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汀州幸災樂禍,“哈哈,我早就說了,我們偷偷把地圖藏起來,沒有人會知道。我們自己去研究,說不定更有研究價值。”
“現在被他拿走了,說不定他偷偷的找人尋寶去了。倘若說真是藏寶圖,還不如留在我們手上。最起碼,我們只是好奇,而不會貪圖寶藏?!?/p>
“……”湯喬允心腔一梗,更加郁悶。
現在李教授拿走了地圖。
即便她找到另外一半地圖,大概也沒有機會親自解開地圖中的秘密。
“現在后悔了吧?”
“……也沒什么后悔,只是有點遺憾。我父母研究了一生,都沒有研究明白。原本以為我能完成他們的遺愿,沒想到……”
“哈哈…”顧汀州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們可以繼續研究啊?!?/p>
“地圖都被拿走了,還怎么研究?”
“真笨!”顧汀州嗤笑一聲,隨即將相機遞給她。
“這是什么?”
顧汀州湊近她耳邊,神秘兮兮的說:“我剛剛已經把地圖拍下來了!”
噗。
湯喬允看著顧汀州遞來的相機。
手指頓了頓。
點開相冊的瞬間,她的眼睛倏地亮了起來。
屏幕里的照片非常高清。
把羊皮卷上的紋路拍得一清二楚,連“鷹嘴峰”旁辦,幾道細如發絲的支流標記都沒漏掉,比她之前用放大鏡看的還清楚。
“你……你什么時候拍的?”她抬頭看他,語氣里滿是驚喜,剛才的郁悶瞬間散了大半。
顧汀州挑了挑眉,往椅子上一靠,一副“我早有準備”的模樣:“昨天你對著地圖研究的時候,我趁你沒注意,偷偷拍的。”
“本來是想著萬一后續要比對,能有個參考,沒想到今天真派上用場了?!?/p>
他頓了頓,又湊過來,指尖點了點相機屏幕:“你看,這半張地圖的邊緣有個缺口,弧度很規整,要是和你家玉骨匣里的另一半拼上,肯定能嚴絲合縫?!?/p>
“咱們現在有照片,就算沒有原地圖,也能先對著云城的地形,大概標出位置?!?/p>
湯喬允捧著相機,指尖輕輕劃過屏幕上的地圖,心里又暖又軟。
她之前還覺得顧汀州總愛瞎鬧。
沒想到,他居然這么細心,比她想的更周到。
“可是沒有原地圖,只靠照片,會不會有誤差?”她還是有點擔心,考古研究最講究精準,差一點都可能差出老遠。
“放心,我拍的時候特意用了相機的微距模式,還標了比例?!?/p>
顧汀州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條,上面是他根據照片畫的簡易比例圖,“你看,每厘米對應實際距離多少米,我都算好了?!?/p>
“等你回家把玉骨匣里的另一半地圖找出來,咱們對著這比例圖一拼,就能算出大致坐標?!?/p>
湯喬允看著紙條上整齊的字跡。
又看了看顧汀州眼里的笑意,忽然覺得,就算李教授帶走了原地圖,也沒關系。
有眼前這個人陪著她,拿著這張照片,照樣能一步步解開父母沒完成的謎團。
“那……咱們現在就開始比對?”她抬頭問,語氣里帶著期待。
“當然!”顧汀州立刻坐直身子,從背包里翻出云城的地形地圖,鋪在桌上,“你記不記得你家玉骨匣里的紋路?大概和這半張地圖能對上多少?”
湯喬允湊到桌前,指著相機里的照片:“我家玉骨匣的內壁好像有類似‘月牙河’的標記,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和這半張能接上……”
兩人頭挨著頭。
一個拿著相機比對細節,一個對著地形圖標注位置。
宿舍里的光線慢慢暗下來,卻沒人想起開燈。
此刻。
地圖上的每一道紋路,都像在指引著他們,朝著那個藏了千年的秘密,又近了一步。
“對了,我得盡快回澳城一趟?!睖珕淘释蝗惶ь^,指尖還停在相機屏幕的地圖缺口處。
“玉骨匣放在湯家地庫的保險柜里,只有回去才能取出來。咱們得拿到另一半地圖,才能知道完整的坐標。”
說完。
她心頭一緊,渾身無意識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回家澳城。
她怕又被宮北琛盯上。
宮北琛是的病態瘋子,她想起他就不寒而栗。
顧汀州立刻直起身,眼神里滿是認真:“我跟你一起去。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而且,路上咱們還能再對著照片琢磨琢磨地圖細節?!?/p>
湯喬允愣了愣,下意識想拒絕:“你還是別去了,你……和宮北琛鬧成那樣。你去澳城,萬一遇上他……”
顧汀州聽了,臉色更加凝重,“允兒,我和他之間早晚都有一場硬仗要打?!?/p>
“這次回去澳城,順便可以看看進度怎么樣?”
