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鄞州被她這話氣笑。
但卻沒有再阻攔她。
可也沒有離開。
他看著南姻極其認真的給躺在床榻上的男人檢查,手下沒有一點超出醫治范圍的動作。
低垂下眼時,精致的小臉是緊繃的,輕輕蹙著眉,轉臉又認真的在本子上記錄著什么。
發絲垂下,光影落在她的側臉,沉穩,絕美,理智,且有能力。
沒有男人不喜歡這樣的女子。
尤其是已經身處高位的男人……
霍鄞州沒有移開眼,他知道,他是有些心動了,可那還遠遠到不了愛的程度,他也不會愛任何人。
只是,南姻越來越合適他,適合陪他走下去,走到那個位置上去,讓他這一路,不必高處不勝寒。
南姻給燕王檢查完了,就好像沒有看見霍鄞州,拿著藥箱轉身就出去。
交代完了細枝末節,這就要走。
霍鄞州過去,接過了藥箱,沒什么言語,抬手擋著所有人的面,滿是占有欲的握住南姻的腰,帶著她離開。
南姻沒有掙扎,因為她知道,掙扎也是無用,沒必要費力氣在這上面,霍鄞州不會叫她如愿。
可這樣的舉動,叫看到的人詫異。
“兩人這是要和好嗎?”裴覬忍不住問醫祖。
醫祖皺緊眉頭:“不知道……若是明王有心,那估計不會有女子能擋得住……何況,兩人之間最大的癥結在南晴玥,明王只要狠狠心,處理了南晴玥,或許南姻……或許她會回心轉意也說不定!”
畢竟,滿京城都在傳,霍鄞州寵著南姻。
醫祖嘆了口氣,轉頭巡視了一圈:“小芙兒呢?”
裴覬這才反應過來,從剛才到現在都沒有見到小芙兒,要是換了平時,聽見南姻回來,小芙兒馬上就來了。
彼時,馬車上。
南姻不肯上霍鄞州的馬車,轉身要朝著自己馬車過去。
霍鄞州沒有給她選擇的余地,直接將她打橫抱起,進了馬車。
她不掙扎,就這么順從的隨他。
霍鄞州卻是不高興的。
“怎么了?”他溫了幾分嗓音,轉臉問她。
南姻:“這就是你所謂的補償是嗎?給我我不要的東西,逼著我坐在我不想要的位置上。”
“王妃,我希望你明白,我是為你好?!被糅粗莅櫨o了眉。
“你現在同本王和離,以你現在的通天醫術,馬上就會淪為皇帝的棋子,不是皇帝的,也會成別人的。無權無勢沒有依靠,沒人為你撐腰做主,你能干干凈凈走的出進京城?知道醫祖為什么投靠燕王嗎?知道那些厲害的人為什么要加入門派,做別人的門客?王妃,這世道的路,沒你想的那么平,也沒你以為的那么好走?!?p>他想,既然是要拉著她往前走,何妨將事情利弊告訴她,教她。
可是南姻不領情:“我這半生的風雨刀劍,難道不是你給我帶來的?你說的這些不是你應該操心的事情。哪怕我跟醫祖一樣投靠燕王府,那又如何?”
霍鄞州的目光徹底沉了下去。
她寧愿去找別的男人做依靠,她也不愿意安心的留在他身邊。
“看來你是下定決心的要和離,哪怕本王給你什么,你都不會改變主意。很好,那從現在開始,你自己在你的私宅好好過,本王要看看,一個躺在床榻起不來的活死人,能給你什么庇佑。”
霍鄞州松了手,讓南姻下去。
“我讓你去試試,沒有本王的日子是如何的,但本王依舊不會同你和離。南姻,你會有來求本王的時候?!?p>便是先前他讓那個跟隨在南姻身邊,保護南姻的馬奴,也被調遣離開。
南姻站在潮濕的街巷,看著馬車遠去,她轉身,走的頭也不回。
求他?
死也不能!
“我們走!”南姻吩咐晚棠。
她離了霍鄞州,只會更加好過!
兩人才轉身,上了馬車,就聽見了外面傳來裴覬的聲音。
裴覬找來,眼中有焦急:“王妃,可有見到小芙兒?我們找遍了王府,都沒有找到?!?p>南姻忽然就想到霍鄞州的話——她會有去求他的時候。
是霍鄞州做的?
“裴覬,你去明王府問問明王,我帶著晚棠去找找?!?p>天快要黑了。
小芙兒不在燕王府,回去哪里。
落過雨的天原本就浸著一層暗色,天黑的時辰還不到,就已經開始看不見路。
南姻把書院這些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找不見!
回到私宅,收到的便是一封密信。
“好像是皇宮里面來的?!?p>南姻接過晚棠手中的信撕開。
上面之后簡短的四個字:“進宮太后”。
翻過信來,背后面還寫了:如果想要小芙兒安然無恙,不準驚動任何人。躲得過一時,躲不了一世!
這是抓了小芙兒,還要威脅她了!
南姻氣的想要撕了信,轉臉又把信遞給晚棠:“去把信交給燕王府那邊,再把此事宣揚開,尤其是去找太上皇,還有燕王的那些部下說這件事情。就說……太后因為不想要我救治燕王,成為明王的敵手,就故意暗綁了小芙兒威脅我!”
她就看看這件事情之后,太后還敢不敢弄這一出!
簡直是把她當包子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上門。
“我費盡心思救好了這個老巫婆,她非但不感激就算了,我也沒指望她感激,可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不說實話,不該綁了小芙兒威脅我!”
她現在,還有什么好忍的,直接干!
“那咱們現在還進宮嗎?”晚棠心驚膽顫:“若是太后真的因此對小芙兒下手,那可如何是好?”
“就是因為怕她下手,我們要偽裝順從,然后進宮。安撫住她,等著燕王那些部下,殺進宮去問問太后到底要怎么樣!只有這樣,才能一勞永逸,她才不敢動小芙兒也不敢打燕王的主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