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樂部周邊都已經(jīng)被保鏢控制,沒有一人靠近。
陸讓和商蕪坐上車,回公寓。
路上,商蕪手機(jī)震動了下。
是商云深發(fā)來的消息。
【媽心臟不舒服住院了,你來看看嗎?】
商蕪心里一緊,下意識抽了口氣。
下一秒,她強(qiáng)忍著擔(dān)心,找出微信里一個聯(lián)系人推送給商云深。
【心外科的專家,很厲害,我曾經(jīng)找他看過心悸,你找他給母親檢查一下。】
過了片刻,商云深回復(fù):【你真的不來看看嗎?】
商蕪神色復(fù)雜:【我和她已經(jīng)不是母女了,沒有去看她的義務(wù),哥,拜托你好好照顧她吧。】
她與母親沒有緩和關(guān)系的辦法。
在陸讓這件事上,她永遠(yuǎn)不會退讓。
商蕪呼出口氣,冷不丁看到陸讓正若有所思地望著手機(jī)屏幕,連忙關(guān)掉手機(jī)反扣在腿上。
陸讓笑笑:“我都看到了。”
商蕪眼神閃爍:“我媽應(yīng)該是一點小毛病,不至于被我氣出心臟病來,我會讓我的醫(yī)生去看看的,你別多想。”
陸讓眸光晦暗:“我只是在想,該怎么做,才能對得起你為了我做出的犧牲。”
商蕪愣了下:“你……”
話還沒說完,陸讓就打了通電話。
接通后,他道:“上次我提的事可以去辦了。”
商蕪好奇:“什么事?”
陸讓微微勾唇:“很快你就知道。”
車到達(dá)公寓。
千玨下車,為他們開車門。
“商小姐,你的行李已經(jīng)有人打包好送過來了。”
他眼里浮現(xiàn)一抹異樣,故作無意問:“你陪著少爺住,還是自己單獨住一間房?”
陸讓冷眼掃向他:“她自己睡。”
千玨閉緊嘴,不吭聲了。
商蕪不知道他們這是什么意思,確實也沒想過和陸讓這么快同床共枕。
她扶著陸讓進(jìn)去,剛坐在客廳里喝了口水,手機(jī)忽然開始振動。
商蕪接通,里面?zhèn)鱽砟腥说穆曇簟?/p>
“商小姐,你能接受我們裕龍傳媒的采訪,講講你是怎么和玉家少爺談戀愛的嗎?只要你接受我們的獨家采訪,以后裕龍傳媒無條件為你服務(wù)!”
商蕪吃了一驚:“你,你胡說什么?我什么時候和……”
話音未落,她看到陸讓含笑的眸子,瞬間什么都明白了。
商蕪掛斷電話,點開新聞榜,點開爆了熱度的那條。
是玉氏家族用來宣布公開消息用的一個社交賬號,上一條還是三年前宣布貨物通關(guān)協(xié)議。
現(xiàn)在時隔三年,發(fā)布的動態(tài)只有一句話。
【我女朋友,商蕪。】
后綴是玉家少爺,陸讓。
商蕪呼吸一滯,緩緩睜大眸子。
她做夢都未想到,陸讓將他的身份和戀情同時公開了。
陸讓的那句話突然在腦海里浮現(xiàn)。
“我該做什么,才對得起你做出的犧牲。”
他能想到的回報,就是打破玉家多年來低調(diào)行事的作風(fēng),高調(diào)官宣,無所顧忌地告訴所有人,她是他的女朋友。
懸著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穩(wěn)穩(wěn)托住,商蕪眼眶有些熱,笑了笑,指尖抵住陸讓的下巴,吻住他的唇。
“少爺,我給你拿了……”
千玨拿著藥走進(jìn)來,看到這一幕,臉色變了變。
商蕪想要退開。
陸讓睜開眸子,掌住她的后腦勺,一記警告的眼神掃向千玨。
千玨感到背脊發(fā)涼,立刻放下藥,迅速離開為他們關(guān)上公寓大門。
商蕪不好意思地推了推陸讓。
陸讓不舍地追吻她兩秒,才放開她。
“你這樣公開身份,不會有什么影響嗎?”商蕪氣息不穩(wěn),還不忘擔(dān)心這個。
玉家多年來壟斷了皖湖的水上生意,就算人人懼怕忌憚他們的地位,也不乏一些有心之人想要故意使壞。
因此,玉家多年來都有一條不成文的規(guī)定,那就是不許對外輕易透露他們的身份信息。
更有些人,處心積慮想要攀附玉家,如果陸讓公開身份被人盯上,那他做律師以及在哪里上大學(xué)的所有經(jīng)歷履歷都會被扒出來。
想要蓄意接近玉家的人,也就有了可以下手的機(jī)會。
陸讓并不在意這些,連眼神都未有絲毫波動。
“玉家的規(guī)矩是以前那幫人定的,以后我是玉家繼承人,以后的規(guī)矩由我來定。”
“我沒必要像從前的玉家人一樣隱藏身份,玉家又不是做了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坦坦蕩蕩出現(xiàn)在臨城又怎樣。”
“只要有我在,玉家沒有人能動。”
商蕪微微放下心,點頭,“那就好,只是你這件事情都沒跟你父親商量一下,還有玉家那些族老,他們不會生氣嗎?”
