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房間中，蕭芷若纖纖玉指絞著衣角，有些忐忑地開口“我……我知道我爹對不起你，幾次三番想要你的命，但若是真的擒住了他，能……能否饒他一命。”
裴云輕嘆一聲，他讓沈煙雨三人去擒蕭丞的事，沒有隱瞞蕭芷若，這都過了幾天了，蕭芷若才來找他說這事，可見內心也是很掙扎的。
看著蕭芷若有些祈求的眼神，裴云握住她冰冷的小手“芷若，有件事我應該告訴你了。”
“什么事？”
“蕭丞其實并非你的親生父親。”
蕭芷若身體一顫，美眸睜大“什么？”
“我知道這很難讓你接受，但這是真的。”裴云說著去柜子里拿了一封信出來。
“這是陸景玄去蕭丞書房中找謀反證據時找到的，你自己看吧。”
蕭芷若手有些發抖地接過信，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后，嬌軀劇震，踉蹌后退兩步。
“怎……怎么會這樣？”
“不可能，父王他待我如珠如寶，如果我不是他親生的，他為何會對我如此之好。”
蕭芷若攥緊了信，無法相信上面所說。
十九年來，她不知道母親是誰，但從蕭丞那里確實得到了很多父愛。
因此哪怕蕭丞想要置裴云于死地，她思前想后還是想要替蕭丞求情，結果現在裴云告訴她蕭丞不是她親生父親。
她不愿去相信這是真的，但也知道裴云不會用這事來騙她，想起自己從小就追問母親是誰，蕭丞總是搪塞過去。
現在才知道母親是太子妃。
蕭丞將她調換了出來。
裴云上前一步，將她擁入懷中，“我知道這很難讓你接受，但這是真的，陸景玄已經見過了太子，太子也知道了此事。”
“他……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蕭芷若聲音有些顫抖，她想不通啊，你將自己的兒子調換到太子那里去有什么用啊。
太子又不是皇帝，就算將來繼承了皇位，你難道還能等到你兒子當皇帝那一天？
裴云搖頭“我也不知道蕭丞這么做的目的，等擒他回來后，你自己問他吧。”
信上只是記錄了調包的過程，裴云也搞不懂蕭丞是怎么想的。
蕭芷若伏在裴云肩頭啜泣許久，裴云抱著她安慰。
半晌后，蕭芷若才抬起淚眼“他雖然不是我親生父親，但畢竟有十九年的養育之恩……”
裴云拭去她臉上淚痕，“你放心，我不會殺他的。”
“謝謝夫君。”
“你我之間說什么謝謝。”裴云摟著蕭芷若，他是不會殺蕭丞，而是會將蕭丞交給朝廷，至于朝廷如何處置蕭丞，就不管他的事了。
就算皇上念及父子之情不殺他，恐怕也會囚禁一輩子。
“主人，我們回來了。”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冷清秋的聲音。
裴云松開蕭芷若，“他們回來了，我們出去看看。”
蕭芷若點頭，擦了擦眼睛，又整理了一下衣服，跟著裴云出去。
房間外，裴云見到了沈煙雨，冷清秋，葉驚鴻，見到三人沒有缺胳膊少腿，裴云也松了口氣。
他往三人后面看了看，沒人了，問道：“蕭丞呢？沒有抓到嗎？”
蕭芷若此時也出來，沒有見到蕭丞，也想著是不是沒有擒住。
冷清秋道：“蕭丞死了。”
“死了？”裴云一怔，蕭芷若更是身子一軟，差點倒下去，被裴云一把扶住。
葉驚鴻開口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聽到蕭丞寧愿死也不愿被擒住，裴云也有些唏噓，他一開始對蕭丞的印象還是不錯的，畢竟益州百姓都很感激蕭丞。
不管蕭丞是想收買人心，還是專門立人設，至少是真的為百姓做過幾件實事，只是后來發生的事，才讓裴云對蕭丞有了惡感。
只是他也沒有想到蕭丞會寧死不屈。
蕭芷若更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你們也辛苦了，去休息吧。”
裴云開口，既然蕭丞已經死了，想必益州的邊軍和府兵很快就會撤退，也不知道朝廷會這么處置這些人。
當然這已經和他無關了。
想了想，裴云覺得還是要讓薛文舉寫封折子上奏朝廷，將事情的經過說一說，畢竟之前曹公公宣旨說了，會獎勵黃金萬兩。
官職什么的，裴云不在意，但錢不能不要。
……
金陵。
蕭御乾有些焦頭爛額，他已經收到了確切的消息，北梁又將集結軍隊南下，上一次北梁南下，他們好不容易才抵擋住。
沒有想到對方又要來了，而且雍州那邊戰事就沒停過，上次一戰，北梁雖然退走，但卻讓雍州蠻圍攻隨郡，這里是重要的戰略地點，景朝和北梁多次爭奪。
北梁軍隊雖然退走，但雍州蠻卻沒有退走，不斷地騷擾，讓人煩不勝煩，好在大將軍穆雄過去后，情況有所好轉。
現在蕭丞造反，北梁又即將南下，真的是內憂外患。
“曹瑞，上次你去益州宣旨，讓裴云去蠻族借兵，過去多久了？”
“回皇上，已經有4個月了。”
蕭御乾聞言，眉頭皺起，猛地一拍龍案“四個月！整整四個月一點動靜都沒有，這個裴云，是打算抗旨不尊嗎？”
曹瑞跪伏在地，額頭滲出冷汗，“皇上息怒，老奴聽聞裴大人正在修建邊貿市集，大概是想等貿易起來了，才好向南蠻借兵。”
\"邊貿？\"蕭御乾冷笑一聲，起身在御書房內來回踱步。\"朕讓他去借兵平叛，他倒有閑心做生意？！\"
曹瑞不敢說話了，心中有些替裴云著急，都已經給他明說了此事拖不得，沒有想到裴云將他的話當成耳邊風。
有心替裴云說好話，但又不知道該怎么說。
“皇上。”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御前侍衛的聲音。
“益州有加急軍報！”
“呈上來。”
御前侍衛統領手中拿著信函進來，蕭御乾一把奪了過去，打開掃了一眼，當看清里面的內容時，瞳孔猛地一縮。
“死了！”
他坐回龍椅，將信又來回看了一遍，心情有些復雜，雖然恨死了造反的蕭丞，但畢竟是他的親兒子。
現在突然死了，讓蕭御乾又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說實話，他還是比較喜歡蕭丞的，和他當年比較像，有野心，有魄力，也有能力。
正因為如此才將他封到了偏遠的益州做王爺，只是沒有想到最終還是造反了。
他嘆了口氣，將信放在了桌上。
開口道：“傳旨，令周肅即刻整軍北上，糧草由沿途州府供給，告訴他們，若能擋住北梁，他們跟隨蕭丞造反一事，朕可以既往不咎。”
“皇上圣明。”
曹公公立馬開口，益州軍隊雖然造反，但數量太多，不好處置，正好讓他們去和北梁拼命。
南蠻那邊貿易建立，也就不再需要這么多邊軍防守，這樣既能削弱益州軍力，又可以解北梁南下的困境，一舉兩得。
“另外，曹瑞你再去一趟瑞豐縣，蕭丞之死和裴云有關，就將朕之前承諾他的給他。”
“遵旨。”
曹公公心里一喜，又可以去瑞豐縣問裴云要香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