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關上。
四人圍坐在辦公桌旁,“發財了,發財了!”
林見椿:“這個新食堂只要一建好,電工大和農學院的學生一定也會摸過來吃飯!我們想不發財都難!”
白溪三人點頭如小雞啄米,“季校長可太好了,竟然還要出錢給咱們造食堂,實在是盛情難勸啊。”
后勤主任也激動:“回頭我試試跟肉聯廠簽個合同, 爭取用當天結賬為誘餌,看看能不能將肉蛋的價格再壓低一點。”
因為他們是學校食堂,所以食材采購很穩定,而且不欠款,肉聯廠也喜歡與他們這樣的單位合作。
“行,還有將這些大爺大嬸轉為臨時工的事兒也安排下去,工資按正式工的發,一個月23.5塊錢。”
林見椿又道,“我年底要去島上,研究所和附屬大學的事情可能都要交給你們,你們給自己找兩個助理,如今咱們也不缺錢了,有些跑腿的活可以交給助理來辦。”
后勤主任三人這回也沒有拒絕,確實要兼顧研究所和附屬大學兩邊,他們有時候恨不得將自己劈成兩半來忙。
保衛科科長想了想道:“這一次,職工家屬們幫了我們許多忙,要不然這一次招助理和其他崗位的就從內部面試?”
“這個主意好,這樣有助于內部團結,以后咱們研究所和附屬大學有突發情況,大家也愿意幫忙。”
敲定了具體事宜后,就由白溪去通知了來幫忙的家屬們。
能留到最后一天幫忙的家屬都是老實本分的, 除去林母和陸母、羅姨三人,剩下22人,全被招收為臨時工。
大叔大嬸們在家里忙了一輩子,從未想過臨老了竟然還找到了工作。
白溪:“如果你們不想要這一份工作可以跟我說,我們會尊重大家的意愿。”
大叔大嬸們忙搖手:“我們要工作,洗菜切菜的活兒我們在家里也做,還沒有工資呢。”而且他們喜歡這里,雖然忙但是大家都有說有笑,誰也不會想著偷懶。
白溪:“咱們先說好啊,雖然你們是臨時工,但是跟正式工一樣,過年過節都是一樣的福利,最主要的是這一份工作不能轉讓給其他人。
因為這一份工作是咱們華一所附屬大學感念大家在這段時間的無私付出,所以我們林院長才決定不招年輕人,就繼續留下你們來幫忙。另外這幾天辛苦大家了,我們學校給大家包了一個小紅包,還希望大家別嫌棄。”
大叔大嬸們原以為只有兩三塊錢,誰知道一打開竟然是十塊錢。
都已經允諾給他們工作了,華一所附屬大學就算不給他們發紅包,他們也已經很開心了。看來華一所附屬大學是真正的好單位。
大叔大嬸們都沒有意見,他們有工資,家里也多了份收入,也能寬裕點。
大雜院的老鄰居們徐嬸幾人也沒有想到,她們會因此而獲得了一份工作。
徐嬸回到家,前院的管事徐大爺已經回來了,正給自己煮面條:“你回來得正好,我面條快煮好了,你給我炒個雞蛋鹵子,多放點兒醬,我餓死了。”
徐嬸沒搭理徐大爺,徑自進了屋:“我也累死了,你自己干。”
徐大爺實在是餓得夠嗆,見使喚不動徐嬸,只能自己煮面條。“這個死老太婆,就去幫了幾天忙還真以為自己有工作了,還擺上譜了。”
徐嬸進屋將錢放好,一出來就聽到死老頭子竟然吐槽他。
“你還真說對了,阿舟媳婦給我們安排了工作,雖然是臨時工,但是跟正式工待遇一模一樣,工資還是23.5塊錢。”
徐大爺不信:“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哪個單位會要你這種上了年紀的,23.5塊錢可是可以招個年輕人呢。年輕人力氣大,學得快,咋樣不比你好。”
