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周蕓晚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這一幕,但是沈淑賢顯然沒有看到,直接就沖了上去。
而年輕女人就是料準了這個時機,也朝著沈淑賢撲了過去,混亂之中,她毫不猶豫地就把藏在袖中的刀子插進了自己的小腹。
“小心!”周蕓晚下意識脫口而出。
然而一切都已經晚了,沈淑賢和年輕女人齊齊倒在了病床上,等沈淑賢掙扎著再爬起來的時候,手上和衣服上全部都是血。
短暫的寧靜過后,人群中有人爆發出一聲大喊:“啊啊啊殺人了。”
此時,走廊盡頭也傳來一陣騷亂,周蕓晚看過去,就瞧見一個中年女人領著兩個公安朝著這邊靠近,“快!公安同志,有人要殺我女兒!”
火急火燎的樣子,就像是提前知道這里會發現兇案一樣。
而那兩名公安同志也注意到了這邊傳出來的聲音,幾個箭步就沖了過來,看戲的人群瞬間一哄而散給公安讓路。
病房內,沈淑賢已經嚇傻了,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手里身上沾到的血,愣愣被推到一邊,眼睜睜看著護士們去給年輕女人搶救止血,所幸傷口不深,也沒有捅到要害。
中年女人緊跟著公安進入病房,一看到眼前的景象,臉上沒有絲毫驚訝,也沒有第一時間上前關心自己的女兒,而是指著沈淑賢篤定道:“就是她!公安同志,就是她要殺我的女兒。”
沈淑賢回過神來,拼命搖頭否認:“不,不是我,我沒有。”
“在公安同志面前你還說你沒有,刀都在這兒呢。”說著,田春燕就指向那把滑落在地上沾滿血跡的小刀,小刀不大,看著像是給小孩子削鉛筆用的小刀。
就像是急于給沈淑賢定罪,文娟娟從血泊中探出頭,指著沈淑賢附和道:“就是她要殺我。”
因為疼痛,她的聲音聽上去格外虛弱,受害者的指認聽著可信度十足,兩名公安當即朝著沈淑賢走去:“這位同志,請你配合我們調查。”
“我沒有殺她,我都不知道那把刀是從哪里來的,我……”沈淑賢活到這個歲數,第一次體會到什么叫有口說不清,什么叫手足無措。
就當她即將被公安同志帶走的時候,周蕓晚選擇站了出來,“刀確實不是她的,她也沒有捅傷這位女生。”
此話一出,幾乎所有人都看向了門口的周蕓晚。
田春燕沒想到會有人幫沈淑賢說話,面色變了變,難道眼前這個女生看到了什么?
眼底不禁閃過一絲心虛,下意識看了眼自家女兒,她就說這個法子太冒險了,但是自家女兒一意孤行,她就只能順著她的意思去辦了。
若是成功的話,她女兒以后就是王家的新女主人,住大別墅開小轎車,吃香的喝辣的,好日子都在后頭呢。
而且就算暴露了又怎么樣?她女兒自己捅傷自己,又沒捅別人,公安能拿她怎么辦?
想到這兒,田春燕的底氣更足了,抬高聲量道:“你誰啊?說話可是要講證據的。”
周蕓晚看著不知所謂的田春燕,諷刺地挑了挑眉,心想這對母女還真是狠人,也真是好手段,自己捅自己一刀,然后嫁禍給沈淑賢,想要借此上位。
而沈淑賢也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又被怒火沖昏了頭腦,對方一個簡簡單單的激將法就把她拿捏得死死的,居然真的就那么沖了上去。
不過誰也不會想到對方會使出這樣的陰招,實在是防不勝防。
這年頭沒有攝像頭,真要被栽贓了那還真是百口莫辯,尤其是沈淑賢和那個年輕女人吵鬧了那么久,周圍的人幾乎都知道兩個人有矛盾在先,沈淑賢因恨殺人也不是不可能。
整理好思緒,周蕓晚用盡量平穩的語氣說道:“公安同志,我親眼看見刀是從這位女生的袖子里拿出來的,也親眼看見了她把刀插進了自己的肚子里。”
田春燕嗤笑一聲,“呵呵,這位小同志,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我女兒好端端的,為什么要自己捅自己?”
周蕓晚也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呵呵,這位大娘,那我好端端的,為什么要誣陷你女兒呢?”
田春燕被懟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支支吾吾半天,吐出來一句:“誰知道你安的什么心?興許你跟這個女人就是一伙的。”
周蕓晚這時候是真怕沈淑賢過來說一句她們認識,不然她的話可信度就會極限下滑,所幸沈淑賢只是脾氣差,人還沒有傻到那種境地。
“我就是一路過看熱鬧的。”周蕓晚聳聳肩,一副不關我事的樣子。
雙方各執一詞,公安同志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信誰,“既然這樣,你們幾位都跟我們去一趟公安局。”
田春燕見公安同志有所動搖,趕忙上前抓住其中一人的胳膊,聲淚俱下道:“公安同志,你看我女兒臉上的傷,這可都是這個女人打的啊,而且她可不止一次說過要打死我女兒,不是她干的,還能是誰干的?”
持刀傷人的罪名可不小,在一切沒調查清楚前,沒人敢亂下定論。
公安同志只能先安撫她激動的情緒,然后讓另一名公安同志去打電話呼叫救援,打算等文娟娟的傷處理好后,再讓兩個當事人當面對峙。
醫生來了以后,就叫人把文娟娟挪到了另一張干凈的病床上,處理完傷口后,大家才知道文娟娟的傷不嚴重,她自己估計也是怕捅得太深鬧出人命,所以并沒有用太大的力氣。
文娟娟剛恢復點精力,就繼續向公安同志指認,一口咬定是沈淑賢捅的她,而沈淑賢慢慢冷靜下來,自然是矢口否認,說是文娟娟栽贓陷害她。
周蕓晚作為證人,也不好隨意走動,于是就只能在外圍干站著。
按理來說,這么多人圍觀,應該不只有周蕓晚一個人看見才對,但是混亂過后,方才跟她站在一起的兩個大娘都不見了。
她只好跟公安同志提了一嘴,但公安同志分身乏術,也只是說只能之后再嘗試尋找她口中的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