“進度?什么進度?”湯喬允一臉驚愕!
顧汀州神秘一笑,“當然是將他送進監獄的進度?!?/p>
“……”湯喬允心腔一炸,驚恐的看著他。
之前他說要將宮北琛送進監獄。
她還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
沒想到,他居然來真的。
“顧汀州,宮北琛是個瘋子。和他作對的人,不會有好下場的?!?/p>
“你千萬不要再去澳城,更不要再招惹他?!?/p>
顧汀州看著湯喬允滿眼的擔憂。
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語氣堅定卻又帶著安撫:“我知道他是瘋子,但瘋子也得有瘋子的下場。我不會像以前那樣沖動硬碰硬,早就找了律師和私家偵探,收集他非法轉移資產和打壓對手的證據,現在就差最后一點關鍵材料了?!?/p>
他頓了頓。
指尖蹭過她緊繃的眉梢,又補充道:“這次去澳城,我主要是陪你取玉骨匣,順便讓偵探把最新的證據帶過來,不會主動去找他麻煩?!?/p>
“而且有我在你身邊,他要是敢來騷擾你,我還能護著你,總比你一個人面對強。”
湯喬允咬著唇,心里還是發慌。
她忘不了宮北琛之前看她的眼神,像毒蛇盯著獵物,陰冷又偏執。
可看著顧汀州眼里的認真。
她又知道,自己勸不動他。
他決定的事,從來不會輕易放棄。
“那你答應我,一定要小心,不許單獨行動,不管去哪兒都要告訴我。”她最終還是松了口,語氣里滿是妥協。
顧汀州立刻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放心,我保證全程跟你‘綁定’,你走哪兒我走哪兒,比保鏢還盡責。”
“而且咱們這次去得快,取了玉骨匣就走,盡量不跟宮北琛碰面。”
“……嗯好?!?/p>
顧汀州又拿起相機,點開地圖照片:“咱們現在先把要帶的東西列個清單,明天一早就出發。你要不要提前跟傭人說一聲,讓他們幫忙準備好鑰匙?”
“不用!”
“那明天就去請假,我們下午就出發?!?/p>
“好。”
“今晚早點睡吧。”
入夜。
湯喬允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顧汀州躺在地鋪上,倒是睡得很香。
“唉~,希望一切都順利。”
第二天。
湯喬允和隊長請了十天長假,下午和顧汀州一起離開了考古隊。
……
澳城。
宮氏集團。
安迪正在向宮北琛匯報,“宮總,收到最新消息,湯小姐目前已經偷偷抵達澳城?!?/p>
“和她一起來的,還有顧汀州。”
宮北琛坐在真皮轉椅上,眼底充斥著濃烈的唳氣和殺氣。
“呵~,居然還敢來澳城。”
一想起湯喬允這段時間和顧汀州形影不離。
他心中就像被打翻的醋缸,幾乎酸到了骨頭縫里。
“宮總,要對他們發難嗎?”
宮北琛倒仰的眼尾一驟,臉色陰的能滴出水,“暫時不要打草驚蛇,也不要驚動他們,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么?”
“好的?!?/p>
“下去吧!”
“是?!卑驳瞎Ь淳狭艘还?,推出了辦公室。
“湯喬允,顧汀州,看來你們還真是愛的深沉啊……”宮北琛心中翻騰著怒火,五指攥的咯吱咯吱亂想。
“嘟嘟嘟…”
電話響了起來。
宮北琛皺眉看了一眼,是安杰打過來的。
“喂?!?/p>
電話那頭,傳來安杰恭敬又小心翼翼的聲音,“宮總,唐小姐約您下午去喝下午茶,還說有好消息要告訴您,讓您務必親自去?!?/p>
“煩死了?!睂m北琛眉頭皺的更緊,根本不想理會唐泳恩。
可惜…
唐泳恩牛皮膏藥一樣,粘上就甩不掉。
她一天至少要給他打十幾個電話。
他懶得和周旋,基本上都是讓安杰冒充他應付唐泳恩。
“宮總,之前已經連著推了唐小姐五六次。如果再不去,她怕是要起疑心了?!?/p>
“行了,我知道了。跟她說一聲,下午兩點,我在那里等她?!?/p>
“好的,宮總?!?/p>
……
下午兩點。
咖啡館的靠窗位置。
唐泳恩穿著一身淺咖色連衣裙,不時嬌羞的笑幾聲。
見宮北琛推門進來,立刻起身迎上去,臉上帶著刻意裝出的溫柔笑意:“北琛,你終于來了,我等你好久了?!?/p>
宮北琛拉開椅子坐下,英俊絕倫的臉上擠出一抹溫笑:“說吧,什么好消息?我時間有限?!?/p>
唐泳恩咬了咬唇,直接坐在他的大腿上,“你猜一下?”
