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禮聲音磁性又低醇,自帶一股子慵懶痞氣的勁兒,如同在耳邊說悄悄話一般嘶語,周蕓晚只覺得耳朵都要酥了。
這個年代的大學辦公室可不像后世那樣在每個工位之間設置了隔板,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密空間,不特意去觀察的話基本上是不知道同事在干什么的。
而現在的辦公桌大多都是幾個大桌子拼湊在一起,公開性的,一覽無遺,最多有幾本書堆在桌面上擋著,但壓根起不到什么遮擋的作用。
周蕓晚剛有所動作,就對上郝平明似有若無瞥過來的目光,這才想起來還有郝平明在,頓時臉頰緋紅一片,尷尬地說:“還是等會兒再戴吧,你不是說你還有工作沒完成嗎?”
說完,周蕓晚便把眼鏡盒給合上了,想著等私下只有他們兩個的時候再戴也不遲。
沈宴禮看出她的顧慮,當即扭頭看向一旁強裝鎮定和不在意的郝平明:“郝老師,你把沒批完的卷子給我吧,你可以收拾收拾回家了。”
郝平明聞言眼睛亮了亮,能提前下班回家那自然是極好的,不過他很快就想到了什么,訕笑著問:“那飯……”
沈宴禮面不改色回道:“你挑地方。”
郝平明得到想要的答案瞬間樂開了花,笑呵呵地拍了句馬屁:“好嘞,咱沈教授就是大氣。”
說完,他就開始整理桌面上沒有批完的卷子,一股腦地塞到了沈宴禮的手里,擠眉弄眼小聲道:“嘿嘿,那我就不留下當電燈泡了,周一見。”
隨后,郝平明麻利地把自己的隨身用品塞進包包里,起身離開的時候還不忘朝周蕓晚揮了揮手:“下次有機會再見。”
周蕓晚回了個禮貌的微笑,目送他風風火火地離開,走的時候還不忘把門給關了。
郝平明走后,整個辦公室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周蕓晚起身想要把座位讓給他坐下工作,等他忙完了再一起回家,她屁股剛離開座位,就被人按住肩膀又給摁回了原地。
“沒事,你坐著吧,我坐郝平明的座位就好。”
周蕓晚想想也是,就坐著沒再動。
沈宴禮站在她后方,盯著她飽滿的后腦勺看了幾眼后,再次俯身朝著她靠近,溫聲在她耳邊說道:“不是說想看我戴眼鏡的樣子嗎?現在沒別人了。”
他的胸膛幾乎擦著她的后背,手撐在她的兩側,像是形成了一個包圍圈,距離近到可以聞到彼此的體香,難舍難分。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鉆小樹林時,他身上不小心沾染上了樹木的香氣,清冽又涼爽,與平時的味道有些許的不同,但都很好聞。
周蕓晚沒忍住暗暗吸了兩口氣,可這么無意識地一歪頭,紅唇竟然差點貼上了他的脖頸。
眼睛眨了兩下,正巧就對上那一小塊凸起的喉結,在她的注視下,無聲無息地上下滾了滾。
沈宴禮啞聲提醒:“晚晚,這是在辦公室。”
周蕓晚眼睫輕顫,沒什么底氣地反駁:“我也沒想干什么啊。”
她可沒有想要玩什么辦公室play。
周蕓晚輕咳兩聲,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她轉過頭去看向手里的眼鏡盒,啪嗒一聲將其打開,拿起里面的金邊眼鏡,把眼鏡腿掰開后,就要往他的臉上戴。
女人潔白的小臉微仰著,頰邊是抹不開的紅暈,細白的指尖朝著他緩緩靠近,自己戴跟給別人戴是不一樣的,視角不同,害怕戳到他的眼睛和肌膚,動作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沈宴禮沒有動也沒有躲,由著她在臉上摸索,直至眼鏡成功架在了他高挺的鼻梁上。
因為不經常戴,他有一瞬間的不適應,下意識地閉了閉眼睛用來緩和,濃密睫毛和眼鏡邊框在下方投落出一片陰影,再次睜眼時,顯得那雙狹長的黑眸愈發深邃。
周蕓晚轉過身子,往后退開了些許距離,以便欣賞他戴眼鏡時的模樣。
不得不說,人長得好看,不管穿什么戴什么都好看,任何東西放在他身上就跟時尚單品似的,這副眼鏡跟他的適配度簡直滿分。
周蕓晚盯著他看得有些失神,挪不開眼睛。
“怎么樣?還適合我嗎?”男人慢條斯理地托了托金絲眼鏡,修長白皙的手指骨瘦有力,隱隱透出青色的筋脈,給人以禁欲系的誘惑感。
周蕓晚抿了抿唇瓣,軟聲喃喃:“還、還行。”
沈宴禮挑了挑眉,似是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黑眸死死望著她的眼,沉聲道:“就只是還行?你的眼睛可不是這么說的。”
聞言,周蕓晚心里咯噔一下,又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他戴眼鏡的樣子豈止是還行?簡直太行了!
帥得她想要立即撲倒他,可是現在是在他工作的地方,又不是可以放肆的地方。
周蕓晚壓了壓心頭的躁動,催促著提醒道:“你不是要批改卷子嗎?快點批完,我們該回去了。”
說著,她便往后又退了退。
沈宴禮瞇起眼眸,趕在她縮回去的前一秒,捏著她的后脖頸,將兩人的距離拉得更近,看似強勢,實則壓根就沒有用力,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揉捏著,曖昧無言。
周蕓晚前面是他,后面是辦公桌,退無可退。
他全然不覺現在的姿勢要是被人撞見,該有多說不清楚。
就算現在是周末,學生都放假了,但是別的辦公室里批改卷子的老師們興許還有沒走的,要是路過透過玻璃往里面一看,沈宴禮的一世英名就要被毀了。
“看來你是真的不喜歡,我以后就不戴了。”沈宴禮慢悠悠說著,就要把眼鏡摘下來。
周蕓晚趕忙伸手把他攔了下來,哪怕知道他是故意在逗她,但是就算是他,也可不能耽誤了她看禁欲系眼鏡帥哥。
她板起臉,心里嘟囔著:不就是想聽她夸他帥嗎?詭計多端的臭男人。
周蕓晚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地說:“喜歡,怎么會不喜歡呢,我老喜歡了。”
沈宴禮微勾唇角,眼鏡下的瞳眸浮著淺淺的笑意,彎腰親了親她的唇瓣:“嗯,知道了,不用說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