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沈夫人喊破了喉嚨,沈輕都沒再回頭看。
“她什么意思?”沈夫人又氣又急,目光卻盯著手里的名單,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處置了……
一旁的吳嬤嬤立刻說,“這事情您可千萬別信,大小姐那么聽話懂事,怎么可能外頭背著您養(yǎng)私產(chǎn)呢?一定是二小姐氣不過換親的事情,故意污蔑?!?/p>
沈夫人根本不知道,吳嬤嬤早就被沈惜月收買了,也參與了外頭放印子錢的事情。
沈夫人此刻心亂如麻,“你說,我怎么辦?換親這事情已經(jīng)被捅破了,老爺一定會找我麻煩,我怎么跟他解釋呢?”
吳嬤嬤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只皺眉說,“咱們家將軍最是疼愛您,這事情……實在不行您就哭一場,您哭得越是慘烈,他拿您就越是沒有辦法,畢竟是一家人,他總不能真的大義滅親,把您送去大理寺定罪吧?”
“更何況,方才二小姐不是說了嗎,她說大小姐已經(jīng)有了身孕。”
吳嬤嬤干咳一聲,說,“雖說這事情大小姐瞞著您是不對,可是,您想想看,大小姐肚子里懷著的,那可是皇上第一個小皇孫啊,等這個孩子生下來,萬千寵愛于一身,到了那時候,咱們沈家,豈不是也有了更穩(wěn)妥的靠山?”
“這可是大好事情啊!”
“咱們將軍就算再怎么鐵面無私,他還真能把皇帝的大孫子弄到大理寺去?”
“所以,您大可放心,這事情,最終不會太嚴重的,頂多就是禁足!”
聽吳嬤嬤一分析,沈夫人才松了一口氣。
但,她心里也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沈惜月,真的有很多秘密瞞著她嗎?她這么多年的偏愛,真的值得嗎?
看來,她也確實該派人好好去查一查了。
與此同時,戰(zhàn)凌也被請到了正廳。
他今早去戰(zhàn)澈的府邸,去打聽蕊兒的死活,得到的結(jié)果是蕊兒還活著,被安排在后院的廂房里養(yǎng)病。
他本想神不知鬼不覺安排人去把蕊兒毒死。
結(jié)果,卻沒想到所謂的“蕊兒住的廂房”,竟然是空的,甚至是個天羅地網(wǎng)……
就這樣,他安排的人也被戰(zhàn)澈府里的護院抓了起來,甚至人贓俱獲,把毒藥都搜了出來……
此刻戰(zhàn)凌一看到戰(zhàn)澈,一張臉就紅得不知道該往哪里放了。
簡直丟人現(xiàn)眼。
“皇……皇叔……”戰(zhàn)凌屈膝,一雙眼睛閃閃躲躲,一點皇子的氣度都沒有。
戰(zhàn)澈越看越生氣。
他跟戰(zhàn)凌其實相差不過三歲。
可戰(zhàn)凌卻用他那八百個心眼子來對付他這個皇叔,忍不住抓起桌上的茶碗,直接砸在了戰(zhàn)凌的身上。
“你敢算計我……”
戰(zhàn)凌知道東窗事發(fā)了,他根本沒敢躲開,茶碗砸在了額頭上,一下子流出了血。
他甚至顧不上額頭流血,趕緊屈膝跪在了地上,一臉苦澀道,“皇叔,你先聽我說行不行?我知道這事情我辦得很不地道,可是……我跟月月真的兩情相悅,您是我的親叔叔,總不能眼睜睜看我們被分開吧?”
“而且,月月心里只有我,她若是真的跟了您,不也對您不公平嗎?”
戰(zhàn)凌小嘴巴巴的為自己解釋。
可戰(zhàn)澈長這么大,還沒被親人這樣算計過,這是第一次,讓他怒不可遏,“所以呢?我母妃當時去找太后提親的時候,你們?yōu)槭裁床蝗フ姨笳f明情況?”
