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竹清被朱宏文幾句話嗆得身體不斷顫抖,她沒想到自己這位備受爺爺寵愛的二叔,居然會有此等想法。
看來自己爺爺真的是疼錯了人。
她厲聲開口道:“二叔,你懂什么?你知不知道雷武的父親雷老爺子,就是王神醫妙手回春給治好的。王神醫有如此醫術,怎么可能治不好我爺爺?如果你還敢助紂為虐,等我登上家主之位,我第一個就把你逐出朱家。”
朱宏文瞬間慌了神。
不過他并非是被王林風的醫術給震驚到了,而是害怕朱竹清真的將他給逐出朱家。
倘若沒有了朱家的庇護,他的那些仇家絕對會活活刮了他。
可在短暫的慌神之后,他便鎮定下來,冷笑道:“朱竹清,你別太狂妄,你就算能力再強,終究也只是女人而已,朱家怎么可能會交到你的手中?至于你那父親,雖然是我大哥,是朱家的嫡長子,但他庸弱不堪,就連老爺子也十分嫌棄他,集團的股東們更是對他早有芥蒂。而我身為朱家的二兒子,是最有資格繼承家主之位的,所以我奉勸你,別動歪心思,否則的話,別怪我這個當二叔的不留情面?!?/p>
盡管朱宏文不學無術,對于集團的事情也并不操心,整日只知道吃喝玩樂,至于家主之位,他也未曾仔細考慮過。
可如今老爺子病危,他這個朱家二兒子一旦失去老爺子這把庇護傘,現在的榮華富貴很有可能一去不復返。
以前有老爺子庇護,他完全可以雙手一插兜,沒心沒肺,不管任何事情。
可現在,朱竹清將繼承人問題擺出來,他是前所未有的慌了。
其實在朱家,選誰當繼承人,一直都是一個非常敏感的話題。
朱竹清的父親雖然是嫡長子,但能力太過庸弱,連做一個守成之君的資格都沒有。
外界傳言,是小時候膽子被嚇破了,雖然讀書時成績優異,但也只會讀死書,完全就是一個木訥的書呆子。
至于朱宏文,仗著有老爺子的過分溺愛,完全不操心集團事務,整日吃喝嫖賭,五毒俱全,算是徹底廢了。
朱竹清雖然無心去爭奪家主之位,但放眼整個朱家,也就只有她有能力扛起大旗。
眼看著叔侄二人在自己家里因為繼承人的問題大吵大鬧,王林風自然是沒給好臉色,當即惱道:“你們朱家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你們家里的那些丑事兒,能不能不要在外面爭吵。我這里是清凈之地,你們趕緊離開吧?!?/p>
朱竹清這才意識到不對勁兒,立即停止與朱宏文的爭吵,轉而滿臉恭敬的看向王林風:“王神醫,實在是抱歉,我代表整個朱家向您道歉,還望您宰相肚里能撐船...”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王林風便態度果斷的擺手道:“我既不是宰相,肚子里也不能撐船,趕緊滾蛋,別逼我發火?!?/p>
“媽的,你...”
“閉嘴!”
朱宏文剛要發火,朱竹清突然厲聲喝道。
剛剛還罵罵咧咧的朱宏文,瞬間被朱竹清的怒火所震懾,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閉上了嘴巴。
“今日之事,我一定會原原本本的告訴爺爺,你就等著家罰吧?!?/p>
朱竹清看著這個不爭氣的二叔,心中怒火翻滾。
她在撂下一句狠話之后,她立即壓住怒火,轉而看向王林風:“王神醫,是我朱家有愧于您,不管您接不接受,我代表朱家向您真誠的道歉。至于我二叔...我回去之后,一定將此事告訴我爺爺,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晚輩告辭了,改日再來登門謝罪。”
說完,她便轉身離去。
“朱竹清,你給我站住,你少拿你爺爺來嚇唬我,他現在還沒醒呢。我可警告你,你敢回去亂說話,小心我抽你丫的?!?/p>
朱宏文見朱竹清再三威脅自己,心中也被激出了火氣,急忙追上前去威脅道。
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王林風長嘆一口氣:“看來這朱家,是要毀在這個二兒子的手中嘍。不過朱權還算是有些福氣,至少老天給了他一個懂事的乖孫女?!?/p>
朱竹清在離開百草堂后,便直奔醫院而去。
此時,醫院,特護病房門口,兩名魁梧的保鏢宛如鋼槍般矗立著。
“我爺爺醒了嗎?情況怎么樣?”
