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東笑了笑：“接下來我還有一個問題，你猜猜是什么？”
“我猜秦書記最關心的是辛普森電力股權出售的案子吧？”
肖冰艷也算是聰明人，知道此事已鬧得很大，如果不是趙祥國突然跳樓而戛然而止，搞不好就會讓W省出大亂子。
秦云東卻搖搖頭。
“我已經很清楚辛普森電力的事了，有人用你做白手套，想利用股權收購的陷阱騙取我省電力公司數十億的資金。”
“那你想問我什么？”
肖冰艷很驚訝秦云東知道的事情遠比她想象的多。
“我想知道宣銳躲在哪里？”
自從辛普森電力的案子終止，宣銳忽然消失不見，這位公子哥身上也有很多秘密，秦云東很想找到他。
“秦書記，非常抱歉，宣銳是我現在的合作伙伴，我不能出賣他。”
肖冰艷再次毫不猶豫地拒絕。
秦云東聳聳肩：“我是為你好，宣銳不是善男信女，他的兇狠不亞于關蘭。你保護他，就像是農夫把毒蛇揣進懷里，早晚會被他所害。”
肖冰艷渾身一震，沉默片刻，她還是輕輕搖搖頭。
現在她的生意和宣銳已經捆綁，如果宣銳出事就意味著她的財富垮塌，就算是危險，她也只能硬著頭皮與狼共舞。
秦云東也沒有再勉強，他看看腕表站起身。
“你知道我的手機號，也知道交通集團楚采臣的聯系方式，如果需要幫助，你隨時可以聯系。告辭了。”
“秦書記，您等一等。”肖冰艷急忙站起身，“您還沒有告訴我，關蘭在哪，您打算怎么抓到她？”
“你不告訴我宣銳在哪，我也無可奉告。”
秦云東笑著轉身離開，沒有絲毫猶豫。
肖冰艷望著秦云東的背影發愣。
雖然她沒有出賣宣銳，但秦云東對她的告誡卻像是扎入她心中的一根刺，讓她從此對宣銳產生了警惕。
第二天下午兩點，臨江市。
樊向陽在萬勁松的陪同下走進市紀委教育中心的會議室。
在會議室里等候的專案組成員都站起身鼓掌表示歡迎。
樊向陽微笑著和每個人握手，他曾經是臨江市紀委一把手，認識每個專案組成員，因此表現出熱絡親切的姿態。
萬勁松請他和帶來的省紀委的小青和小胡坐下后，才吩咐專案組成員落座。
“同志們對樊副書記都很熟悉，不用我再介紹了，我代表臨江市紀委感謝省紀委的大力支持，也熱烈歡迎樊副書記掛帥統領我們的工作。”
萬勁松簡短的歡迎詞剛說完，會議室里再次響起掌聲。
樊向陽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勁松同志說得對，你們在座的都是我的老部下，也是臨江市紀委的骨干，咱就不說客套話，直奔主題了。”
樊向陽言語中體現出老上司的威嚴，他點上一支煙掃視滿屋的人。
大家都翻開記事本正襟危坐，等待他的指示。
“我昨天下午奉命趕到臨江市，聽過勁松副書記的匯報，也和洛勇強局長進行了溝通，研究過保稅區窩案的情況。其實案情并不復雜，各種證據也都形成了邏輯鏈條，只剩下涉嫌違紀人員的口供需要落實。”
樊向陽很自信地定了調子，這讓專案組成員都暗自吃驚。
他們掌握的線索確實不少，但能形成有力證據的線索并不多。樊向陽怎么能這么下斷語？
樊向陽卻沒有在意眾人錯愕的表情，自顧自繼續說下去：
“保稅區的書記辛勝利心存幻想，以為秦書記會給他出路，所以才會頑固對抗審查。我了解辛勝利，他牙尖嘴利屬實是個刺頭，不好對付哩。”
樊向陽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
他以前就對辛勝利看不順眼，總覺得辛勝利三十多歲的年紀就能身居要職，讓他羨慕嫉妒恨。現在辛勝利落到他手里，他一定要好好殺殺他的威風
“上級給我們一周時間破案，咱們時間有限，不能過多和辛勝利糾纏，所以需要改變策略，先從區長方海波、前任區長曲如林和順平公司老板蕭昌下手。只要攻破這三人防線，辛勝利就是秋后的螞蚱，蹦噠不了幾天。”
樊向陽自信滿滿地幽默了一把，是為了安撫專案組成員焦躁的情緒，也是顯示出他的絕對權威。
萬勁松皺了皺眉，提醒道：“曲如林同志半年前因為嚴重腎病，已經辭去職務一直住院養病，似乎不適合……”
“只要曲如林還有一口氣，他就必須要老實交代！”
樊向陽直接打斷萬勁松的話，敲著桌子發出警告。
“順平公司是兩年前他簽約引進的安保公司，發生了這么嚴重的窩案，造成臨江市巨大損失，怎么還能允許他享受著人民提供的福利逃避調查呢？勁松同志，注意你的立場，對待敵人，就應該像寒冬一樣冷酷無情！”
這么大一頂帽子甩過來，萬勁松噎得臉發紅。
萬勁松雖然不同意樊向陽的蠻橫方法，但樊向陽是他同意調來主持專案組工作的，萬勁松也只能閉嘴。
樊向陽翻開記事本，再次環視全場。
“現在我把專案組分成四個小組，一個小組繼續在保稅區搜集證據，另外三個小組分別不分晝夜提審方海波、曲如林和蕭昌。誰能拔得頭籌，誰就是首功英雄。”
樊向陽把萬勁松分到保稅區，其實就是不想讓他搶了自己的功勞。
接著他親自負責審訊方海波的小組，又讓他帶來的小胡負責主審蕭昌，小青負責審訊曲如林。
臨江市專案組成員都默不作聲，心里卻非常不忿。
立功的機會都讓省紀委的人拿走了，他們忙前忙后豈不是給人家做了嫁衣裳。
樊向陽卻不管他們怎么想，安排完分工后就宣布散會，要求隨即開始工作。
萬勁松起身看了一眼樊向陽，想要提醒他注意工作方法，但又想想他的霸道作風，知道說什么都沒用。
但愿樊向陽能用自己的方法有突破吧。
萬勁松嘆口氣，滿腹心事地拿起記事本離開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