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華現在只想這個難纏的女人趕緊同意。
“好，你無論是要我的工資買衣服，還是想出去玩，我都同意。”
他揚了揚嘴角。
這女人腦子空空，不是吃就是玩，要不然就是買衣服。
能拿錢打發，他絕對不想多費一句口舌。
屋里的人不知道外面的人商量得怎么樣了，一直都是龔營長和陸懷野在交談，把何元華晾在一邊。
開始他們說改革開放的格局，說個體戶的經營，何元華還能插兩句話。
后來他們停止了這個話題，開始聊部隊的事，何元華就再也插不上話了。
就在何元華的表情逐漸不耐煩時，外面的夫妻倆打開門進來了。
林華恭敬地對著龔營長道。
“營長，我已經跟玲玲說完了，她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他推了何美玲一下，何美玲不情不愿地上前。
“營長，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
龔營長臉色好了一些。
“你這不是給我添麻煩，你這是給自己添麻煩，給鄭錦心添麻煩。”
何元華看著龔營長已經緩了口氣，急忙打蛇隨棍上。
“玲玲年紀小，又被我寵壞了，做事未免沖動了些。”
“這樣吧，我讓她去跟人家道歉，該賠償的醫藥費和營養費我們一分不少。”
“鄭錦心通知出院之后，如果想做點什么，我給她安排個工作。”
“如果不想工作，那我再給一筆精神損失費。”
“這搬出家屬院這……林華來回通勤上班也不太方便，萬一臨時出個任務也趕不上。”
龔營長還沒說話，何美玲先說話了。
“我自己搬出去！”
她說出這話，就連龔營長都抬頭看她。
本來也沒想讓她搬走，只是嚇唬嚇唬她，沒想到她真的同意了！
何美玲聲音平靜，可神情中的屈辱卻實在掩藏不住。
“我說，我自己搬出去，讓林華住在部隊里。”
龔營長看到何美玲低眉斂目的樣子，又有何元華積極解決問題的態度，火氣也消了些。
“你要是不想搬就……”
沒想到何美玲打斷了他的話。
“我還是搬出去吧，你說得對，我確實跟那些嫂子處不來。”
“而且我每天在院子里無所事事，呆著也難受，我想找個工作了。”
龔營長沒再說話，既然人家有自己的安排，他也不好多插手。
幾個人又說了幾句客套話，何元華實在忍不住了，便準備告辭。
“龔營長，給您添麻煩了。”
“我們就暫時不去醫院看鄭錦心同志了，省得她情緒波動大。”
“等她出院養好身體，我就讓玲玲帶著東西給她道歉去。”
何美玲自打說完了搬出去之后，就再也沒說過話。
等何元華站起來要走，她冷冷開口。
“既然處罰了我，也應該處罰喬雨眠吧。”
“畢竟一個巴掌拍不響，我也不可能像得了失心瘋一樣，故意去推鄭錦心。”
她直直地盯著喬雨眠，對旁邊林華的擠眉弄眼視而不見。
何元華垂眸，沒阻止何美玲，仿佛默認了他的問話。
喬雨眠想分辨兩句，可自己若是分辨，必定會牽扯出他們之前的對話。
何美玲是個傻子，但何元華不是。
她不能讓何元華察覺到她已經知道了何家在盯著陸家。
而且畢竟是兩個人在吵架，鄭錦心被無辜波及。
如果只處罰了何美玲，自己沒有任何處罰，說出去難免有心之人會覺得偏心。
喬雨眠站起來。
“營長，我也有錯。”
“我會親自跟錦心嫂子道歉的。”
“其余的處罰，您公事公辦。”
龔營長滿意地點點頭。
“既然你有心，那就也像何美玲一樣，承擔一部分營養費和醫藥費吧。”
“他們出八，你出二，何干事，你同意么？”
龔營長說著話，還看了看何元華。
何元華要的就是個面子，多少錢倒是無所謂。
畢竟只有自己女兒受處罰了，別人沒有處罰，說出去也不好聽。
喬雨眠擔下責任，他十分滿意。
“好，好，年輕人勇于承擔自己的責任，不逃避，不退縮，很好啊。”
何元華拍了拍何美玲的肩膀。
“喬雨眠同志就是你學習的榜樣，經過這次事，你們以后不要再鬧矛盾了，互相學習，互相進步。”
何元華要是不夸這句，何美玲也就算了。
他夸了這句，不就是在說她何美玲不如喬雨眠！
何美玲忍著要掉落的眼淚，指著喬雨眠道。
“要罰就罰一樣的！”
“我既然搬出家屬院，她也不許再來。”
何美玲有一絲得意。
自己得不到的人，別人也休想得到！
陸懷野緊皺起眉毛。
“憑什么……”
喬雨眠攔住了陸懷野脫口而出的話。
“好，以后我也不來了。”
還不等何美玲臉上露出一絲得意，喬雨眠回身挽起陸懷野的手。
“如果我不來，你就請假出來看我好不好？”
陸懷野一手回攬她的腰，深情地看著她。
“好，我一有假就出來看你。”
兩個人互相對視，卻也在余光里看到了破防離開的何美玲。
林華緊追其后，何元華也皮笑肉不笑地告別，然后帶上了門。
他們走后，喬雨眠松開陸懷野，一轉頭就看到龔營長看著他們笑得促狹。
喬雨眠臉一紅，急忙放開手。
剛才只想著氣何美玲了，忘了這里還有龔營長。
龔營長走回辦公桌前喝了一口茶水，然后將剛才寫的那份文件裝進一個信封里交給陸懷野。
“這個幫我寄給你爸。”
陸懷野又恢復了剛才那種輕松的狀態。
“龔伯伯，我家有電話，你就給我爸打電話唄，他最近就在家。”
龔營長擺擺手。
“我們倆都是當了一輩子兵了，脾氣爆，還沒說兩句就得吵起來。”
“還是寫信吧，寫信好。”
又閑聊了幾句，要離開的時候，龔營長叫住了喬雨眠。
“喬雨眠同志，你不用聽何美玲的，這里你想來就來。”
“你要是想住院里，我給你打報告。”
喬雨眠沒拒絕，謝過后就跟著陸懷野出去了。
等走出門外，陸懷野問喬雨眠。
“龔營長已經表明態度了，是站在你這邊的。”
“剛才何美玲發難的時候，叫你根本不用理會，他會護著你的。”
“而且你還不相信我么？我也會護著你的。”
喬雨眠抬頭看著陸懷野。
“因為我要做一件大事。”
“做這件事之前，我要先安撫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