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欠揍的笑容,周蕓晚憤憤道:“開心了?”
感情他是把路人小姐姐當作他們play的一環了?這個壞家伙!
“沒有。”沈宴禮站起身,高大的身軀完全不似蹲下來的樣子,傾瀉下來的陰影將她籠罩在他的范圍內。
周蕓晚用力戳了戳他的肩膀,然后把腦袋偏向一邊,重重“哼”了聲:“沒有個鬼。”
沈宴禮以拳抵唇,漫不經心地清了清嗓子,帶有提議性地哄道:“要不要去華清大學逛一逛?”
聞言,周蕓晚才擺起的臭臉就裂開了一絲,余光瞅了眼直勾勾盯著自己的沈宴禮,不想就那么原諒了他,鼓起臉頰道:“你求我。”
沈宴禮先是一愣,從未有人對他提出過這種要求,畢竟無論是哪個方面,都是別人求他的份,讓他去求對方,他還從未做過。
盯著面前這張氣鼓鼓的小臉,沈宴禮失笑地說:“晚晚,我求你。”
清冷的嗓音帶著些許的懇求,看上去真情實意,又透著股不易察覺的蠱惑,全然不像是被勉強的。
周蕓晚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唇,但只有一秒,她就壓下了那抹弧度,板著臉說:“既然你都求我了,那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吧。”
沈宴禮看破不說破,眼底的笑意卻加深了兩分。
周蕓晚見他站在原地不動,拿腳踢了踢他的鞋子,“愣著干嘛?帶路啊。”
“嗯。”沈宴禮點頭,下意識就想要去牽她的手。
在外面的時候,只要不是在家屬院周圍,她都會給他牽,有時還會主動過來攬他的胳膊,就像剛才那樣,所以他以為她還會給他牽,但沒想到她卻朝旁邊躲了躲。
他以為是她的氣還沒消,薄唇動了動,剛要說話就被她打斷:“等會兒到了正街上,人就多起來了,而且這里離你學校很近,要是遇到熟人就不好了。”
言外之意,就是要避嫌。
沈宴禮皺了皺眉,沉默了好久,才沉聲說:“不能牽嗎?”
聲音里帶著幾分微不可察的委屈,眼皮也耷拉下來,長睫眨動,黑眸水光漣漪,活像只受傷的小狗狗。
周蕓晚難得見他露出這樣的表情,不自覺咽了咽口水,要不說撒嬌的男人最好命呢,她感覺她的心都快要被融化了。
“沒人的時候,就給你牽好不好?”
聽完她做出的讓步,沈宴禮神情沒什么大的波動,嘴上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但顯然是對她這個回答不太滿意。
見狀,周蕓晚無形中放軟了嗓音,跟哄孩子似的哄著:“那等會兒沒人的時候,給你親……”
“好。”沈宴禮答應得很快,仿佛怕她反悔似的,提步率先朝著前方走去。
猝不及防被打斷說話,周蕓晚一下子就懵了,反應過來后立馬追了上去:“你學壞了沈教授。”
她歪著頭看向男人削瘦的側臉,線條流暢,五官分明,淡色的薄唇輕抿著,聽到她說的話后,臉上立馬露出笑意,不置可否道:“向你靠齊。”
周蕓晚切了一聲:“我身上這么多優秀品質,你好的不學學壞的?”
她夸起自己來一向是臉不紅心不跳。
沈宴禮扭頭看向她,一本正經地說:“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好處,我認為這不算壞。”
周蕓晚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如此“無賴”的話是從他嘴里說出來的,之前那個嚴肅冷漠,看上去就不近人情的高嶺之花呢?
思忖片刻,她嘖嘖兩聲:“沈教授,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
她的語氣就像是把他看透了一般,沈宴禮嘴邊寵溺的笑意更甚,一字一頓道:“怎么?這樣的我,你不喜歡嗎?”
周蕓晚聞言微哽,眼前閃過剛才的一幕幕,心跳如鼓點般急切,一下又一下敲打著她的胸腔,仿佛要從里面蹦出來一樣。
他居然拿她剛才的話來堵她!
周蕓晚深吸一口氣,在他滿懷期待的目光中,回以他剛才的答案:“不管是什么樣的你,我都喜歡。”
就算是一樣的答案,從不同的人口中說出來也會有不一樣的味道。
兩人之間的距離就半步之遙,女孩說話的瞬間,睫毛上下輕微地撲朔著,里面閃爍著的情愫沈宴禮看得清清楚楚,心底被一股暖流輕撫,難以自抑。
彼此對視間,氣氛陷入了短暫的沉寂,但沒人覺得尷尬,反而覺得曖昧氤氳,連呼吸都不自覺地變緩。
周蕓晚摸了摸滾燙的臉頰,忽地想到了什么,從外套的內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鑰匙:“喏,給你,你要我幫你帶的鑰匙。”
“這鑰匙是開什么的?很重要嗎?”
沈宴禮接過她遞來的鑰匙,在手里把玩了兩下,方才說道:“要是我說不重要你會不會生氣?”
“啊?”周蕓晚疑惑地皺了皺眉,一時間沒能明白他的意思。
什么叫不重要?
沈宴禮任教的數學系,在這周的周四和周五有連續兩天的重要考試,他作為監考和閱卷老師,得從早忙到晚,周六也得加班閱卷。
若是住在家里,來回跑太折騰不說,也容易耽誤事,所以在周蕓晚的勸說下,這兩天他就沒在家里住,而是住在了老師宿舍里。
昨天他打電話過來,讓她周六休息的時候給他送一把鑰匙,雖然沒說用途,但一想也是比較重要的東西,不然他也不會急著要。
結果他現在跟她說不重要?那他讓她給他送鑰匙干什么?
沈宴禮尷尬地輕咳兩聲,耳朵泛起異樣的紅色,眼神也有些躲閃她的注視,支支吾吾片刻,方才看向她的眼睛:“那個……”
剛起了個頭,就對上她仍然有些不解的表情,話頓時就吞了進去。
明明平日里她那么敏銳,不管是什么事都能在第一時間找到不對勁的地方,可現在她怎么突然變得這么遲鈍了?
“什么?”周蕓晚見他一副想說又說不出口的樣子,以為他是有什么事瞞著自己,眉頭皺得更緊了:“你是不是瞞了我什么事?”
見她想偏了,沈宴禮不得不立馬解釋道:“沒有,鑰匙只是借口。”
周蕓晚忍不住追問:“什么借口?”
“我……”沈宴禮俊朗的面容浮上兩抹紅暈,越發覺得她是在不懂裝懂了,有些局促道:“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