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兮兮從未想過,放棄為陸缺恢復神智。
即便癡傻的陸缺,永遠都無法解開玄幽生死咒,永遠也不會背叛她。
可她絕對不允許自已的大哥哥,是一個神智不完整的癡傻之人。
至于他恢復神智后,會不會解掉玄幽生死咒?
不重要了。
當初司郁是在娘親晉升時,出手偷襲,才導致娘親隕落。
可她如今已經是神皇境了,只要陸缺的修為不超過自已,她便可以不用抑制本心,真正全心全意的對他好!
而有了這種念頭頭,如今的姜兮兮自然不會讓陸缺受苦。
她寧愿自已承受那神魂劇痛,也不會撤去赤紅神力外的神魂隔絕。
所以。
當赤蛇第二次進入陸缺識海后,沒有絲毫停滯的,游向那些神智碎片。
而那金蛇,也在同一時間幻化而出。
待其來到赤蛇前,它兇狠地咬在赤蛇的蛇身上。
與此同時。
靈榻上的姜兮兮面容陡然變得扭曲。
她連忙咬緊牙關,硬生生頂著那種撕裂靈魂之痛,繼續操控著赤蛇,來到一處神智碎片前!
那金蛇似乎被這般舉動激怒般,咬在赤蛇身上的尖牙愈發用力。
而姜兮兮神魂受到的痛感也再次攀升。
這種狀態下,她當即放棄繼續操控赤蛇,將全部心神用在控制自已的身體,努力地不去發出顫抖。
她不想驚醒陸缺。
就這樣,足足過了好一會。
她才漸漸能做到,忍著這種劇痛的同時,身體紋絲不動。
這一幕。
若是被此刻跪在廣場的時靈洛看到,必然心情復雜。
神魂被神力侵蝕的之痛,不說陸缺,就算是她這位曾經人皇,長久之下也承受不住。
可姜兮兮竟然能做到身軀不動分毫?這簡直有些天方夜譚了。
可她就是做到了!
盡管此刻女子正死死咬著銀牙,五官扭曲到猙獰可怖,必然是正承受著極度的痛苦。
可她的身軀,以及那覆在陸缺額頭的纖細手指,如同焊死般,連一絲輕微的抖動都不再發出。
又了一會。
她更是開始嘗試繼續操控赤蛇,游走到一塊神智碎片前,查驗起來。
金蛇見狀,咬著赤蛇的同時,也開始用蛇身纏繞著后者,想要將這個進入陸缺神魂的不速之客徹底粉碎。
然而赤蛇畢竟也是神力所化,任憑金蛇的纏繞越來越緊,卻始終不曾崩碎。
只是苦了姜兮兮。
當金蛇纏繞那一刻,本就已經難以形容的痛感,又攀升了一個檔次。
一瞬間。
姜兮兮真的很想立即收回神力,暫時結束這種劇痛。
可她很清楚,若這一次也放棄了,以后對這種劇痛的恐懼只會更加難以克服。
到最后,甚至會沒有勇氣再去嘗試。
必須要撐住!
她目露瘋狂之色。
然后頂著巨大的壓力,開始操控赤蛇查看最近的那塊神魂碎片。
雖然這個過程很緩慢,可待她查驗完其內記憶的時間段后,仍將那塊碎片,帶到之前第一個碎片附近,完成歸類。
這塊碎片內的記憶,同樣屬于破息宗。
做完這些,她當即退出陸缺的神魂。
然后,有些無助地蜷縮著身子。
她的眸子中,滿是恐懼之色。
被動承受這種痛苦,與主動面對完全是兩個概念。
至少姜兮兮在整個過程中,是有選擇放棄的余地的。
人有退路之時,仍能在這種撕裂靈魂的感覺下,克服放棄的念頭,其所需要的意志,難以想象。
然而,她只是休憩片刻后,那眸子的恐懼便化作決然:
“還......還好,至少完成一次神智碎片歸類。”
“不過這樣有些太慢了,下一次,必須要堅持更久,多拼湊幾塊神智碎片才行。”
想著,她的嘴角扯起一道極為牽強的笑意。
隨即再次并指,毅然決然地伸向了陸缺眉心!
陸缺想要恢復神智,只有這一種方式。
她與他之間,必然要有一人,在這個過程中承受折磨。
......
夜幕,漸漸淡去。
當初晨來臨,姜兮兮再次撤回進入陸缺神魂內的神力。
然后,她癱躺著,其神色中滿是疲憊,嘴角也隱隱有鮮血溢出。
鮮血?
昨夜,她先后又使用神力進入他神魂數十次,生生扛著那條金蛇的撕咬,為其拼湊神智碎片。
只是那條金蛇撕咬只針對她神魂,并不會傷及肉身,之所以有鮮血,是每當她快要堅持不住時,都會咬破舌尖,強行提神與之對抗。
幾次三番下來,她的舌尖處,已是一片糜爛。
不過效果也是顯著。
如今陸缺的神魂碎片,已被其拼湊了近百塊!
一想到這,女子悄悄凝視身旁男子俊逸的睡臉,心中涌起了一點點小驕傲。
可她驕傲的并非是自已能承受住那種劇痛,而是在整個過程中,始終都沒有吵醒大哥哥。
于是,姜兮兮準備獎勵自已一下。
只見她擦了擦嘴角血跡,將腦袋湊近男子,輕輕地吻了下他的嘴角。
做完這個動作,她便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就像是得到糖果獎勵的孩童般,開心極了。
而陸缺的眼皮微微抖動了一下,旋即緩緩睜開。
女子見狀,挽著他的胳膊,語氣溫柔:“大哥哥,早。”
男子則是沒有回應。
姜兮兮對此沒有意外。
雖然只要將陸缺的神智拼湊的越來越多,其神智也會隨之漸漸恢復,可畢竟如今只拼湊了近百份,自然不可能那么快見到效果。
她貪婪地將頭靠在男子胸口,靜靜地感受著他的心跳。
稍許后,女子似乎想到什么,先行走下靈榻,然后攙扶著男子坐起身,輕聲道:“大哥哥,兮兒服侍你盥洗。”
說著,她便引著陸缺來到寢殿梳妝臺前坐下,自已則是轉身去打了一盆熱水,開始幫男子清洗著臉龐。
等到做完這些,她站在男子身后,眼含笑意地為他梳著發。
女子的動作很輕,也很細心,連帶著說話的語氣,也仿佛夏夜里的清風般,帶著絲絲暖意:
“大哥哥,這還是兮兒第一次為你梳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