“我已經(jīng)提前跟他們打聲招呼,他們沒有任何人有意見,對我們的唯一訴求,就是解決碼頭那邊所有麻煩,我們就可以回皖湖簽婚書。”
陸讓目光灼灼,望向商蕪。
他還沒開口,商蕪就已經(jīng)知道他想要說什么了。
她點了下頭:“我會證明我的能力足夠與你般配,可以跟你并肩站在最高處,撐得起整個家族。”
陸讓低聲安撫:“別有壓力,我?guī)湍愣档祝a頭那邊,所有的事情你都可以放開手去做,哪怕闖禍了也無所謂。”
商蕪笑笑,心里卻并不像他說的那般輕松。
除了陸讓的父親,之前玉家從來都沒有找過外人當(dāng)玉家的掌權(quán)人。
她知道陸政當(dāng)年也是拼了命的證明工作能力,才勉強(qiáng)撐起整個玉家。
即便如此,這么多年來,玉家好些人也都是不服他。
她的處境,某種程度上來講跟陸政是一模一樣的。
她并不是玉家親自選定的聯(lián)姻人選,沒有得到玉家人的認(rèn)可。
唯有證明能力這一條道。
她不能出錯,不能覺得有陸讓堅定不移的選擇她,為她兜底,就可以肆無忌憚去做任何事情。
總之接下來是有的忙了。
她一定會成為當(dāng)之無愧的玉家夫人,至于家里這邊……
她也相信,母親總有一天看到她跟陸讓過得好好的,沒有因為陸讓的病情受到什么影響,就會嘗試著放下偏見,主動求和。
當(dāng)然,如果家里一直不肯低頭,那她也不會回去的。
商蕪正胡思亂想著,就接到了湯雪莉的電話。
她起身走到旁邊。
一接通,湯雪莉震驚的聲音立刻傳來。
“商蕪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你什么時候都跟玉家少爺談上了?你也不跟我說一聲!你這什么意思啊!”
湯雪莉難為情的不得了。
一想到自己還在商蕪面前不止一次說什么接近玉家少爺,勾搭人家聯(lián)姻的話,就面頰發(fā)燙。
商蕪笑了。
她輕聲道:“抱歉,我之前也是出于考慮保護(hù)他的身份,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你,你別生我氣。”
“我沒有生氣,只是沒想到你身邊一直跟著的律師就是玉家少爺,我之前還說了很多那什么的話,你不會介意吧?我那是口嗨,可沒想勾搭你男朋友。”湯雪莉支支吾吾的,有些緊張。
商蕪立刻解釋:“我不會生氣的,我也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要把我當(dāng)成不能得罪的人,我們還和以前一樣是無話不說的朋友,不因為我是玉家少爺?shù)呐笥丫陀兴淖儭!?/p>
湯雪莉笑了,同時也放松下來。
“當(dāng)然,你現(xiàn)在可是玉家少爺?shù)呐笥眩瑢碚劵檎摷蘖耍褪怯窦曳蛉耍阒肋@個身份有多打那些人臉嗎?”
“蘇婷婷那幫人明里暗里的一直在嘲諷你沒人要,說什么你會貪圖那些富二代的家產(chǎn),會把人家的錢和家產(chǎn)都奪走,結(jié)果呢?”