宮北琛愣了幾秒,“呵~,我猜不出來?!?/p>
唐泳恩嗔了他一聲,嬌羞地將孕檢單推到他面前,指尖輕輕覆在小腹上:“北琛,你看……我懷孕了,是你的孩子?!?/p>
“……”宮北琛一驚,目光落在孕檢單上。
上面的“陽性”字樣格外刺眼。
他皺緊眉頭,眼神瞬間冷了下來,語氣里滿是質疑:“我的?別跟我開這種玩笑?!?/p>
“我沒有騙你!”
“真的是你的,而且,人家只跟你上過床?!碧朴径鞫轮?,嬌軟軟的勾著他的脖子。
之前在游艇上。
宮北琛讓安杰和她上了床。
此后,兩人又約了幾次。
當然了。
每次都是同樣的套路。
先把她灌的半醉不醉,然后讓安杰和她上床。
所以,她懷的孩子是安杰的。
“呃~”宮北琛腦仁嗡嗡響。
就算他知道孩子不是他。
但她不知道。
而且,她現在還有利用價值,只能先暫時安撫她。
“……這個消息好突然,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p>
唐泳恩臉色一白,嬌嗔的說:“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對我和孩子好。北琛,我們結婚吧,我會好好照顧你,照顧這個孩子的?!?/p>
“結婚?”宮北琛訕笑一聲。
“怎么?難道你不想跟我結婚?你不是跟我說,你會跟你那個老婆離婚,然后和我結婚的嗎?”
“嗯~,現在太突然了,也總得給我時間做準備?!?/p>
“我不管,你必須盡快和你老婆離婚,然后和我結婚?!?/p>
宮北琛腦仁一疼,“給我點時間好嗎?”
“要多久?”
宮北琛沉頓半晌,故意愁眉苦臉,“泳恩,我也想跟你結婚。但現在,我不想害了你?!?/p>
“顧汀州一直在針對我,我的是事業很不安穩。你這個時候嫁給我,只會委屈了你自己?!?/p>
“我不怕的,你要是跟我結了婚,他肯定不敢再找你麻煩。他如果找你麻煩,我絕對不會放過他?!?/p>
宮北琛佯裝一臉感動,“我當然知道,但是,我畢竟是個男人,我的事情還是我自己解決?!?/p>
“你能悄悄為我做這些事,我已經非常感動。請給我點時間,等我處理完,一定會給你個交代?!?/p>
“那你不要騙我?”
“怎么會呢?”宮北琛一邊說著,一邊從旁邊拿出一個限量版愛馬仕鉑金包遞了過來。
“再耐心等等?!?/p>
唐泳恩接過包,心里像灌了蜜一樣,“那好吧,我就再給你一個月時間,夠了吧?”
“嗯,先看看吧……”
宮北琛是個渣男鼻祖。
做不到的事,他從來不會輕易承諾,說句謊話和找起借口信手拈來。
忽悠唐泳恩,簡直像忽悠傻子一樣。
……
而此時。
湯家珍寶地庫。
湯喬允取出玉骨匣。
果不其然。
兩個玉骨匣是一對。
顧汀州用同樣的方法,輕而易舉打開了玉骨匣。
“允兒,這里真的也有一張地圖?!?/p>
湯喬允目瞪口呆,第一次用崇拜的眼神看著他,“天吶,顧汀州,你好厲害呀!沒想到,你這么容易就打開了?”
“那當然,我可是世間最后一位天才。”
顧汀州將兩張羊皮卷拼在一起。
完整的地圖展開時,兩人同時眼前一亮。
湯喬允看著完整的地圖,恍若夢中。
心里的石頭終于落地,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太好了,爸媽的遺愿,終于要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