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城宴冷笑:“我原本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畢竟我親眼看見她斷氣的。”
可后來,他去帝都出差,無意間見到了那女人。
調(diào)查之后才知道,原來對方是假死。
甚至離開他之后,又傍上了一個有錢人。
老夫人道:“那女人是學(xué)醫(yī)的,弄點讓人假死的藥并不難,你進(jìn)不了族譜,最該恨的不是我們,而是你那個精于算計的媽!”
司御安猛地跌坐在地上。
他的信念,在這一刻像是高樓傾倒般,徹底崩塌了。
“不會的,不是這樣的,你一定是在騙我!”
他嘶吼著反駁,然而下一秒,司城宴直接掏出手機,將相冊里保存的照片找出來,遞到了他面前:“是真是假你自己辨認(rèn)。”
“小安,你已經(jīng)20多歲了,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斷。”
照片里,女人穿著時尚,打扮精致,和他記憶中的女人,樣貌幾乎如出一轍。
唯一的區(qū)別,大概就是那張臉能明顯看得出歲月的痕跡。
他不敢置信地愣在原地。
許久之后,猛地大笑出聲,只是笑聲中充滿了被欺騙和背叛后的蒼涼。
既然要拋棄他,又為什么要生下來?
*
司御安被帶走后,老夫人對司御寒和秦嫵道:“餓了吧?我讓廚房將飯菜端上來。”
秦嫵揉了揉空蕩蕩的小腹,笑著答應(yīng)下來:“謝謝奶奶。”
對上她又甜又軟的笑,老夫人心里的郁氣都散了不少。
還是阿嫵懂事。
其他那幾個都是來討債的。
她從沙發(fā)里站起來,帶著秦嫵一起往餐廳的方向走去,“還是我們阿嫵最省心,我這一把老骨頭,可經(jīng)不起折騰!”
聽到這句話,司城宴緩緩低下了頭。
心里泛起一陣?yán)⒕巍?/p>
“對不起。”
是他沒教育好小安,才讓他走歪了路。
當(dāng)初對司御安隱瞞他母親的事,就是不想讓他受傷,怕他因為母親的自私和拋棄陷入痛苦。
沒想到反而適得其反。
司御寒沒有接受他的道歉,而是淡淡說了句:“收拾好你的爛攤子,別再有下次。”
再有下次,他絕不會手下留情。
哪怕對方是他的父親。
司城宴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然而司御寒卻沒有聽下去的意思,轉(zhuǎn)身直接走了。
留下司城宴獨自站在原地。
餐廳里,很快傳出老夫人和秦嫵交談的歡快聲音。
秦嫵不知說了什么,竟然將老夫人逗得樂不可支,笑得非常開心。
這時,肩上忽然一沉。
司城宴轉(zhuǎn)身看去,就見大哥司城恩不知何時走了過來,重重拍了下他的肩:“大哥知道一碗水端平很難,但……你也要考慮阿寒的處境。”
“如果沒有阿嫵,恐怕這一次……他根本撐不過來。”
司御安……是想要了司御寒的命。
光是這一點,他們司家就永遠(yuǎn)無法原諒,更別說進(jìn)司家的族譜了。
司城宴朝著餐廳的方向看去。
司御寒那張和他有幾分相似的側(cè)臉棱角分明,深邃而立體,卻帶著令人難以忽略的蒼白。
盡管已經(jīng)解了毒,但這些年,司御寒的身體虧空的厲害。
想要徹底痊愈,還得花時間去調(diào)養(yǎng)。
都是他這個父親不稱職。
他張了張嘴,嗓音說不出的嘶啞:“大哥,恐怕阿寒不會原諒我了,歸根結(jié)底是我把他害成這樣的。”
徐晚儀是為了讓他多回家,才會想出下毒的辦法。
他為了別的女人,和家里鬧翻,害得司御寒這個婚生子,被外面的人嘲笑。
也是因為他的縱容,司御安才敢有恃無恐,買通盛霆的人給他下藥,害得他突然毒發(fā)。
都是因為他……
司城恩嘆了口氣,安慰道:“現(xiàn)在還不晚,既然知道錯了,那就好好彌補。”
司城宴的眼神逐漸堅定。
他握緊了雙拳,道:“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餐廳里。
司御寒一邊吃,一邊給秦嫵夾菜:“多吃點,不是一直惦記劉廚師做的蝦球?”
秦嫵笑著揚起小臉,朝他張開嘴:“啊……喂我!”
司御寒手里的筷子打了個轉(zhuǎn),將蝦球遞到她唇邊。
秦嫵“嗷嗚”一聲,咬住蝦球。
蝦的鮮香混合著油炸的氣息,在唇齒間彌漫開,秦嫵滿足地瞇起眸子,“吼吼次!”
司御寒看著她鼓起的臉頰,隨著咀嚼的動作一鼓一鼓的。
跟個小倉鼠似的。
他頓時覺得有些手癢,沒忍住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白皙柔軟的臉頰上戳了戳、
女孩臉蛋白皙嬌軟。
跟白軟軟的湯圓似的。
稍微一戳,就陷下去一個小小的窩,秦嫵抬起頭,控訴地瞪向他,拍開他的手:“吃你的飯!”
司御寒手被拍開也不惱,反而嘴角含笑。
“多吃點,你太瘦了。”
前兩個月好不容易養(yǎng)出來的肉肉,這幾天全都掉回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養(yǎng)回來。
秦嫵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很瘦嗎?沒有吧。”
她明明感覺自己胖了!
蘭姨每天堅持不懈地?zé)醺鞣N補湯,變著花樣地做,她感覺再喝下去,就得營養(yǎng)過剩了。
但……蝦球真好吃。
等吃完這頓,她再控制飲食!
吃完飯,老夫人想留他們晚上在老宅住下,卻被司御寒拒絕了:“以后再說吧,我們在這您恐怕休息不好。”
老夫人沒再勸,嘆了口氣道:“御安的事,你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不需要顧忌什么。”
“好。”
司御寒低聲應(yīng)下,牽著秦嫵的手離開。
就算老夫人不說,他也絕不會放過司御安。
而且就算什么都不做,司御安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毒是解了,但司御安的沒有。
光是每個月至少發(fā)作一次的毒,就能把他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司御寒腳步忽然一頓,灼灼目光落在秦嫵身上。
秦嫵疑惑地抬起頭:“干嘛這么看著我?”
司御寒將她摟進(jìn)懷里,淺淺勾唇:“就是突然覺得,我娶到了個寶貝。”
秦嫵輕哼了兩聲,傲嬌道:“你才知道?”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男人胸膛上戳了戳,“司先生,你的寶貝現(xiàn)在不想走路了,能不能抱抱?”
司御寒輕笑出聲。
“好。”
他話音落下,立刻彎腰將小姑娘打橫抱了起來,大步走進(jìn)了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