朱竹清在來到醫院后,對著那兩名守在門口的保鏢詢問道。
其中一名保鏢道:“老爺子剛剛蘇醒,只是...醫院方面也表示束手無策,他們正在商議,是否將老爺子轉到上京的醫院去進行進一步的治療。”
“老爺子真的醒了?”
就在朱竹清準備推門進去的時候,追上來的朱宏文立即上前拽著朱竹清,緊張的詢問道。
朱宏文雖然三十多歲的年紀,但從小就被朱老爺子給寵壞了,沒心沒肺的,朱老爺子住院這么多天,他也只是來看望過兩三次而已。
而他來的兩三次,朱老爺子始終陷入昏迷。
所以直到現在,他還以為朱老爺子依舊陷入昏迷狀態。
“放開我,我要進去見爺爺?!?/p>
朱竹清面色冷清,一把將朱宏文的手給甩開了。
朱宏文瞬間慫了。
朱老爺子溺愛他是真,但如果剛剛的事情捅到老爺子那里,他肯定也沒有好果子吃。
想到此處,他立即服軟:“竹清,好侄女,你爺爺現在病危,你就別進去氣他了,萬一氣出一個好歹來,你可就是我們朱家的罪人。”
“那也是因為你,你才是我們朱家的罪人?!?/p>
朱竹清面如寒霜:“二叔,爺爺從小那么疼你,可是你怎么報答他的?王神醫是爺爺最后的希望,你難道連他最后的希望都要親手掐滅嗎?你還有沒有一點兒良心?”
“竹清,好侄女,我...我知道錯了,我馬上去求王神醫,你可千萬別找你爺爺告狀,你爺爺身體不好,你就別去打擾他了?!?/p>
朱宏文是真的怕了。
朱老爺子溺愛他,但同樣也很溺愛朱竹清。
在這個節骨眼上,萬一朱老爺子一怒之下,立下遺囑,將家產全部給了朱竹清,那他以后還拿什么來揮霍?
“現在知道怕了?晚了,王神醫是不會出手的,爺爺如果駕鶴西去,哼...我保證第一個將你清除出朱家?!?/p>
朱竹清看著自家這個廢物二叔,心中是真的非常窩火。
如果對方不是自己的二叔,憑借她的手段,保證將朱宏文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沒心沒肺的朱宏文現在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僅憑朱家二兒子這個身份,一旦沒有老爺子的庇護,他好像還真斗不過朱竹清這個侄女。
想到此處,他立即擺出一副委屈巴巴的姿態:“竹清,就當二叔求你了,二叔真的知道錯了,你現在就跟我走,我馬上去找王神醫道歉,哪怕是跪下,我也一定會求他上門替老爺子醫治的?!?/p>
朱竹清瞥了一眼朱宏文的膝蓋,道:“你確定你能跪得下去?”
眼看著朱竹清的語氣已經軟了下來,朱宏文好似看見希望一般,如同小雞啄米一般瘋狂點頭:“只要你不去向你爺爺告狀,我跪,不就是磕一個頭嗎?又不是沒磕過?!?/p>
朱竹清在思索片刻后,道:“那好,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還無法請王神醫給爺爺治病,我一定讓你好看。”
“我現在就去,咱們可說好了,你別向你爺爺告狀,君子一言駟馬難追?!?/p>
朱宏文在得到朱竹清肯定的答復之后,這才轉身離去。
不過他卻是一步三回頭,似乎生怕自己前腳剛走,后腳朱竹清就進屋去給老爺子告狀。
直到朱宏文進入電梯后,朱竹清這才長嘆了一口氣。
同時,病房門被推開,一名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
中年男子長著一張圓臉,身材胖乎乎的,有一種肉嘟嘟的富態感。
此人便是朱竹清的父親朱宏成。
“爸,爺爺怎么樣?醒了嗎?”