“難道非要用這種齷齪手段?”
“堂堂皇子,竟然給一個弱女子下藥,那晚上若是我不肯要沈輕呢?你們可想過,她中了藥,又該何去何從?”
“成全你們?然后犧牲別人?”
“戰(zhàn)凌,身為你的皇叔,我真是瞧不起你,你甚至還跑到我府上去,想用毒藥蓄意殺人對嗎?這是一個皇子該干的事情嗎?”
戰(zhàn)凌也是要臉的,被戰(zhàn)澈罵得臉色通紅,唇瓣拼命抿了又抿,“皇叔……這事情我是對不起沈輕……是我的錯,可是……”
戰(zhàn)澈冷聲打斷了他,“可是沈惜月懷孕了,對嗎?”
戰(zhàn)凌如遭雷擊,他沒想到這事情戰(zhàn)澈都知道了,一時間支支吾吾,“皇叔,這事情……求您別跟父皇說行嗎?要是父皇知道了,一定會打斷我的狗腿的?!?/p>
南帝最不喜歡被人欺騙,也不喜歡兒子們唯唯諾諾。
南帝說過,南朝的天下是先祖?zhèn)円坏兑粯屍礆淼?,作為?zhàn)家男人,就必須活得有血性,而且,還要不沉溺兒女之情。
很顯然,戰(zhàn)凌都沒做到。
他膽小懦弱,沉迷兒女之情,讓沈惜月大了肚子,卻又不敢去上報南帝,只敢私下里做這種蠅營狗茍,給人下藥換親的事情。
“你也知道你父皇會打斷你的狗腿?”戰(zhàn)澈眼底都是厭惡。
戰(zhàn)凌滿臉苦澀,“皇叔,您知道父皇本來就不怎么喜歡我,我母妃出身不好,不得寵愛,我真的沒辦法做選擇……”
“而且,這事情牽扯到的人很多,有我,也有沈家夫人,甚至還有沈家妹妹,這么多的人……讓父皇怎么處理?沈?qū)④姙閲鲬?zhàn),總不能讓他的家人成為別人茶余飯后的談資吧?鬧得大了,恐怕大理寺都要追究責任,皇叔你真忍心她們也去大理寺監(jiān)牢走一趟?不管怎么說,她們也是沈輕的家人……”
戰(zhàn)凌的話看似是在認錯,實則處處都在道德綁架……
戰(zhàn)澈失望至極。
本來,他對這位侄子,心中還有幾分要栽培的意思,現(xiàn)在,連一絲絲都沒有了,往后只想遠離。
他半瞇著眼睛看向戰(zhàn)凌,心里已經(jīng)做好了最后的打算。
“好,我可以不將此事上報皇兄,但是,你聽清楚,我有幾個條件,你必須答應(yīng)?!?/p>
戰(zhàn)凌一聽,趕緊滿口答應(yīng),“皇叔,您說,我全都答應(yīng)?!?/p>
戰(zhàn)澈冷笑一聲,揚著下巴高聲道,“第一,昨天太后說了,讓沈惜月把一半的嫁妝賠給我家王妃,此事要改一改了?!?/p>
戰(zhàn)凌喉結(jié)滑動,“怎么改?”
戰(zhàn)澈道,“我要沈惜月把所有的嫁妝都賠給我家王妃?!?/p>
“什么?”戰(zhàn)凌以為自己聽錯了,“所以的嫁妝?”
“對,全部!”戰(zhàn)澈重復(fù)道,“聽清楚,全部賠給我家王妃。”
戰(zhàn)凌還從未見過戰(zhàn)澈財迷過,一時間難以相信,“這……會不會太過分了啊?皇叔,你們把所有嫁妝要走了,那月月怎么辦?”
戰(zhàn)澈冷笑一聲,“你們不是十分恩愛嗎?她沒了嫁妝,怎么?你就不要她了?自然是你養(yǎng)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