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周蕓晚便打馬虎眼把邢昭玲給糊弄了過去。
她還沒想公開,自然不可能說她心情的高低起伏都是因為沈宴禮。
所幸邢昭玲是個心大的,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幾人聊了幾句,就去跟邢昭玲媽媽打招呼。
邢母大家閨秀出身,一身氣度看上去溫文爾雅,是個極好說話的長輩,她和郭玉霖是多年的好友,也是看著沈宴禮長大的。
她知道郭玉霖一直想要個女兒沒能如愿,如今周蕓晚的到來也算是變相圓了郭玉霖年輕時候的夢,再加上周蕓晚和她女兒的關系處得不錯,她對周蕓晚的態度十分友善。
邢母笑著夸了周蕓晚幾句,讓她有空就來家里玩。
邢昭玲也在一旁附和,盛情難卻,周蕓晚連聲答應下來。
沈宴禮陪著邢母說話,周蕓晚則把從家里隨手帶的麥芽糖分給邢昭玲吃,甜蜜蜜的滋味在口腔里蔓延開來,周蕓晚忍不住彎了彎嘴角,臉上露出歡喜。
沈宴禮余光瞥到這一幕,盯著她水靈靈的杏眼,唇邊也跟著溢出點點笑意。
而這倏然一笑,成功俘獲了不少悄悄關注著這邊的小女生們。
男人高大帥氣,穿衣打扮成熟又穩重,兩條胳膊隨意架在胸前,懶洋洋靠著窗邊,整個人沐浴在雨后的陽光里,冷清的眉眼舒展開,一瞬間令窗外的美景都失了色。
不管到了什么年紀,帥哥美女永遠是人群中的焦點,也是討論的話題中心,你一嘴我一嘴,嘰嘰喳喳的好不熱鬧。
不外乎什么“他今年多大了”“有沒有對象”之類的話題,有那么幾句話還飄到了周蕓晚的耳朵里,她下意識挺了挺胸脯。
沈宴禮當然有對象,而且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不過他們肯定猜不到她的頭上。
想到這兒,周蕓晚睨一眼離自己幾步遠的沈宴禮,要是不隱瞞的話,有人問起的話,她就能驕傲地炫耀他是她對象了,而不是拿“兄妹”當幌子。
可有得就有失,總不能什么都要。
她目前只想享受甜甜的戀愛,不想平白給自己增添負擔。
家長會進行得很順利,只不過有一點周蕓晚沒想到,那便是她的班主任居然也是沈宴禮當年的班主任,家長會結束后,他就被班主任叫住在走廊里聊起天來了。
“晚晚,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去逛逛嗎?”邢昭玲瞅一眼明顯沒那么快聊完的沈二哥和班主任,又看向旁邊說要等他一起的周蕓晚。
班主任話多可是出了名的,要是敘起舊來指不定什么時候結束呢,沈宴禮估計也是知道這一點,方才走的時候還說了讓周蕓晚先跟她們去逛。
“你跟伯母先去逛吧,他估計挺快的。”周蕓晚婉拒了邢昭玲的好意。
學校能有什么好逛的,他們作為學生每天待在學校那么長的時間早就熟悉了,說去逛逛,也只是帶家長去了解了解學校而已。
她本來就沒什么興趣,但是考慮到沈宴禮也是這個學校畢業的,興許能知道些他少年時期的故事,增進增進感情,所以才想要和他一起走走逛逛。
偏生沈宴禮這個不解風情的家伙居然就那么拋下她和班主任聊嗨了,還讓她去跟邢昭玲還有邢伯母一起去逛,一點都沒有看出她對他的眼神暗示。
周蕓晚目送邢昭玲母女倆離開,就打算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等一會兒,可屁股都還沒坐熱,就有兩三個男生湊上來獻殷勤。
“周同學,我剛才看你挺喜歡吃麥芽糖的,我這有幾塊巧克力,都給你吃?!逼渲幸粋€長相清秀的男生把兜里的巧克力拿出來放在她桌子上,還算有分寸,沒有直接往她懷里塞。
周蕓晚循聲看過去,認出他是經常給自己帶吃的玩的的那個男生,他很執著,不管她怎么拒絕都無濟于事,放學后還經常約她去國營飯店吃飯什么的。
周蕓晚瞅了他一眼,語氣平淡地拒絕了:“糖吃多了容易牙疼,你拿回去吧?!?/p>
董杰軍這段時間已經被拒絕地習慣了,漂亮的女生難追一點很正常,何況是像周蕓晚這么好看的女孩子,要是稍微用點好處就拿下了反倒沒意思。
董杰軍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白皙的巴掌小臉,五官精致得就跟櫥窗里的洋娃娃似的,可惜她平常不太愛笑,性子比較冷淡,不過她笑與不笑都好看,差別不大。
而且這樣還能無形中給他減少很多情敵。
眼珠子轉動,落在她紅潤飽滿的唇瓣上,要是他和她成功搞上對象,這張小嘴以后豈不是任由他品嘗?
