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程夜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的拐角處，大姐程薇深吸口氣，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有些憤慨。
“爸，媽，還有二妹，我覺得你們指責過于激烈了！”程薇皺眉吐槽。
此話一出，程父程母等人紛紛怔住。
正在哭天搶地的程楓浩，也是被大姐的吐槽給愣得忘記了哭泣。
以前大姐只會冷眼旁觀！根本不可能替程夜說半句話！！
程薇緊繃著臉，“我們都知道，以程夜的性格，不可能過來陪我們一起吃晚飯，難道不是嗎？”
“楓浩，既然明知不可能，又何必過來找程夜呢？現在鬧了矛盾，整得好像是程夜的問題一樣。”
程楓浩臉色微僵，他很快調整過來，委屈說道：“大姐，我、我只是想緩和我們和哥哥之間的關系。沒有想到哥哥又會欺負我......”
說著說著，程楓浩感到分外委屈，再次大聲地哭了起來。
“大姐，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這事是程夜不對，他動手打了楓浩弟弟！”二姐程芷柔心疼地安慰程楓浩不要繼續哭了。
程薇看到楓浩哭得更厲害，滿眼里都是心疼，“我不是在指責楓浩弟弟有錯。只是我們對程夜的言辭確實過于激烈了！”
程母不太高興，“楓浩身體虛弱，程夜打了楓浩好幾次！我能不生氣嗎？？”
話音剛落，程楓浩仿佛得到了共情，一下子又加大了哭泣的音量。
“楓浩把他當哥哥，可是他從來沒有把楓浩當弟弟。就會折騰我們......”程母憐惜地去看程楓浩脖頸上的紅色勒痕。
“媽，你不要這樣說哥哥，都是我沒有考慮周到，只想著緩和他和我們之間的關系，卻疏忽了可行性，低估了哥哥對我的誤會程度......”
程父聽到楓浩為程夜辯解的話，他心里感到一陣欣慰。
楓浩要比程夜聽話懂事許多，明明受傷挨打的是自己，卻還是努力為程夜說話。
人品良好，善良大度，著實使程父心生疼愛。
“楓浩弟弟，你沒有錯！干嘛反省自己？！”二姐程芷柔不滿嘟噥，“你還小，程夜他身為哥哥，都不知道讓讓你！”
三姐程詩妍皺著眉沒有說話。她突然覺得二姐說得話，多多少少有點兒毛病。
楓浩和程夜同高三班級，又是同一天出生。
程夜只是比楓浩早出生了半個鐘......
楓浩還小嗎？
程父拍了拍程楓浩的肩膀，“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別讓程夜破壞了我們的心情。今晚我們一家子人，還要好好吃一頓大餐呢。”
程楓浩收斂眼淚，聽話地點點頭。
“對了，這里有兩份全球數學競賽的資料，你可以參加試試，有一份給溪顏，看她參不參加。”程父從公文包里拿出兩份競賽資料。
“全球數學競賽？”程楓浩接過來，他看了一眼預賽和決賽的考試范圍，臉色變了變，“爸，超綱了啊，考的根本不是高中數學的內容。”
“預賽考大學高等數學，決賽甚至考到數學博士生的難度。”程楓浩感到前所未有的競爭壓力。
“我知道，但是這個競賽在網上熱度極高，許多國內外的數學天才為了拿到決賽的高額獎金，他們趨之若鶩。”
程父語重心長道：“該競賽含金量極高。楚家老爺子就喜歡成績好的孩子。你要想贏得楚家老爺子的認同和喜歡，必須在學習上展露出天賦。”
“還有楚溪顏，你別忘了，她是智性戀，知道什么是智性戀嗎？她喜歡成績好智商高的男生。”
