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后,馮素英想到了前臺小姐姐剛才說的話,忍不住多嘴問了句:“我朋友在你們這搞了什么活動啊?還需要本人親自過來?”
前臺小姐姐支支吾吾地說:“那個客戶說過要保密,我也不方便透露。”
“好吧。”馮素英皺了下眉,識趣地沒有接著問下去,而是轉過身來揪了一把譚應豪的耳朵,低聲罵道:“你說說你這張臭嘴,怎么又說臟話?”
“咳咳,我哪有?”譚應豪心虛地摸了摸鼻尖,沒什么底氣地反駁。
他們之前約定過,要逐漸改掉他身上二流子的習性,可那么多年養成的習慣,再加上他工作環境全是大男人,哪是那么容易能改掉的?
馮素英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朝著樓梯走過去:“我感覺他的聲音聽上去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出什么事了。”
以往但凡有什么活動,沈宴禮都是最準時的,像今天這種遲到爽約的情況從來沒有發生過,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不由自主地感到擔心。
“沈宴禮能出什么事?你就是瞎操心。”譚應豪卻不那么想,沈宴禮是他們這幫人里性子最沉穩的,也是最有本事的,他們有什么事都會找他幫忙,鮮少見他找他們幫忙的。
見他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馮素英翻了個白眼,沒再說話,而是一鼓作氣爬到了三樓。
剛在座位上坐下,對面的邢昭玲就揚聲問道:“素英姐,怎么樣?沈二哥來嗎?”
“來。”馮素英笑著說。
聞言,邢昭玲高興地勾了勾唇,一把摟住身邊人的胳膊:“晚晚,我就說嘛,沈二哥肯定不會爽約的,走,我們去觀景臺那邊看看去,這個飯館遠是遠了點,但是風景真不錯啊。”
周蕓晚聽到沈宴禮會來,莫名有些心慌,也不知道他看到她在這,會是個什么反應。
下午她收到程錦澈寄來的劇本后,就接到了邢昭玲打來的電話,問他們什么時候出發去飯館,好一起過去。
沈宴禮之前跟她提過生日當天要和朋友們一起吃個晚飯,但是沒說時間地點,他賣了個關子,她也就沒有刻意去問。
昨天他們吵了架,沈宴禮說完要冷靜的話,今天早上就沒有回來吃飯,想來是不想見到她的,估計也不會希望她去那場飯局,見面了也是尷尬。
可是她剛鋪墊好借口,還沒來得及說出她就不去了的話,電話那頭的邢昭玲不知從哪得知了沈宴禮現在不在家,就自己做了決定,她和她哥順路來接她一起過去。
所以她幾乎是被邢昭玲半捆綁式地綁來了這里。
思緒回轉,邢昭玲拉著她要去看風景,周蕓晚抬眸看向對面的馮素英,客氣地問了句:“素英姐去嗎?”
馮素英擺擺手示意他們自己去:“你們去吧,等沈教授來了,我就讓飯館上菜。”
周蕓晚沒再勉強,和邢昭玲一起去了三樓外面的觀景臺。
這家飯館坐落于半山腰,是一座中國風的建筑,分為三層,站在三樓的觀景臺向下望去,首先是茂密的樹林,再然后便是城市風貌,半個京市一覽無遺。
他們的位置在三樓靠窗,吃飯的時候就能欣賞風景,但是遠沒有站在觀景臺遠眺來得舒服。
周蕓晚靠在欄桿處,撲面而來的涼風,吹拂起她柔順的長發,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度。
她一眨不眨地凝望著遠處的美景,原本郁悶的心情都得到了極大的治愈。
“晚晚,你快看那里,布置得好漂亮。”
周蕓晚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就看到了遠處的草地上布置了一大片的紅色玫瑰,圍成了心形形狀,還有好多紅色氣球之類的,看上去十分喜慶。
一旁的路人解答了她們的困惑:“我聽工作人員說好像是有人晚上要求婚,這都是男方花錢讓飯館的人布置。”
這年頭雖然已經開始倡導自由戀愛,但是還沒有那么前衛開放,保守的人居多,像這么大張旗鼓當眾求婚的很少很少,可以說幾乎是沒有。
因為大部分人會覺得丟臉,浪費錢又浪費精力,還容易被人指指點點。
邢昭玲聞言捧著臉感慨道:“哇,真浪漫,好像外國電影里的情節啊,那個被求婚的女生好幸福啊。”
昨天剛因為結婚與否的話題和男朋友吵架,周蕓晚此時見到這個場面,內心十分的復雜,說不上來是什么滋味。
她扭頭看向一臉羨慕的邢昭玲,默默捏緊了垂在身側的拳頭。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一道小汽車的轟鳴聲在樓下響起,周蕓晚立馬循著聲音看過去,很快就在盤山公路上看到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只一眼,她就確定了那是沈宴禮的車。
只不過,那輛車沒多久就消失在她的視野范圍里。
周蕓晚把沈宴禮來了的事跟邢昭玲一說,就迫不及待地提出想要回去。
另一邊,沈宴禮找了個空地停好車后,就去了前臺找到工作人員,等一切處理好后,就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前往他定好的位置。
他一出現,桌子上的人都朝他看了過去。
譚應豪在他靠近的瞬間,就皺緊了眉:“你來之前喝了酒?怎么渾身酒氣?”
沈宴禮來之前洗過澡換過衣服了,聞言下意識低頭聞了聞襯衫領口,果真如他所言,有股淡淡的酒味。
他淡聲說:“昨天晚上喝的。”
譚應豪把他渾身上下打量一遍,詫異地問:“不是,你這什么情況?”
他還是頭一次看到這么“邋遢”的沈宴禮,渾身酒氣,神情憔悴,胡子沒刮,頭發好像也是濕的,眼下還頂著兩個黑眼圈,活脫脫一個糙漢形象。
衣服和褲子也不是配套的,像是為了出門,隨便從衣柜里掏出來的兩件。
其余人也看出了沈宴禮的不對勁,一個個臉上均露出了驚訝和關心的神情,七嘴八舌地問起他發生了什么事。
沈宴禮沒打算說實話,應付地解釋了一句:“沒什么事,就是忘了收拾。”
見他神色和語氣都很正常,為了活躍氣氛,譚應豪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哎喲沒啥事還伴著張臉做什么?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失戀了呢。”
此話一出,譚應豪就做好了被罵的準備,可是遲遲沒等到沈宴禮反擊,他疑惑地朝他看過去,就見他失神地看著前方,像是根本沒聽見他的話。
順著他直勾勾的視線看過去,就瞧見了同樣一臉心不在焉的周蕓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