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寧沒立刻回答。
一塊老坑玻璃種做奶奶和沈幽蘭母親的首飾綽綽有余。
讓出一塊,對她而言,沒什么損失。
但這老者……
她總莫名覺得有點熟悉。
“我要這塊原石,是想在我還活著的時候給我女兒做一套首飾,我只剩下不到半年的壽命了,我女兒丟失三十多年,至今未曾找到,我想以她的名字做成首飾,將來家里若是找到她,也算是我給我女兒的第一份禮物。”
老者生怕桑寧不肯答應,便道,“姑娘,你手上有兩塊老坑玻璃種,我也聽到你跟你朋友的對話,你只想打造一套首飾,一塊原石完全夠了,還請你成全我一個做父親的心。”
桑寧默了片刻,轉頭看向沈幽蘭,“你怎么說?”
“原石是你的,你做決定。”沈幽蘭道,“本身我對翡翠也不是很感興趣,我媽喜歡,我才打算給她做一套首飾,多的我留著也沒用。”
桑寧思慮片刻,拿出手機,點開銀行軟件,“一億,轉賬。”
老者臉上一喜,“好。”
隨之,老者抬了抬手,馬路對面走過來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對老者恭敬的道,“爸。”
老者點點頭,說道,“給這位姑娘轉賬兩個億。”
男人愣了一下,卻也沒多說,正準備掏出手機轉賬,就被桑寧打斷,“不用,一億。”
老者有些意外。
這要是別人,一開始就會要高價了。
她不僅沒要高價,甚至在他給出高價的時候,竟然拒絕了。
但老者僅僅只是愣了兩秒鐘,便道,“多謝。”
老者的兒子給桑寧轉了賬,沈幽蘭將那塊老坑玻璃種交給他們。
傅修遠從頭到尾沒說話。
但他看著老者的目光,卻極其銳利。
姓岑。
國內這個姓很少。
榕城首富就姓岑。
榕城距離江城至少一千公里的路程,他為何會跑這么遠,找到阿寧買翡翠?
岑家想要的東西,輕而易舉就能得到。
他不得不懷疑這個岑老先生的目的。
但岑老先生買完原石,就帶著他兒子離開了,并沒有跟阿寧說其他的。
傅修遠皺了皺眉,見桑寧也盯著岑老先生的背影看,便松開緊皺的眉頭。
罷了。
阿寧如此聰明,若是別有用心的人,她能察覺的到。
他還是少插手點阿寧的事情,免得過猶不及,惹的阿寧厭煩。
桑寧只是看了岑老先生的背影幾秒鐘,就轉身上了車。
另一邊。
岑老先生上車以后,岑欽源便忍不住開口,“爸,老坑玻璃種家里多的是,為何要大老遠跑到江城來?醫生都說了,你這身體最好不要舟車勞頓。”
岑欽源有些埋怨。
前些天他父親突然說要來江城一趟,他們全家人都嚇了一跳。
父親的身體已經越來越虛弱了,醫生說只剩下半年時間,其實可能撐不到半年。
這個時候,全家人都希望,父親能好好的過完剩下的日子。
可沒想到,父親卻突然決定要來江城,問他為什么要來,他卻不肯說。
家里人勸了很久都沒用。
見父親執意如此,家里只好決定讓他護送過來。
但是到了江城以后,父親也沒什么特別的事情,每天除了待在酒店,就到處瞎轉悠。
前天去了夜總會。
昨天去了江城的別墅區。
今天又跑來原始市場。
這也就罷了,竟然還花了一億買了老坑玻璃種的原石回來。
這玩意家里讓的庫房不知道放了多少,現在大概都落灰了。
他想不明白,父親大老遠來江城,就是為了這塊老坑玻璃種?
他知道父親喜歡翡翠,可不至于為了這么個小東西,不顧自己的身體,親自跑一趟吧?
他要是想要,派家里人來一趟就好了啊!
岑欽源想不通,他急需要得到一個解釋。
岑老先生把原石放在一邊,臉上沒什么表情,“我做事,用不著跟你解釋。”
“爸……”
岑欽源剛想說,岑老先生冷著臉打斷,“開車,回榕城。”
岑欽源無奈,只好讓司機開車。
車子緩緩啟動,岑老先生打開車窗,看著窗外緩緩劃過的風景,臉上終于露出一抹笑容。
“江城,我還會回來的。”
岑欽源一聽這話,嚇的不輕,“爸,你瘋了嗎?還要來?這里離榕城可是有一千八百公里的距離,再來一趟,你不要命了啊?”
岑欽源真的是氣極了。
他就沒見過這么固執的老人。
岑老先生淡淡的抬了抬眼眸,“通知榕城所有醫院的醫生,給我會診,把我的命吊著,只要再撐一年。”
一年。
足夠了。
女兒的下落有了,他回去把身體養好,就能來接女兒回家了。
岑老先生又露出一抹笑,他想到剛剛那個女孩。
桑寧?
果真是小姝養大的孩子,這脾氣秉性,跟他一模一樣。
但想來,小姝的脾氣應該也和她差不多?
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女兒都像爸爸。
只可惜,他來晚了一步。
要是早來一個月,也許就能見到小姝了。
現在小姝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沒關系。
他繼續讓人盯著桑寧,小姝和桑寧相依為命,遲早會出現的。
桑家。
“什么?桑寧在原石市場逼著紀木槿跳脫衣舞?她是瘋了嗎?”
柳婉玉瞪大眼睛,滿眼都是驚愕。
她知道桑寧混賬,卻也沒想到這么混。
紀家和桑家可是親家啊!
紀語瀾馬上就要成為她的大嫂,她這么做,豈不是把紀家的面子狠狠踩在腳下?
“大哥,你怎么不勸著妹妹呢?紀家在江城的地位僅次于陳家,跟紀家聯姻,對桑家是有很大的好處的,而且語瀾一直喜歡你,這是很難得的婚事,不能毀了啊。”桑璃十分焦急的道。
自從桑寧回來后,她和大哥的日子就很不好過了,事事不順。
眼下她就等著紀語瀾嫁進桑家,好幫她鞏固在桑家的地位。
結果呢?
又被桑寧給毀了。
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前做事雷厲風行的一個人,怎么連一個桑寧都收拾不了?
桑莫言坐在沙發上,手指捏著太陽穴,他臉色陰沉,“你以為我沒勸過么?桑寧那死丫頭根本就不聽我的,我說多了,還要動手打我,今天她倒是沒動手,但她讓幽蘭大師把我給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