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哥哥是頂天立地的大俠,你這個鼠輩居然敢陷害他!說,是誰在指使你?”江雪也在一旁幫腔,“你們這些魔教的雜碎,就會用一些下三濫的手段!”
方知意笑了,他腦海里再次出現(xiàn)了曾經(jīng)自已認識的那些街坊們。
“大俠?你也配??你怕不是忘了陽城因為你們而死的那些人了吧?魔教?你們比魔教更可惡!”方知意面容猙獰,江顧城微微皺眉,似乎是在思索,許久他哼了一聲:“就因為這么無聊的理由,所以你要陷害我?”
“無聊的理由?江大俠,你的命是命,他們的命就不是命了?我呸!”
“哥,別跟他廢話了,打死他吧!”江雪滿臉的刁蠻神情。
就在說話間,方知意手中的暗器射出,只要能拉著江顧城墊背,他也算了了心愿,但是實力的差距擺在那里,江顧城動也沒動就打落了暗器。
“你一個地痞出身的家伙,還想顛覆整個江湖不成?”江顧城輕蔑至極。
他們想要拿住方知意讓他澄清事實,但是誰也沒想到,這個地痞居然剛烈的選擇了咬舌自盡。
他要江顧城一輩子都背著殺害天機老人的罵名。
只不過事情沒有像他想的那么簡單,隨著他死去,江顧城轉(zhuǎn)身提著他的人頭殺進了遮天教的分舵,在他的號召下,不少想來瓜分好處的名門正派也陸續(xù)趕到,整個分舵陷入了火海之中。
方知意的名字傳遍了江湖,江顧城的大俠名聲甚至上了一個高度,而方知意就成了話本子里的反派小人。
小黑說道:“還有一個比較有意思的事情。”
方知意看著它。
“原主腦子也夠用,他把這件事告訴了江湖上一個老俠客,這個叫七絕的老俠客雖然功夫一般,但是為人極其剛正,方知意死后他便孤身找到江南江家要個說法,當然不是為了原主,而是為了陽城無辜死去的百姓,江家臉上掛不住把他給轟了出來,但是七絕沒有作罷,而是又繼續(xù)找江顧城,江顧城顧及名聲沒敢把他如何,但是七絕一次次的糾纏讓江雪心懷怨恨,干脆毒殺了這個老俠客。”
“這件事做得挺干凈,沒有人知道七絕也是死在他們手上。”
“腦子夠用?夠用個屁,一個地痞不做地痞該做的事,學上當攪屎棍了。”方知意罵了一句,“還把人家坑得夠嗆。”
“我覺得他還挺不錯的,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jīng)很厲害了。”小黑說道,“你也不能說人家是攪屎棍吧。”
“你仔細想想,他是攪屎棍,那些江湖客是什么?”
小黑愣了一下,隨后恍然大悟。
“媽的,地痞就是地痞,手段都那么...”方知意抬眼看去,眼前的街道上冷冷清清,幾個捕快挎著刀巡視著,滿臉的凝重,掛著白綾的屋子里時不時就有哭聲傳來。
“他也沒辦法,一個吃百家飯長大的小子,靠著東家給一口,西家蹭一頓長到這個歲數(shù),那些小攤販也不是真害怕他,而是都知道他心眼不壞。”小黑說著,一段畫面再次呈現(xiàn)。
方知意雖然名義上是個地痞,但是在小販被外地客商欺負的時候會站出來叉著腰跟人罵街;前腳吃了別人一碗面,后面看著跛腳的攤主要收攤,嘴里雖然罵罵咧咧,但是身體卻很誠實的過去幫人扛起扁擔;他嬉皮笑臉的搶走了大娘兜售的山楂餅,大娘叉著腰瞪著他的背影,好半天笑出了聲:“小混賬!明天來給我修屋頂!”方知意頭也不回的揮手示意自已知道了。
“也是,不然他就躺家里這三個月,餓也該餓死了。”
小黑繼續(xù)夸獎道:“真的,這些原主能讓我看過眼的不多,這個算一個,他二十多了才學武,硬是從一個門外漢變成了一個三流好手,你也學過武,知道這得有多難。”
“倒是難得聽見你夸原主。”方知意說道,然后檢視起自已的身體,“還有舊傷,筋脈都斷了兩處,就這點來說,倒確實是個人物。”
“以你的本事,報仇難度應(yīng)該不大吧?”小黑問道。
“你當我是神仙?還是你是神仙?”方知意反問。
小黑一愣。
“這又不是修仙,筋脈這玩意斷了就是斷了,即便是我...”方知意緩緩出手,試圖感知體內(nèi)的內(nèi)力,“頂天了也就是個二流高手,這還是我比他經(jīng)驗多的前提下。”
“那...不好辦?”
“也不是不能辦。”方知意長出一口氣,原主被江顧城打的那一處隱隱作痛,這個家伙,居然扛著這種傷去報仇?
“雖然搞不過,但是來都來了...”方知意念叨著,一步步朝前方走去。
鴻運書坊是少數(shù)開著門的店鋪,老板是個老頭,此時正在看著大門發(fā)呆,突然一個身影闖進了他的視線,當看清來人之后,老頭愣住了。
這個地痞怎么來書店了?要知道,方知意一年到頭天天都在街上轉(zhuǎn)悠,也不曾進過自已家的門,頂天就是坐在門檻上吃搶來的梨子。
“老板,搞幾本書看看。”方知意隨意打著招呼。
老頭看著他沒有說話。
方知意也發(fā)揮著原主的無賴精神,全然把書店當自已家一樣,開始對那些線裝書挑挑揀揀,翻了幾本之后就隨意扔在一旁,這是他的習慣,要先了解一下這個世界的文化,字體這些方面,看書是最方便的。
老頭白了他一眼,默默上前把書放回原位。
這個家伙認識字?怎么可能,方知意要是能把自已名字都寫全就不錯了。
想來也許是受到刺激了吧,老頭嘆了口氣,自顧自的走到門口呆呆看著外面。
天空陰沉得仿佛要下雨一般。
他看得入神,完全沒有注意到方知意什么時候離開的,又開了一會門,沒有半個客人,老頭起身關(guān)上了門,一滴渾濁的老淚順著滿是皺紋的臉滴落下來。
又過了幾日,街道上終于有了些人氣,一些攤販再次開始做生意,陸續(xù)也有外地客商前來,街道上逐漸熱鬧起來。
只是街道兩旁的白綾屬實有些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