢力，一起解決詭異？”

時間神女道，“你想簡單了，有些大勢力并不想解決詭異，甚至還暗中推波助瀾，讓詭異更加猖獗，攪亂天下的局勢，從而亂中取利。

拿九天圣地來說，若是至尊不發生詭變，九天圣地的至尊就可以存活更長的時間，同時擁有五六位至尊都是常有的事，鼎盛時期甚至擁有十個至尊，這對九天圣地當然是好事，可是，對一些實力沒有那么強盛的大勢力來說，這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他們不愿意看到九天圣地一直保持鼎盛，因為九天圣地鼎盛，占有的專屬修行資糧區域就會擴大，他們占有的自然就少了。

所以，他們寧愿自身發生詭變，也要把九天圣地這樣的頂級大勢力拖下水，跟著一起詭變，把九天圣地這樣的頂級大勢力削弱，他們才有乘勢而上的機會。”

許斂明白了，“引發詭變的那些污染物，就像一把雙刃劍，用好了就是最強武器？”

時間神女道，“沒錯，即便九天圣地得到一件污染物，也不愿意毀掉或者交出去，把它埋在敵對勢力的圣地周邊，可以引發敵對勢力的至尊更加劇烈的詭變，加速衰老。”

“...”許斂很是無言，黑，真踏馬黑，各大勢力都不是什么好鳥，一肚子壞水。

時間神女道，“污染物除了當成武器之外，還具有很高的專研價值，若是能夠掌握和領悟其中的詭變奧秘，或許也能增強修為和實力，誰愿意輕易交出去呢？”

許斂嘆息，“看來這世道比我想象的還更復雜，各大頂級勢力的博弈，無所不用其極，哪怕自身會受損，只要敵人受損的程度大于自身...就會毫不猶豫去做。”

時間神女道，“不只是詭異紀元，從古至今，世道都很復雜。

除了無法考究的史前紀元之外，遠古紀元、蠻荒紀元、上古紀元都是如此。

天墜之事發生后，進入了詭變紀元，原本就復雜的世道里，又添加了一種復雜的因素。

不過，你要記住，詭變從來都不是主流，長生才是永恒不變的大道。”

詭變不是主流，長生才是大道？許斂不禁琢磨起來，時間神女這話說的似乎有點深奧，“婳的意思是，不要在乎詭變？專注于長生？”

時間神女美眸幽深道，“你可以把詭變當成是長生之路上的一塊絆腳石，它什么都不是，只是一塊絆腳石，僅此而已。”

許斂有點懵了，意思就是，詭變源頭只是小卡拉米？

時間神女道，“你覺得，若是神族至強者還活著，或者神國的神君在世，以及傳說級古圣地那位想要開創仙界的絕世者，詭變對他們有用嗎？他們會在乎詭變嗎？”

許斂悟了！

人家連天罰都敢對著干...詭變算得了什么？

他目光明亮道，“我懂了，只要修為夠高，詭變就算不得什么！”

時間神女輕點螓首，“心無旁騖，堅守本意，追尋長生大道，這才是你要做的事。

若是你有朝一日，你踏入了長生大道，回過頭來看，就會發現詭變在漫長的長生之路上，只是微不足道而已。”

許斂總感覺她今天說的話奇奇怪怪，似乎話里有話。

“你讓他不要在乎詭變，這是在安慰他，還是自我安慰？”

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大霧里走出一個小女孩，穿白色長裙，長發披肩，氣質清冷，臉上卻帶著詭異的冷笑。

看清這個小女孩的長相，許斂整個人驚呆了，小時候的婳？

緊接著，大霧里又走出一道身影，這是一個中年美麗婦人，也是跟婳長得一模一樣，同樣帶著詭笑，“她一直在強調詭變不算什么，其實她陷入了自我懷疑，否則為何要一直說詭變不算什么？”

又一道身影走出，白發蒼蒼，年老的婳，發出呵呵詭笑。

還有一道身影走出，一具森白的骷髏骨，透過空洞的眼孔，可以看見顱腔內一團詭異的火苗在燃燒...從臉部的骨相來看，這也是婳，它嘴角夸張地勾起，帶著詭笑。

許斂如墜冰窟，渾身發涼，寒毛倒豎，艱難地咽著唾沫，看了看身旁的時間神女，“婳，你是不是已經觸碰到了至尊的門檻，開始發生詭變了？”

時間神女美眸清冷地掃了一眼四個詭身，“幾年前出現了這些癥狀，不用理會便是，她們暫時沒有什么實體，我會看住她們，造不成太大的影響。”

從癥狀來看，還算輕，不過許斂卻感到擔憂，這只是暫時，以后肯定會逐漸出現實體，后果怎么樣，無法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