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鎮(zhèn)長,正如你所說,如果我們沒有確鑿的證據(jù),確實沒法長時間的扣押閻仲天,而且馮書記給的壓力也很大,這也是我今天喊你過來的主要目的,看你有沒有辦法弄到閻仲天的罪證,否則咱們馬上就得放了閻仲天!”
王兆興滿臉無奈的對秦濤說道。
秦濤皺了皺眉,“最多還能扣他多久?”
“也就這兩天吧,如果不是咱們紀(jì)委黃書記頂著壓力,怕是閻仲天早就出來了?!?/p>
“這事??h長知道嗎?”
王兆興道:“肯定知道,對于陳繼剛和閻仲天的審訊過程,黃書記都是第一時間向常縣長匯報。”
“??h長怎么說?”秦濤又問。
王兆興搖搖頭,“常縣長暫時還沒有態(tài)度,估計也是迫于馮書記給的壓力吧!”
確實,如果一直沒有閻仲天違法犯罪的實證,即便沒有馮德明施壓,紀(jì)委最終還是不得不放了閻仲天。
秦濤確實想到馮德明會是閻仲天的后臺,卻沒想到,馮德明竟然如此公開的幫襯閻仲天,真是難以理解。
難得正如自己料想的那樣,閻仲天手里有馮德明違規(guī)違紀(jì)的證據(jù)?
一個小小的鎮(zhèn)黨委書記,怎么可能有機會拿到一個縣委書記的犯罪證據(jù),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這一切都只是秦濤的猜測。
馮德明到底是不是閻仲天的后臺,秦濤暫時還不能百分之百的確定。
“秦鎮(zhèn)長,馮書記可能真是閻仲天的后臺,如果真是如此,我勸你別再繼續(xù)跟閻仲天斗下去了,否則很有可能,馮書記會……”
說到這里,王兆興欲言又止,沒繼續(xù)說下去。
秦濤知道王兆興想要表達(dá)什么,一臉堅定的說道:“王大哥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不過我跟閻仲天水火不容,柳川鎮(zhèn)有他沒我,有我沒他?!?/p>
如果秦濤真就這么算了,閻仲天依然會逍遙法外的回到柳川鎮(zhèn)繼續(xù)做他的鎮(zhèn)黨委書記,而柳川鎮(zhèn)的狀況依然不會有多大變化,即便秦濤再努力,上面永遠(yuǎn)有一個故意制造困難的人存在。
王兆興見勸說不動,于是不再說什么,打算明哲保身,他可不想因為自己老婆跟秦濤關(guān)系不錯,就把自己仕途的路給毀了。
秦濤這會兒也沒有吃飯的心情了,抬手看了看腕表,起身對王兆興說道:“王大哥,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王兆興原本想留秦濤在這里吃飯,但話到嘴邊又給咽了回去,于是點點頭,笑道:“好,既然你有事,我就不挽留你了,下次有機會咱們再好好喝幾杯。”
秦濤看了一眼廚房,“崔姐忙著,我就不專門去打招呼了,你待會兒幫忙說一聲?!?/p>
“好的!”
王兆興將秦濤送到門口,望著秦濤離開,他搖搖頭,嘀咕一句,“閻仲天命不該絕,你想跟馮書記對著干,不是找死嘛,哎!”
關(guān)上門,王兆興見崔穎正在往桌子上端菜,于是擠出笑說道:“老婆,秦濤已經(jīng)走了!”
“???”
崔穎驚訝一聲,用圍裙擦拭了一下手,不悅地問道:“為什么走了?你怎么不挽留一下?”
“呵,我挽留了,他說有事,非得走,我能有什么辦法,走了就走了唄,咱們自己吃,正好秦濤拎了兩瓶好酒,晚上咱們喝點!”
王兆興笑瞇瞇地說道。
崔穎柳眉輕蹙,“他走到時候怎么不跟我說一聲,你們到底聊了什么?是不是你把他搞生氣了?”
王兆興:“……”
“老婆,有時候我是真吃秦濤的醋,你對他比對我還好,搞得好像他才是你老公似的。”
崔穎根本懶得跟王兆興解釋,解開圍裙后皺眉說道:“你把你們剛才的談話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王兆興見崔穎較真起來,只能點點頭,將剛才他與秦濤的對話簡短地說了一遍。
崔穎聽完后帶著一絲怒意地道:“你們縣紀(jì)委的做事也是亂七八糟的,再沒有確鑿證據(jù)的情況下,就貿(mào)然去抓閻仲天,這不是打草驚蛇嗎,如果不能將閻仲天定罪,等他出來了,以后想再抓到他的把柄就更難了?!?/p>
王兆興無奈地說道:“當(dāng)時陳繼剛說得言之鑿鑿,說證據(jù)就在他家,我們怕閻仲天聞到風(fēng)聲畏罪潛逃,所以一波人去陳繼剛家搜證據(jù),一波人去帶閻仲天回縣紀(jì)委,哪曉得陳繼剛這狗東西突然翻供了,我們也始料未及??!”
