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禮背脊挺得更直,直言道:“我覺得盡快結婚挺好的,我這輩子就認定晚晚了。”
郭玉霖聞言一愣,反應過來后,心里只覺得好笑,她這兒子竟也有沉不住氣的時候。
從前每回給他介紹對象,他都不去,問起來就給她甩一句:我不處對象,也不結婚。
現在遇到周蕓晚了,處上對象了,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結婚,前后的態度判若兩人,簡直是啪啪打他自己的臉。
不過這也側面反映了小情侶的感情不錯,但是結婚又不是過家家,說結婚就能結的,沈宴禮身份特殊,還要向上面領導提交結婚報告。
況且彩禮什么的,都還沒有準備好呢。
郭玉霖板著臉說:“你急什么?難不成還想要明天就去領證?”
沈宴禮沒想要那么快的,但是她這么問了,他覺得明天就去領證也沒什么不好的,于是他側頭看向身旁的周蕓晚,柔聲笑道:“也不是不可以,你覺得呢晚晚?”
周蕓晚對上他灼熱深情的目光,又扭頭看了眼直勾勾看著他們的郭玉霖和沈德文,雙頰蔓延起兩抹緋紅,不由得暗暗扯了扯他后背的衣服,提醒他收斂點。
她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秉承著兩邊都不答應的原則,支支吾吾片刻,方才說了聲:“我……不知道。”
一聽這話,沈宴禮的臉色肉眼可見怏了。
郭玉霖輕咳一聲,繼續說:“你這什么表情?我和你爸又不是不同意你們兩個結婚,我只是覺得小晚年紀還小,學業都還沒完成呢,可以先訂婚,結婚的話可以再緩兩年。”
沈宴禮聞言,嘴角平直了兩分,他被高興沖昏了頭腦,竟然沒有考慮到這一點,的確,晚晚的學業都還沒完成呢,對于晚晚來說,先訂婚,過兩年結婚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訂婚跟結婚,一字之差,但意思可是天壤之別。
如果不領證的話,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中途會出現什么意外。
周蕓晚沒想到郭玉霖會這么說,就像是她自己的媽媽一樣為了她好,方方面面都為了她考慮,甚至為了她把沈宴禮放在了第二位。
畢竟她年紀是小,但是沈宴禮的年紀卻不小了,再緩兩年沈宴禮都奔三十去了,在這個普遍結婚都早的年代,說句不好聽的,都算是個老光棍了。
興許還會被不知情的人在背后蛐蛐。
既然已經決定結婚了,那么時間早晚又有什么區別呢?
想明白這點后,周蕓晚抿了抿唇,緩緩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伯母,我知道你疼我,讓我晚點結婚也是為了我好,可是我很喜歡宴禮,這輩子也認定他了。”
“我愿意和他結婚,也愿意和他早點領證。”
說到最后,她笑盈盈地扭頭看向沈宴禮,神情認真又討喜,一雙大眼睛里就像是盈滿了兩汪泉水,輕易就勾走了沈宴禮的魂兒。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撞在了一起,一瞬間,只有彼此的心在亂跳著。
沈宴禮渾身沸騰,就如同無數火焰焚燒著他的心,若不是爸媽還在跟前,他真的很想把她緊緊摟在懷里,然后狠狠親親她。
郭玉霖目睹了兩人的深情對視,輕咳兩聲,既然這樣的話,他們也沒什么好說的,于是說:“既然小晚也同意的話,那我們肯定也是支持的,那你們想要什么時候領證?我們也好張羅著辦酒席。”
沈宴禮說出自己的打算:“不如這樣,等晚晚一畢業我們就去領證,至于酒席,再挑個臨近的好日子?”
周蕓晚七月份畢業,也就是差不多兩個月以后。
沈宴祥之前結婚的時候,郭玉霖操持過一次,有過經驗,在心里一盤算,笑著說:“兩個月的準備時間,那也足夠了。”
結婚需要準備的事多了去了,尤其是辦酒席,那更是復雜又麻煩,要花錢的地方也多得很,但是自家兒子娶媳婦嘛,娶的還是她也滿意喜歡的姑娘,郭玉霖自然是能幫就幫,也幫得開心舒服。
這么想著,她當機立斷地就要去拿黃歷,去挑幾個好日子。
郭玉霖風風火火的,方才還說沈宴禮著急,現在最著急的反倒成了她自己。
原本略顯緊張的氣氛也隨之變得更為和諧融洽。
郭玉霖一邊翻看著黃歷,一邊說起了彩禮的事情。
周家的情況擺在那,周蕓晚的父母不在了,她那吃人血饅頭的大伯和大伯母又進了監獄改造,娘家人靠不住,彩禮、三金什么的肯定都是給周蕓晚本人的。
既然是給周蕓晚本人的,那肯定是要給最好的。
郭玉霖和沈德文工作體面,又身居高位,都是不差錢的主,沒必要扣扣搜搜。
小兒子結婚,“四大件”收音機、自行車、縫紉機和手表那是必須的,至于別的,現金和票子那都得按照他們京市最高的水準來出。
之前沈宴祥娶媳婦是什么樣的待遇,沈宴禮自然也就是同樣的待遇,一碗水端平,不能偏心了。
不過郭玉霖考慮到周蕓晚是沈德文戰友兼救命恩人的女兒,住在他們家也算是半個女兒了,除開彩禮,家里人該補貼給女兒的嫁妝,她也會另外給一部分出來。
心里是這樣想,郭玉霖卻沒打算說出來,一是怕周蕓晚會不接受,二是還要和沈德文私下商量一下。
“對了媽,我想領證后,和晚晚一起搬到我那去住。”
聞言,客廳里的所有人都看向沈宴禮,也包括周蕓晚。
他們之前可沒有談論過這個話題。
郭玉霖讀懂他的意圖,眉頭微蹙了一下,下意識反問道:“你們要搬出去?”
要是以前,她肯定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但是最近沈宴祥和吳儀在鬧離婚,家庭氛圍不怎么好,冷冷清清的,如果到時候他們也搬出去了,家里只怕會變得空落落的。
年紀大了,就越來越喜歡家里和和美美,熱熱鬧鬧的,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孤獨。
沈宴禮也知道她的擔憂,于是安慰道:“研究所離這也近,我們會經常回來的,小住幾天也可以。”
但要是一直住,他就不樂意了。
畢竟結婚后,他和晚晚,也是要有夫妻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