朱竹清立即對朱宏成詢問道。
剛剛她詢問門口的保鏢,而保鏢卻說老爺子已經醒了,這明顯是她與保鏢串通好,欺瞞朱宏文的,就是想要讓朱宏文前去找王林風道歉。
朱宏成搖了搖頭:“你爺爺的情況并不樂觀,就算是轉去上京醫院,治愈的可能性也不大,甚至有可能就這樣睡著睡著,就...”
接下來的話,身為兒子的他實在是不敢說下去。
朱竹清墊著腳尖望了一眼病房內,一臉的憂慮。
朱宏成接著道:“竹清,你說那位王林風,真的有把握治療你爺爺嗎?如果沒把握的話,要不還是送去上京的醫院吧,哪怕是有一絲渺茫的希望,也總好過在這里等死強?!?/p>
“爸,你覺得按照爺爺現在的狀況,能夠扛住轉院路上的顛簸嗎?”
朱竹清眉頭緊縮,但美眸中卻閃爍著決然之色:“雷武的父親就是王林風神醫治好的,雷老爺子的狀況,你也清楚,想必王林風神醫肯定是有過人的手段。再等等吧,等到王神醫前來診治,如果連他都沒辦法的話...哎...”
看著自己女兒那副憔悴的模樣,朱宏成蠻心疼的:“竹清,對不起,是爸爸無能,讓你年紀輕輕就要扛起家族重擔。”
看著自己父親那張憨厚中透著愧疚的臉龐,朱竹清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她雖然痛恨父親在事業和家族中的無能與軟弱,但從小她父親就格外的寵愛她,給了她所有的愛,她無論做任何事情,她父親都會給予她支持。
她在嘆息一口氣后,道:“爸,那你好好照顧爺爺吧,我去看看二叔,以他的性格,我真擔心他會再次得罪王神醫。”
此時,醫院外面。
朱宏文在上車后,司機急忙問道:“老板,去哪兒?”
“還能去哪兒,媽的,去百草堂?!?/p>
朱宏文心中的怒火宛如火山噴發一般,一副要吃人的架勢,同時握拳瘋狂的捶打著前排座椅,發泄心中的怒火:“朱竹清,很好,你好樣的,這個仇,老子算是記下了。還有百草堂的王林風,哼...老子就暫時服軟,等你醫治好老爺子,老子一定燒了你的鋪子,燒死你這個老不死的。”
這可不僅僅只是朱宏文無能的叫囂,他是真的敢做出這種事情。
想當初一個女大學生狀告他強迫,他一怒之下,一把火將女大學生的全家給活活燒死。
這件事情他做得很干凈,不僅是朱老爺子,就連朱竹清也并不知情。
司機的速度很快,不多時便再次抵達百草堂的門口。
坐在車內的朱宏文望著百草堂的牌匾,在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疏導之后,這才推開車門下了車,直接走了進去。
幾名藥劑師看見朱宏文又來了,并沒有搭理的意思,低頭忙著自己的事情。
朱宏文掏出一張支票,在快速寫下一串數字后,直接遞到一名藥劑師的面前:“麻煩通報一聲,說朱家朱宏文前來道歉,還望王神醫能夠海涵?!?/p>
那名藥劑師看著支票上的六位數,頓時眼前一亮,急忙將支票收起來后,一改剛剛的冷漠,笑臉相迎:“朱少爺,您稍后,我馬上前去通報?!?/p>
隨即,他便在其他幾名藥劑師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中,往后堂跑去。
而朱宏文望著那名得了支票的藥劑師,心中滿是輕蔑之色。
他一向信奉有錢能使鬼推磨,現在這句話,似乎已經具象化了。
此時,后堂的一間藥房內,王林風正在檢查著剛剛進購的藥材,聽見藥劑師的話后,他眉頭緊皺:“那家伙怎么又來了?”
“老板,這一次朱少爺是帶著誠意來的,要不還是見上一面吧,這家伙很難纏的,萬一真把他給逼急了,指不定做出什么有損我們百草堂名譽的事情來?!?/p>
那名藥劑師在得到朱宏文的十萬塊錢支票,自然是要幫著朱宏文說話。
王林風本來就在心中謀劃著,該如何出一口當初的惡氣。
他雖然人脈廣,但想要報復有朱家當靠山的朱宏文,還真不是那么容易。
而且一旦暴露是他報復朱家,很有可能朱宏文會砸了他的招牌,到那時可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他想到了禍水東引,在出一口惡氣的同時,也能夠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