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陌那冰冷的聲音,如同西伯利亞的寒流,瞬間凍結了整個宴會大廳。
那七名被藤蔓高高吊起的苦修士,身體被不斷抽取生命力,本已在極度的痛苦與虛弱中掙扎,此刻聽到這句問話,更是齊齊打了個寒顫。他們看著那個手持烤羊排,眼神比萬年玄冰還要冷的青年,一時間竟忘了身上的痛苦,心中只剩下無盡的恐懼與……荒謬。
瀆神者……因為食堂被砸而發怒了?
這劇本不對啊!他不應該是在我們的神圣威壓下懺悔,或者在見識到我們為主義無反顧的決心后,露出凝重與棘手的表情嗎?
因為一頓飯?
這簡直比他能操控植物的妖術,還要讓他們難以理解!
“我……我們……”為首的老修士安德烈,干裂的嘴唇哆嗦著,想說些什么,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干得像是撒哈拉沙漠。
“看來你們的記性不太好。”寧陌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隨手將那塊沾滿灰塵的烤羊排扔在地上,然后緩緩抬起了右手。
隨著他手掌的抬起,那纏繞著七名苦修士的翠綠色藤蔓,猛地收緊!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再次響徹大廳。他們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生命力正在以一個更加恐怖的速度流失,皮膚迅速變得干枯,肌肉萎縮,頭發也開始失去光澤,那種正在被活生生榨成“人干”的恐懼,足以摧垮任何堅定的意志。
“我說過,我餓了。”寧陌的聲音依舊平淡,但每一個字都像一柄重錘,狠狠地砸在眾人的心頭,“在我吃上熱乎的烤羊排之前,你們每一個人,都會體驗到生命被一寸寸剝離的完整過程。放心,我新學了點皮毛,對生命力的掌控還算精妙,保證你們在徹底變成干尸之前,都能保持最清醒的意識,好好享受這場……‘神圣’的洗禮。”
他這話一出,別說是那七個苦修士,就連一旁的馬克西姆斯和他手下的角斗士們,都感覺后背一陣發涼。
狠!太他媽狠了!
殺人不過頭點地,這家伙的手段,簡直比魔鬼還魔鬼!用生命魔法來折磨人,虧他想得出來!
與此同時,在羅馬城各處隱秘的角落,數道窺探的目光,也正通過各種匪夷所思的魔法手段,死死地“盯”著深紅角斗場內發生的一切。
一座位于臺伯河畔的奢華別墅地下酒窖內,一名身著燕尾服,面容蒼白的貴族男子正對著一面蕩漾著水波的古鏡,鏡中清晰地映照出寧陌的身影。當他看到那些藤蔓破土而出,將七名苦修士瞬間制服時,他端著高腳杯的手,猛地一抖,殷紅的酒液灑了一地。
“德魯伊的生命魔法?一個能操控雷霆的東方道士,現在又掌握了只有古老德魯伊教派核心成員才能涉獵的生命之力?這……這到底是個什么怪物!”他身旁,一個籠罩在陰影中的身影沙啞地說道,“立刻更新‘東方煞星’的情報等級,從‘極度危險’,上調至……‘神災預備’!通知家族,我們對他的策略,需要重新評估!”
而在另一處,一座隱藏在貧民區下的古老密室中,幾名身披黑袍,氣息陰冷的黑暗議會議員,正圍著一個由鮮血繪成的魔法陣。魔法陣中央,一團黑霧正扭曲變幻,呈現出宴會大廳內的景象。
“雷法,肉身,現在又是生命魔法……他究竟有多少底牌?”一名議員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教廷這次,怕是踢到鐵板了。”另一人幸災樂禍地說道,“這‘圣光追殺令’,怕不是追殺令,而是……催命符。”
“傳我命令,所有在羅馬的議會成員,立刻收縮潛伏,近期內,絕不可與此人發生任何沖突!他的危險等級,必須列為最高!立即上報議長團!”
歐洲各大勢力的情報庫中,關于寧陌的檔案,在這一刻被瘋狂刷新。他的名字后面,被加上了一個又一個觸目驚心的標簽:【東方雷神】、【人形兇獸】、【生命掌控者】、【疑似多重法則修行者】……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正像個沒耐心的美食家,催促著他的“食材”開口。
“最后問一遍。”寧陌豎起一根手指,“誰,砸了我的食堂?”
“是……是我們……”安德烈終于扛不住了,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在那生命力流逝的痛苦中哀嚎,那所謂的虔誠信仰,在對死亡最原始的恐懼面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很好,態度不錯。”寧陌打了個響指,纏繞著安德烈的藤蔓稍微松了松,讓他得以喘息。
“現在,回答我第二個問題。”寧陌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們這幫瘋狗,是怎么找到我的?別跟我說什么主的指引,我對那玩意兒過敏。”
安德烈不敢有絲毫隱瞞,將“圣光追殺令”以及【罪罰共鳴】的秘法,一五一十地全部交代了出來。
“圣光追殺令?法則層面的鎖定?”寧陌摸著下巴,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聽起來挺唬人,不過也就是個高級點的GPS罷了。”
他并不在意。只要自己想躲,就算是天道也別想輕易找到他。更何況,他接下來要去的地方,是奧林匹斯禁區,那里的法則本就混亂,教廷的這點小伎倆,未必管用。
“最后一個問題。”寧陌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玩味,“我聽說,你們教廷,和佛羅倫薩的美第奇家族,不太對付?”
安德烈聞言,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驚疑,似乎不明白寧陌為何會突然問起這個。
“美第奇……那群背棄了主的光輝,與惡魔交易的墮落者……”安德烈下意識地咒罵道。
“說重點。”寧陌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是……是的。”在藤蔓再次收緊的威脅下,安德烈不敢再廢話,“美第奇家族一直試圖擺脫圣座的控制,染指不屬于他們的權力。他們……他們最近似乎也在暗中打探您的消息,好像……好像是想從您身上,得到什么東西……”
“哦?”寧陌挑了挑眉,心中了然。看來,自己這趟歐洲之行,比想象的還要熱鬧。不僅有梵蒂岡這條瘋狗在后面追,前面似乎還有一群心懷叵測的豺狼在等著。
“行了,我知道了。”寧陌得到了所有想知道的信息,臉上的表情也恢復了那副懶洋洋的模樣。
他看了一眼那七個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苦修士,撇了撇嘴:“本來還想留你們多玩一會兒,可惜,我趕時間。”
他右手輕輕一揮。
那七根藤蔓瞬間化作翠綠色的流光,如同一條條靈活的毒蛇,直接鉆入了七名苦修士的口中,順著他們的食道,一路向下,最終刺入他們的心臟。
“噗嗤!”
七聲悶響,七名苦修士的身體猛地一僵,眼中的生機徹底斷絕。緊接著,他們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枯萎,最終化為一堆毫無生機的飛灰,散落在地上。而那些藤蔓,在吸干了他們最后一絲生命力之后,竟在原地生根發芽,眨眼之間,便開出了一片絢爛詭異的……血色花朵。
寧陌拍了拍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轉過身,看向早已目瞪口呆,三觀盡碎的馬克西姆斯,咧嘴一笑。
“好了,蒼蠅解決了。馬克西姆斯,飛機準備得怎么樣了?我的奧林匹斯進貨之旅,已經刻不容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