“誒,就算年輕人千好萬好,但是架不住阿舟媳婦就樂意用我們!阿舟媳婦是個念舊情的,她感激我們在華一所附屬大學困難的時候鼎力幫助,就繼續用我們。”
徐嬸驕傲地一揚頭,“明天我就開始正式上班了,以后你要是餓得早就去你們單位食堂吃飯,要是不餓就回來自己做點兒吃的,我們單位可是包三餐的。”
被陸母喊去幫忙的三人都有了工作,這在大雜院里一下子就炸了。
徐大爺特意吃完飯轉了一圈,聽說另外兩個也得了工作,忍不住嘟囔:“這個阿舟媳婦也太亂來了,給快退休的老太婆安排工作,有這錢還不如招年輕人呢,也不知道其他領導咋答應的,太兒戲了……”
徐大爺也不敢當著徐嬸的面兒嘟囔,只敢偷偷地在私底下嘟囔完了才回家。
這事兒瞞不住人,徐嬸的三個兒媳婦聞著味兒來了。
自打徐嬸將三個兒子趕出去另起爐灶后,三個兒子不讓他們二老看孫子,也很少回大雜院這邊。
老大媳婦:“媽,我聽說你要去工作了,明天我領你去買兩身衣服,正好我攢了一些布票。”
徐嬸的大兒媳婦有工作,她巴不得她婆婆去工作。老倆口都有工作,又花不完這么許多錢,以后他們借錢可就方便多了。正好她最近看上了兩間房子。
“不用,我又不是去坐辦公室的,我是去食堂洗菜切菜的,用不著穿那么好。”
老大兒媳:“那也該慶祝一下,那我明天去扯兩身布料,等您休息的時候我再去買兩個豬蹄燉黃豆,您最喜歡這個。”
徐嬸現在想得可明白,錢財這種東西他們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誰對他們好,哪怕是虛情假意的,她就愿意多給人一些。畢竟有的人連虛情假意都不愿意。
果然,老二媳婦和老三媳婦一開口就不討喜。
老二媳婦:“媽,你一把年紀了就在家里享福吧,上班還是我們年輕人來干吧?”
老三媳婦忙跟上:“是啊,媽,不如讓我代替你去上班吧,我把工資都給你。”
徐嬸懶得跟她們拉扯:“你們不用打我的算盤了,我這不是正式工,就是一個臨時工,還不能轉讓給其他人。你們要是不信,就出去打聽打聽,咱們大雜院里還有其他人。”
“別說我沒有給你們機會,早兩天我身體有點兒不舒坦,我想讓你們倆個代我去,你們卻推三阻四的,最后還是我帶病去干活的。”
徐大爺給徐嬸拼命地使眼色,想讓她委婉點說。
徐嬸半點兒不鳥他,她現在有工作有福利,她理這個糟老頭子做什么?!
徐嬸的兩個兒媳婦氣沖沖地走了,大兒媳婦卻笑嘻嘻地走了,約了休息日再碰面。
徐嬸去水管子那接水,撞上了宋母。
宋母陰陽怪氣地嘲諷道:“半只腳踏都踏進棺材里還要出去上班,鬧得家里不得安寧,小心以后老了都沒人養老送終。”
徐嬸撇嘴:“我兩只腳都還沒踏進棺材里,正是拼搏的年紀,至于你,天天給崔家人做牛做馬,恐怕都不止半只腳邁進棺材里了吧?”
宋母操持著崔家人的三餐,還要給他們洗衣服,還要打掃家里,就連出來說八卦也要被崔大爺擺著臉教育。要是她不聽,崔大爺就回崔家屋子里去住,她沒錢沒工作,只能求著哄著崔大爺回來。
而宋母一雙親生兒女,女兒宋采薇沒回過家,聽說流產后一直沒還上,在婆家的日子也不好過。兒子宋摯安靠打掃公廁才能賺點兒生活費,天天帶著一身的屎尿味兒,還帶著陳年攪屎棍回家睡覺。
宋母和崔家人要是敢動他的東西,宋摯安就跟人拼命。宋母被打了好幾次,也學乖了,當作沒這個人。
宋母想起自己過的日子,張了張嘴,沒發出一點兒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