“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崔穎氣呼呼地問道。
王兆興訕訕地說:“如果沒有證據(jù),馬上就得放了閻仲天?!?/p>
崔穎瞪了王兆興一眼,“難怪秦濤就這么走了,要我是秦濤,我也沒心情吃飯了,你說你們干的這叫什么事,做事太不嚴(yán)謹(jǐn)了?!?/p>
“是是,老婆大人教訓(xùn)的事,以后我們一定汲取教訓(xùn),做事更加嚴(yán)謹(jǐn)。”
說到這里,王兆興的表情嚴(yán)肅了起來,正經(jīng)地道:“不過老婆,我得勸你一句,秦濤能不接觸了盡量別再接觸,如果閻仲天的后臺真是馮德明,秦濤又非得跟閻仲天不死不休,你想想馮德明會不會親自出手收拾秦濤?到時候你別再被秦濤給連累了。”
“呵,只要秦濤沒做違法亂紀(jì)的事情,即便馮德明是縣委書記又怎么樣,也不能只手遮天吧,更何況秦鎮(zhèn)長的身后還有??h長,這事沒你想的那么嚴(yán)重?!?/p>
“哎喲,我的傻老婆誒,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你想得太簡單了,縣委書記在你眼里這么沒權(quán)力?他想要整一個鎮(zhèn)長還不簡單?而且你覺得常縣長會因為秦濤而跟馮書記交惡嗎?別天真了,你聽我的不會錯,以后別跟秦濤聯(lián)系了!”
崔穎并沒有將王兆興的話聽進去,反而忽然瞪向王兆興,質(zhì)問道:“你是不是因為怕受連累,剛才連挽留都沒挽留,就讓秦濤走了?”
“呃……老婆,我真……真挽留了,他自己要走,我有什么辦法?”
“呵呵,我太了解你了,你撅著屁股拉什么屎我清楚得很,你就是目光短淺,鼠目寸光,跟你這種人我無話可說……”
說著,崔穎生氣地朝著臥室走去。
王兆興連忙喊道:“老婆,先吃飯?。 ?/p>
“你自己吃去吧,氣都被你氣飽了!”
……
秦濤坐車回到江平市自家小區(qū)單元樓門口時,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多鐘,他抬頭看了一眼蘇瑾家,見蘇瑾家的燈亮著,于是快步走到蘇瑾家門口,輕輕敲響房門。
咚咚咚!
片刻,蘇瑾家的門被打開,秦濤見到開門的人,不由得一怔。
“韓子怡?”
開門的人正是蘇瑾的小姨,韓子怡!
不過,秦濤暫時還不知道韓子怡是蘇瑾的小姨,只以為她是蘇瑾的表妹。
“秦濤,你從柳川鎮(zhèn)回來了?”
韓子怡打量秦濤兩眼,笑瞇瞇地問道。
秦濤苦笑一聲,“剛回來,看蘇瑾家燈還亮著,所以過來打個招呼。”
“單純的只是打個招呼?”韓子怡壞笑一聲,“我是不是當(dāng)了電燈泡,那我走?”
“不用,我真的只是打個招呼,還沒吃飯呢,回家煮完面條吃?!?/p>
韓子怡聽了秦濤的話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堂堂一個大鎮(zhèn)長,有必要把自己說得這么可憐嗎?進來吧,我們這里還有些吃的,當(dāng)然了,是我們吃剩下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秦濤有些猶豫。
這時蘇瑾邊朝這邊走邊詢問,“外面是誰啊,一直聊個沒完?”
走到門口,見是秦濤,蘇瑾愣了一下,隨后冷漠的俏臉露出一抹很難察覺的笑意,“你回來了?”
“嗯,剛到!”秦濤朝蘇瑾笑了笑。
韓子怡接話撇嘴道:“你男朋友還沒吃飯呢,說要回家煮面條,說得可憐兮兮的,我讓他進來吃飯,他還矜持上了。”
韓子怡稱秦濤是蘇瑾的男朋友時,蘇瑾表情有些不自然起來,她沒去理會韓子怡,美眸看向秦濤,輕聲說道:“這么晚了,還做什么飯,我給你點一份外賣吧!”
秦濤撓撓頭,“你表妹不是說你家里還有吃剩下的飯菜嗎,我隨便對付一口就好。”
“哦,那你進來吧!”
蘇瑾拽開堵在門口的韓子怡,側(cè)身讓秦濤進屋。
見秦濤似乎心事重重,蘇瑾彎腰給秦濤拿了一雙拖鞋后,問道:“最近工作不順利?”
秦濤說了聲謝謝,換上拖鞋后點頭說:“確實有些事情一波三折,基層工作就是繁瑣,沒事,我可以調(diào)整過來!”
蘇瑾深深看了秦濤一眼,“如果干得不開心,可以不在那干了?!?/p>
秦濤哭笑不得地道:“學(xué)姐……哦不,小瑾,你當(dāng)體制內(nèi)的工作是兒戲呢,不相干就撂挑子走人?”
秦濤差點說漏嘴,剛喊蘇瑾學(xué)姐,就見韓子怡詫異的眼神,隨后立馬改口。
韓子怡只是疑惑了一下,并沒有起多大的疑心,她是知道秦濤是蘇瑾的學(xué)弟的,不過對于秦濤的話,韓子怡還是發(fā)表了自己的看法,她嗤笑一聲,意味深長地說道:“你以為我們家蘇瑾不諳世事,只是隨便說說呢?你如果不想在柳川鎮(zhèn)干,她還真……”
“韓子怡,你閉嘴!”
韓子怡話還沒說完,蘇瑾冷若寒霜地瞪向了韓子怡。
韓子怡嬌笑起來,“知道啦知道啦,我閉嘴還不行嘛!”
秦濤不由得深深看了蘇瑾一眼,其實他早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蘇瑾的身份應(yīng)該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