“呵,能做玉家少爺?shù)呐笥眩瑝焊簿筒幌『边@些人的什么家產(chǎn)公司!你做到了像你說得那樣,找的是全臨城比這些富二代更有權(quán)有勢的人,我都要看看蘇婷婷還敢不敢在你面前耀武揚威!”
商蕪勾起紅唇:“我知道這些天你替我憋屈,我又何嘗不是,放心這些人我都會整治的。”
電話掛斷之后,她回頭沖陸讓眨了眨眼。
“今天下午我能出去辦點事情嗎?很快回來。”
陸讓似笑非笑看著她。
“辦什么事?”
“大概就是仗著你女朋友的身份出去興風(fēng)作浪一下,你不會介意吧?”商蕪挑挑眉。
陸讓有些失落:“你不帶我去嗎?我想跟你一起。”
“不行,你受傷嚴(yán)重,應(yīng)該在家里面休息,別到處亂跑了,這幾天先把你的身體養(yǎng)好再說。”
商蕪不由分說將他扶到房間里去,把他想秀恩愛的心思狠狠按下。
下午,她開著跑車出門。
湯雪莉已經(jīng)將那幫人都聚集在包廂里。
她一句商蕪要見,沒有人敢不來,沒有人敢得罪這位曾經(jīng)他們又怕又看不起,如今卻要恭恭敬敬,不敢為難的存在。
商蕪?fù)崎_包廂的門進(jìn)去時,就看到一群千金少爺們?nèi)紘梢蝗ψ谏嘲l(fā)上。
每個人像是幼稚園里的孩子,乖巧到甚至雙手交疊都是統(tǒng)一的姿勢。
看到商蕪,他們臉色變了,立刻拘謹(jǐn)?shù)钠鹕硐蛩龁柡谩?/p>
“商小姐。”
“商小姐你來了。”
商蕪掃視一圈沒有看到蘇婷婷的存在,將車鑰匙丟在茶幾上,關(guān)上包廂的門走進(jìn)去。
“怎么今天的重頭人物沒有來?”
其中有一個人小聲解釋:“蘇婷婷知道你是玉家少爺?shù)呐笥阎螅蛧樀觅I機(jī)票要跑路了。”
商蕪頓覺好笑,抱著胳膊挑了挑眉。
“所以說,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去國外了?”
湯雪莉無語,“那就沒勁了,她跟狗一樣叫得最歡,現(xiàn)在她走了算怎么回事?”
話音剛落,包廂門被敲響。
商蕪回過頭看到兩個黑衣人帶著一個女人走進(jìn)來。
見那人是蘇婷婷,所有人都是一愣。
其中一個黑衣人開了口。
“少爺說這個女人想逃跑,特地送來給你助助興,隨便干什么都行,今天這里出了事他兜著。”
說完那黑衣人瞇起眼睛,兇巴巴的目光掃向每一個人。
他故意恐嚇:“少爺還說了,就算鬧出人命來也沒有關(guān)系,他有的是辦法拋尸。”
話落,所有人都是腿一軟,差點給商蕪跪下。
包廂里瞬間響起此起彼伏的求饒聲。
“對不起,對不起商小姐!之前是我屢次冒犯你背后說你壞話,我錯了!”
“千萬不要殺了我!饒了我吧,我以后不敢了!”
蘇婷婷更是面如死灰,做夢也沒有想到,商蕪居然不知什么時候勾搭上了玉家的少爺。
她只覺得前途一片灰暗,馬上就要被商蕪丟進(jìn)海里去喂魚,腿一軟跪在地上。
商蕪挑眉,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備受打擊的模樣,覺得可笑。
“我還沒讓你跪,你倒是自覺。”
蘇婷婷連忙跪好,拽住商蕪的衣袖晃了晃。
“對不起商蕪,我不該冒犯你,我再也不敢了,你讓我出國吧,我保證我以后再也不回來,我求你放過我行不行?”
商蕪的衣角被她拽得變了形。
她一個眼神遞過去,黑衣人將蘇婷婷扒拉開。
商蕪回身坐在沙發(fā)上。
“蘇婷婷,你一直嚷嚷著我沒人要,不論我怎么警告你,你都不消停,我覺得你是單身太久閑的,這件事說來也好解決?”
聞言,湯雪莉目光明亮,期待地望著她。
蘇婷婷猛地抬起頭,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她顫聲問:“你想對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