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鬧鬧的一頓晚餐后，溫寧一家要回去了。
賈淑芬開小汽車載溫寧和小玉。
大毛二毛和嚴(yán)剛都是騎自己車來的，當(dāng)然也得騎回去。
到家后，溫寧正要回房去洗漱，賈淑芬猶猶豫豫的叫住她，又欲言又止。
賈淑芬一向是個利索痛快人，很少有這樣的神態(tài)。
溫寧好奇極了，“媽，怎么了？有什么話你就直說。
“那我真說了，”賈淑芬舔舔唇，“你千萬不能生氣。”
“嗯。”
賈淑芬悄悄咪咪的。
“你奶奶，我今天一見她就覺得不對，她膚色啊皺紋啊，看著活不久了。”
溫寧一愣。
賈淑芬有點緊張。
“我們村的那些老人要死前都這樣，不是大病，就是人之將死的改變，挺明顯的，寧寧，你有空就多帶孩子們?nèi)ヅ闩闼桑矣袝r間也會帶小玉去。”
溫寧嗓音微啞，“好。”
親人的生死是人始終無法逃過的一件事，但直面生死，還是很需要勇氣。
因婆婆的提醒，溫寧心情復(fù)雜，望著天花板失眠了。
補一下午覺的嚴(yán)剛也沒睡著。
他側(cè)過身，雙眼躍躍欲試。
“寧寧？”
溫寧掀被子起身，白他一眼，“我去和小玉睡。”
嚴(yán)剛趕緊將人拉回來，“行，不來，就在這睡，我不動你。”
于是溫寧繼續(xù)在床上攤煎餅似的翻來翻去。
直到天快亮了才睡著。
她起床時，家里就剩下賈淑芬。
溫寧吃早飯時，賈淑芬突然道。
“對了，小林方才打了個電話，他讓我告訴你，他跟著一瀾回廣州了。”
賈淑芬嘿嘿笑，“看來一瀾拿捏住小林了，我很快就能吃他倆的喜酒！”
溫寧也這么覺得，不過現(xiàn)在這不是重點。
飯后，溫寧主動提出要開她的車去接奶奶體檢。
賈淑芬愣了。
“你會開車？昨晚在夢里現(xiàn)學(xué)的啊？”
溫寧找借口，“以前在廠里學(xué)的，放心吧，媽，我技術(shù)好著呢。”
其實是上輩子開了十多年，早就是老司機一枚。
拿到鑰匙，溫寧感受一下，順利驅(qū)車遠(yuǎn)去。
賈淑芬站在巷子口，看著車屁股，驚呆了。
“我的個娘哎，我兒媳婦真是個天才！”
她扭頭回巷子里，和孫三花，顧鳳英等人吹牛。
“我家寧寧會開車，怪不得我學(xué)車學(xué)得那么快那么好，是有遺傳在的啊！以后我家小玉肯定也相當(dāng)牛逼！ ”
孫三花和顧鳳英一臉費解。
啊？
這是怎么遺傳上的……
罷了。
順著淑芬的話夸就完事了。
另一邊。
溫寧和梁雪姐妹倆帶鄭永英去檢查身體，醫(yī)生就說有一些老年病，開點藥。
弄得鄭永英直嘆氣。
“我就說不用來檢查吧，簡直浪費錢，寧寧，小雪，你倆都浪費。”
“賺錢不就是為了花嗎？奶，你不花，遲早有別的人花。”
“就是！”
兩人一左一右挽著鄭永英下樓梯，進大廳，突然有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圍著一個戴著墨鏡，身形高挑又纖細(xì)，氣勢十足的女人走過來。
“讓讓，讓讓。”
幾人旁若無人的引著墨鏡女人往前。
“龐姐，這邊請。”
引得不少人爭先議論，頗為不滿。
“以為醫(yī)院是他們開的啊，真囂張。”
“嘖嘖，哪個資本家夫人出門了。”
有知曉內(nèi)情的趕緊解釋，“我知道，那個女的弟弟被撞成植物人了，公安都守著呢。”
“好像是上過電視的什么總。”
扶著奶奶往外走的溫寧步伐一頓，面露訝異。
龐坤？
他成植物人了？
把奶奶和梁雪送回家，溫寧就在梁雪家的客廳拿起電話打聽情況。
嚴(yán)剛比較忙，又是內(nèi)部人員，所以溫寧找自己的人脈打聽的。
對方解釋。
“龐坤啊，原本他傷勢不重，但他實在太倒霉了，腦干出血直接成了植物人，他姐姐龐晴連夜趕回來，不知道是不是要接去國外治療。”
掛斷電話后，溫寧繼續(xù)陪奶奶，約好周末開車帶奶奶去附近游玩。
吃完午飯，她開車去廠里，剛坐下，助理就來告訴她。
“溫總，有個自稱是華北汽車公司聯(lián)絡(luò)的人找你，她叫龐晴。”
溫寧拿文件夾的動作一頓，“她人在哪里？”
“會議室。”
沒幾分鐘，溫寧在會議室見到戴著墨鏡的女人，她翹著二郎腿，眼神睥睨。
“交稅足以排進麓城私人工廠前三的紅星服裝廠總設(shè)計師，竟然連個手機都沒有，像話嗎？聯(lián)系人都聯(lián)系不到。”
溫寧才不慣著她，“多稀罕呢，整天把手機揣兜里，該犯蠢還是犯蠢，腦子也不是石頭，能隨便砸。”
龐晴眼神瞬間變得凌厲，她摘下墨鏡，直視溫寧。
“用重病的人當(dāng)話頭，你的素質(zhì)呢？”
溫寧面色平靜，語氣冷然。
“我的素質(zhì)只對有素質(zhì)的人有，你有什么事？直說，不說請出去。”
龐晴譏諷的輕點頭，嘴角溢出一絲冷笑，“行，溫寧是吧，我來是想問問你，我弟弟龐坤被打成植物人，還要坐牢這件事，你要負(fù)幾層責(zé)任？”
溫寧擰緊細(xì)眉，“你長得和龐坤毫無相似之處，腦袋卻一樣裝的豆渣，都是草包。”
“你！”龐晴怒不可遏，直接站起身，咄咄逼人。
“我已經(jīng)找人查清楚了，如果不是你和喬翠兒斗法，扯進我弟弟，還非要報警，我弟弟根本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地步！”
溫寧愣是給氣笑了。
“哦，那你報警啊。”
龐晴咬牙，“你就是仗著你男人是局里的，才這么有恃無恐！”
溫寧冷靜下來，否認(rèn)，“不是，我是仗著我沒錯，我一點錯都沒有，才這么理直氣壯，龐晴是吧？聽說你嫁給外國人，腦子不該是個擺設(shè)，你弟弟就是咎由自取，你不用在這追究我責(zé)任。”
說完，溫寧往外走，預(yù)備讓助理送客。
龐晴頹靡的聲音卻從身后傳來，“我弟弟就算有錯，至于到死的地步嗎？他連一個后代都沒有！”
溫寧皺眉。
她其實想說，龐坤那基因，有后代純屬多余。
但她懶著和龐晴多嘴了，溫寧大步離開，卻沒注意到龐晴望著她的背影飽含恨意。
聽說溫寧有兩子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