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何樂福愁眉苦臉地抽著煙。
她說去撈人就撈人?
何樂興那是濫用職權,是犯了大錯!
他怎么撈?
可他看著張?zhí)m那副歇斯底里,眼中射出的兇狠光芒的瘋癲模樣,只能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改口道:“我來想辦法。”
何樂興在委員會的那個熟人說,如果想辦法撈人,還得去找事主。
事主是誰,還不是程月寧!
他心里怨的厲害,但第二天,他還是去了工農(nóng)兵大學。
學校不能隨便進出,就去叫門。
不一會兒,看門大爺出來。
“你找誰?”
“我找電力工程班的何春花,我是他二叔,我給她帶了生活費。”
他說完,對看門大爺笑了笑,希望能放他進去。
然而看門大爺看了看他,抖了抖披在身上的衣服,然后說道“行,你在這里等著吧,我叫她出來。”
何樂福還以為他能混進去呢,結果只是把何春花叫出來?
他找何春花干什么?還真是給她生活費啊?他就是拿見何春花當借口,去見程月寧!
結果這死老頭子居然不讓他進去!
他見老頭要走,只好飛快地說道:“那,叔也順便叫一下程月寧同學。”
大爺立刻警惕地上下打量他,“你到底是找誰?”
何樂福感覺不好,怕引起不必要的懷疑,只好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是何樂興的二哥,找我侄女何春花,也想找她的同學程月寧,說點事兒。”
大爺對何樂興有印象,是學校里的老師。
何樂興犯事兒被抓的事兒還沒有傳開,他不知道,就去傳話了。
消息傳到宿舍,何春花一聽是二叔來了,她以為他是為了何秋月的事來找自己算賬的。
她忽然聽到二叔來了,長久被欺壓的她還是害怕的臉色白了白。
但她已經(jīng)下定決心和家里決裂了,她害怕干脆不見。
何樂福在校門口,從日頭初升,一直等到日上三竿。
過往的學生投來好奇的目光,讓他一張老臉燒得通紅,如坐針氈。
他等啊等,就是沒等到人。
眼看著天都要黑了,他沒辦法了,只能對著傳達室的大爺再次軟語相求,“我是來給何春花送生活費的,她怎么還沒來?叔,您能不再去找她一次?”
劉娟正好到門口來取家里給她寄的信,恰好聽到了這句話。
何春花被她家人搶了名額,還想把她送到鄉(xiāng)下,他們還能好心給她送生活費?
但,既然是來“送生活費”的,那不要白不要!
“你是何春花的家人?我是何春花的室友,生活費給我吧,我能轉交給她。”
何樂福的眼睛立刻亮了,他打量著劉娟。
他聽閨女何秋月在家里提過宿舍里的人。
劉娟是個從鄉(xiāng)下來的土妞,那個程月寧長得還行,也比較會打扮,看著比她好看一點。
眼前的這個姑娘,一頭清爽干練的齊耳短發(fā),這個發(fā)型襯得劉娟五官更加分明,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城里姑娘才有的颯爽勁兒。
模樣不土,也符合“比他閨女好看一點”的這個特點。
“同學,你是不是程月寧?”
劉娟眼睛瞪得又大又圓,不知道他怎么會覺得自己是月寧。
何樂福哪里知道,何秋月因為嫉妒程月寧,嘴硬不肯承認對方比自己好看太多,才故意說“勉強比她好看一點”。
正好,程月寧閑下來,覺得劉娟底子好,但扎著麻花辮,顯得有點土氣,就動手,幫劉娟剪了這個清爽干練的齊耳短發(fā)。
果然,發(fā)型一換,雖然還是那個人,那身衣服,但形象卻變了個樣兒。
于是,也就被他理所當然地把劉娟,當成了程月寧。
劉娟正要說自己不是,何樂福已經(jīng)過來,把帶來的東西,一股腦地塞進了劉娟懷里。
“程同志,我知道我弟弟和我那個不懂事的閨女不該找你的麻煩。我求求你,高抬貴手,看在她和你做過幾天同學的份上,看在樂興他也沒給你造成什么實質(zhì)性損失的份上,你就放過他們吧!”
劉娟聽完差點被氣得當場暴摔東西!
什么叫沒造成實質(zhì)性傷害?
何秋月、何樂興兩人做的那些事,因為月寧沒中招,就說月寧沒有受實質(zhì)性傷害?該原諒他們?
劉娟只覺得一股火氣直沖頭頂,她真想把這些東西甩他臉上!
但,何春花被他們欺負的那么慘,這些東西是她應得的!
“呵,這些是春花的生活費是吧!行!我給你拿上去!”
劉娟大聲地說完,飛快地往學校里面走。
何樂福見她沒答應,還想把東西拿走,就急了。
他沖過去,想攔劉娟,但被看門大爺攔住,“哎!你干什么!你不能進!”
何樂福心疼的不行,他為了給他家秋月說情,可是往里面放了不少好東西呢!
劉娟氣得不行,她回到寢室的時候,氣還沒消呢。
她碰地一下推開門,用力關上門。
何春花正安安靜靜地看書,程月寧則在書桌前寫東西,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
兩人見她像個點著火的小炮仗一樣沖進來,都關心地看向她。
“怎么了?”何春花關心道。
程月寧更是忍不住笑她,“這是誰啊,能把我們的小辣椒給氣成這樣?”
劉娟把手里的東西,往何春花的床上一丟,“春花,這是你二叔給你的生活費和東西!”
隨即,她叉著腰,把剛剛在門口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學了一遍。
“春花那個二叔來了,居然把我錯認成你了!”
她氣的語無倫次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們都不知道他有多不要臉!他居然說,何秋月和何樂興沒對你造成什么傷害,想讓你放過他們!我呸!”
聽著她的話,程月寧臉上的笑意一僵。
昨天在食堂,顧庭樾說把何樂興抓起來了。
她當時下意識以為,是何樂興在別的地方犯了什么事,正好被他撞上。
因為顧庭樾做的事,很多涉及到機密,她不便多問。
可現(xiàn)在看來,何樂興被抓是因為她。
這個念頭一出,程月寧的心徹底亂了。
她握著筆的手,不自覺地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