“她之所以對你印象比較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你的優異成績，可是......”程父緊緊皺眉，“你上次物理競賽沒有考過程夜，他100分，你只有72分。足足差了一大截。”
“物理競賽排名情況，楚家老爺子和楚溪顏都十分清楚。楓浩，你要未雨綢繆，可不能讓程夜比下去了。”
“好的。”程楓浩合上資料，還有三周左右的時間，不管如何，都要試一試。
這種高級別的全球數學競賽，就算輸了也不丟人。
而且到時候，就他和溪顏一起參加，恐怕雅華高中沒有別的人會自討沒趣參加這種級別的競賽。
程夜更加不用說了。
-
一模結束，高三全體學生明天起，放假兩天。
程夜和姜眠在食堂吃完晚飯后，便直接去了學校圖書館。
他找了一圈，發現高等數學相關的資料，被他翻閱得差不多了。
姜眠拿著程夜給她的手機，戴上耳機聽著程夜和程楓浩對話的音頻——
“哥哥，要是我突然在你面前摔倒，你說大姐會不會怪你推了我？會不會指責謾罵你呢？”
姜眠摘下耳機，甜甜地啟唇，“程夜，你錄下這段音頻，是想之后作為程楓浩陷害你的證據嘛？”
“嗯。”程夜回眸，微微低眸看向身后乖巧的小姑娘，“這只是開始，等收集證據多了，再全部整理成壓縮包，一次性發給他們，就當我送給他們的大禮。”
程夜確定學校圖書館沒有自己想要的資料了，他忽然想起，京城最大的圖書館位于京城市中心，那里數學資料藏書豐富。
“我去趟中心圖書館，要不你先回家吧，現在七點半，時間不早了。”程夜轉過身，特意彎腰，與她目光平視。
兩人視線交匯，姜眠緊張地臉紅，“程、程夜，你離我那么近干嘛呀。”
程夜忍俊不禁，“這么容易臉紅啊？”
姜眠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試圖狡辯，“誰、誰臉紅了。反正我沒事做，和你回家順路，我跟你一起去圖書館呀。”
程夜“嗯”了聲。
他正欲轉身，右手忽然被姜眠的小手牽住。
她的手軟軟的。
程夜愣了下，耳根微微泛紅，竟然也開始緊張起來了。
姜眠一臉乖地看著表情不太自然的程夜，淺笑道：“程夜，你緊張了呀。”
程夜回過神，無奈一笑。
得，剛才他當面說她臉紅了，轉眼之間，她就扳回了一局。
嘖，挺記仇啊。
程夜忽然注意到，姜眠的右胳膊一直垂放在身側，壓根沒有抬起過。
他開口問，“你右胳膊怎么了？”
姜眠別扭極了，“沒、沒什么。”
程夜不信，伸手碰了碰，發現姜眠右胳膊不能自主活動，“說唄，怎么了？”
姜眠低垂著小腦袋，心虛地回：“脫臼了。”
程夜：“......？”
胳膊脫臼了？！
“脫臼？你干什么了啊？”程夜疑惑不解。
“就、就不小心脫臼了。”姜眠難為情地說道，“你奶奶不是會正骨嗎？”
程夜看著姜眠滿臉心虛的樣子，心想她不會是去打架，結果不小心把自己胳膊搞脫臼了吧？
想到這種可能性，程夜忍不住笑意，“奶奶會正骨，不過我也會，雖然不怎么熟練......”
姜眠下意識躲開，“程夜，你別給我胳膊來個二次傷害。”
程夜輕笑道：“還是奶奶來保險點兒。”
“先去圖書館，我買些高數資料。然后我們回去，讓奶奶幫你正骨。”程夜規劃好了接下來的事情。
“嗯嗯。”姜眠哼哼唧唧點頭。
程夜逗她，“也不是那么的不熟練，讓我試試唄。”
姜眠氣呼呼地瞪他，“我不是小白鼠。”
程夜挑了挑眉，他看到奶奶給病人正過骨，自己確實沒有親自實踐過，“不能算是小白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