腦海里頓時閃過一些不可描述的畫面,董杰軍咽了咽口水,臉上的笑容愈發殷勤了:“沒事,我這還準備了一些別的吃的,保證都是你愛吃的,你看看你要吃哪樣?”
話音剛落,他的兩個小跟班就往桌子上放了好幾樣吃食。
周蕓晚聽著他篤定的語氣,垂眸掃了兩眼桌面,驚訝地發現他準備的還真的都是她比較愛吃的,眼底不禁劃過一絲疑惑,他怎么會知道她喜歡吃什么?
而就在她思考的那幾秒,董杰軍以為她是不好意思動手,大方表示:“周同學,別跟我客氣,隨便吃?!?/p>
周蕓晚思緒回籠,冷聲拒絕:“不用了,我不餓,你以后也別給我送東西,說實話,真的有點煩。”
她對待不喜歡的人的追求,一開始都是禮貌拒絕,給彼此留一點體面,畢竟喜歡一個人沒有錯,但是若是對方不依不饒糾纏,她一定會態度強硬地拒絕。
不管他是從哪里得知的她的喜好,只要她不喜歡他,他送什么都白搭。
董杰軍臉色難看了一瞬,但仍然不死心地說:“沒事,你要是都不喜歡的話,我下次再給你……”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尖銳的嗓音厲聲打斷:“董杰軍!你干嘛呢?我就說你那么多壓歲錢都花哪里去了,原來是花在這個小賤蹄子身上了!”
一個中年女人踩著高跟皮鞋噠噠噠走進教室,一進來就擰住董杰軍的耳朵,全然不顧形象地破口大罵。
董杰軍吃痛得連連喊疼,忍不住扭頭看了眼旁邊的周蕓晚,瞧見對方臉上嫌棄的表情,頓時覺得心如死灰,頭一回反抗道:“媽?我不是讓你回去了嗎?這還是在教室里,你說話也太難聽了吧?快放手!”
“說話難聽?你好大的膽子,居然還敢護著這個小賤蹄子?”
中年女人眼見自家平日里乖得不行的兒子敢和自己犟嘴,眼睛瞪得老大,第一反應就是眼前這個長相小賤蹄子慫恿的。
想到自家兒子這些天以來的反常行為,她就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周蕓晚罵道:“小小年紀不學好,盡學著外面的狐媚子勾引男人為你花錢,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還要不要臉?”
說話間,中年女人的手離周蕓晚的方向越來越近,就快要指到她鼻子上來了。
好在周蕓晚早有先見之明,在母子倆爭執的期間就站起來遠離了他們,以免她風風火火地誤傷自己。
眼見她罵得越來越難聽,周蕓晚臉色當場就冷了下來,剛要和這個潑婦掰扯掰扯,余光就瞥見她的靠山正越過看熱鬧的人群大步走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