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上了年紀的人爬樓梯的速度比較慢，周蕓晚又急著去找沈宴禮，就想開口讓他們讓一讓，好讓她先過去，但是其中一個老頭說的話，讓她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宴禮這孩子不肯透露那個女生的信息，也不愿叫那個女生過來幫忙解釋清楚，這在別人眼里就是他心虛，所里面現在都已經有風言風語了，這對他以后的晉升和考核有很大的影響。”
“所以啊余主任，你等會兒可得好好做做宴禮這孩子的思想工作，讓他把那個女生叫來對峙一下，然后把事情解釋清楚就算過去了，不然再這么拖下去，只會越鬧越大。”
“宴禮不是早就說了嗎，他跟李今檸不是男女朋友，不存在腳踏兩條船的作風問題，你們非要揪著人家不放做什么？這一看就是有心之人的捕風捉影！”
“我們當然也相信宴禮這孩子的人品沒問題，主要是現在有人匿名舉報，不調查清楚容易落人把柄。”
“清者自清，沒做過的事情，你還想要宴禮怎么證明？”
“余主任，話也不是這么說的，清者自清這話說得好聽，但是你要是真的什么都不做，也什么都不說，別人怎么會相信呢？”
此話一出，那個叫余主任的中年男人重重哼了聲，看上去像是有些許的動搖了。
他們的談話在周蕓晚心里激起千層浪，思緒翻涌，前面的人忽然轉過身來對她說道：“小姑娘，咱們擋到你了吧？你先走？”
他的話音剛落，其他人便自覺讓出了一條路。
“謝謝。”周蕓晚視線不經意掃過他們胸前的工牌，勉強扯了扯唇，禮貌道謝后，就加快了爬樓梯的速度，先他們一步到達了三樓。
一個短發女人站在沈宴禮家門前，穿著一身純白色的長款外套，像是實驗服之類的，從露出的小半張側臉來看，正是許久沒見的李今檸。
隔遠了都能瞧見她紅彤彤的眼睛，梨花帶雨，像是正在與人發生沖突。
“我可以幫你跟余主任和領導們解釋……”
“不需要，你走吧。”
兩人的對話結束，李今檸擦了擦眼尾的眼淚，就朝著樓梯的方向離開，可還沒走出兩步，就和周蕓晚打了個照面。
李今檸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的丑態，語帶不爽地說：“你找宴禮做什么？”
聽著她不歡迎的語氣，周蕓晚面無表情地回應道：“你都能來，我為什么不能來？”
李今檸被嗆了一下，剛要說什么，就聽到對方繼續說：“還有啊，宴禮也是你能叫的？你們只是同事，你別太越界了。”
提到越界兩個字，李今檸就想到了上次在電話里對她撒的謊，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心虛地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不過很快李今檸就想到了什么，輕哼了一聲，反擊道：“我愛怎么叫就怎么叫，你管得著嗎？你只是他妹妹，又不是他女朋友。”
“就算他平日里對你比較特殊又怎么樣，那還不是因為你的父親？又不是因為你這個人，你有什么資格這么跟我說話？”
說著說著，李今檸就想到了沈宴禮寧愿挨非議也要護著的那個女人，她沒見過對方，但是能被沈宴禮愛著的人，又能差到哪里去？
想到這，她的心情愈發低落，不禁看了眼面前的周蕓晚，不知道怎么的，她覺得要是那個女人長成周蕓晚這樣，她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周蕓晚沒時間再和李今檸廢話，越過她就想要去敲沈宴禮家的大門，可她還沒來得及抬手，面前的門就被打開了。
沈宴禮一看見她的臉，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他抿了抿唇，面露遲疑：“你怎么來了？”
再一次聽到類似的問話，周蕓晚不太高興地咬了咬下唇，什么叫她怎么來了？搞得好像她不該來一樣，她要是不來，能知道沈宴禮其實是個傻子嗎？
一路上她構想了許多種他突然消失的可能性，唯獨沒想到竟然是因為他被人舉報個人作風有問題，腳踏兩只船，必須要配合單位調查，才不方便回家的。
正如剛才那個人說的那樣，明明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找她這個正牌女友跟領導解釋清楚，一切問題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可他偏偏什么都不說。
而他選擇不找她，她多少也能猜到原因。
半晌，周蕓晚壓下心里翻涌的情緒，扯了下他的衣角，委屈道：“我不能來嗎？”
沈宴禮一見她語氣低落，瞬間慌了神，抬手想要像以前那樣去抱她，但手抬起一半，又硬生生地收了回去，放柔嗓音哄著：“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能來找我，我很高興，但是……”
話還沒說完，走廊盡頭就出現了幾個中年男人，全是研究所的領導。
沈宴禮俊臉變得陰沉，下意識往外面走出去兩步，呈現保護姿態擋在了周蕓晚面前。
雙方互相打過招呼，余立威目光落在了沈宴禮身后的那個陌生面孔身上，認出對方就是剛才在樓梯上遇到的那個女孩子。
她居然是來找沈宴禮的？
余立威心里閃過一個猜測，不過他也不好直接問出口。
沈宴禮知道他們是來做什么的，停頓片刻，開口道：“各位領導，進屋聊吧。”
一行人陸陸續續進入屋子里，沈宴禮低聲對身邊的周蕓晚說：“晚晚你先回去吧，我跟領導談些公事。”
如果不是剛才聽到了他領導的話，周蕓晚真的會相信他的話，以為他們是在談公事，而選擇回避。
周蕓晚看著對她撒謊的男人，反問道：“真的是公事嗎？”
沈宴禮被她從未有過的冷硬聲線嚇得愣了愣，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回答，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先回去吧，等晚些時候我再跟你解釋。”
周蕓晚死死盯了他一會兒，直至盯得他說不出話來，這才一把推開他進了屋，在沙發正前方的空位置站定。
“領導們好，剛才你們在樓梯里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也大致明白了你們此行的目的。”
說到這，周蕓晚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是沈宴禮的女朋友，你們有什么問題可以直接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