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序說完這番話,就帶著虞幼寧告退了。
兩人也沒有行禮,直接就離開了這干果鋪子。
直到走到了外面大街上,虞幼寧這才問楚淮序,“阿序,咱們直接就跑了,也沒有行禮,這樣真的好嗎?若是皇帝小心眼,覺得咱們這樣不恭敬,回頭想辦法給咱們穿小鞋可怎么辦?”
聽到虞幼寧這么說,楚淮序也跟著笑了起來,“幼寧放心,這皇帝現(xiàn)在有求于我們,不會隨隨便便給咱們穿小鞋的。
他剛剛自己不也說了嗎,這不是在宮里,不用講究那么多。現(xiàn)在對他來說,這咱們給不給他行禮,并不重要。咱們愿不愿意跟他合作,才是最重要的!”
虞幼寧想想,也覺得楚淮序這么說很有道理。
“那咱們要和他合作嗎?”虞幼寧又問。
楚淮序并沒有直接是與否,只是反問虞幼寧,“幼寧的心中是怎么想的?”
虞幼寧略微沉思了片刻,這才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我覺得...可以試試!”
若是他真心想要合作,最后自然是雙贏。
但若是這西涼皇帝心中還有別的打算,他們提前做好準備,也不至于太過吃虧。
不管怎么說,最重要的是先接觸一下看看。
畢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百勝。
“我和幼寧想的一樣,也覺得可以先試試!”
楚淮序說著,和虞幼寧相互看了看彼此,都笑了起來。
兩人直接回了驛站,回去之后,就把遇到西涼皇帝,以及和西涼皇帝的對話,全都告訴了眾人。
霍清塵的表情還是有些古怪的。
“要是西涼皇帝知道,你們兩個今天出去,就是故意釣魚的,也不知道心中會怎么想。”
那西涼皇帝以為自己是守株待兔,其實不過是虞幼寧和楚淮序故意釣起來的魚而已。
文相禮中肯道,“就算真的知道了,也不會如何想的!對于西涼皇帝來說,現(xiàn)在結果才是最重要的,過程如何并不重要!”
“按照你這么說,他現(xiàn)在把安國公主和拓跋若梨當成了心腹大患?”霍清塵問。
文相禮點頭,“這是自然,就算三國大比輸了,短時間內(nèi),對西涼也不會有什么太大的影響。可若是不除掉安國公主和拓跋若梨,那他屁股下面的皇位,可就座不穩(wěn)了。
西涼如何,他并不是非常地在意,他現(xiàn)在最為在意的,還是他自己的皇位穩(wěn)不穩(wěn)!”
文相禮這一番話,其實是有些不妥的。
這世上的皇帝,大多都是如此。
他這樣說,算是把所有皇帝的臉皮都給扯了下來。
若是被哪個皇帝聽到了,面子上過不去,說不定就會對文相禮出手。
但文相禮顯然不在意這些。
即便是當著楚淮序的面,仍舊是毫無顧忌的說出了這么一番話。
認識這么長時間,楚淮序早就知道文相禮是個什么樣的人了,對于文相禮會說出這樣的話,也絲毫不覺得奇怪,更不覺得生氣。
“文相禮說得不錯,既然決定了和西涼皇帝合作,那下午就讓流云去那干果鋪子一趟,先把西涼那些參加三國大比的人的資料拿到手。”
眾人聞言,對此沒有任何的意見。
到了下午,流云去了那干果鋪子一趟。
去的時候空著手,回來的時候,手中就多了一疊紙。
“這就是參賽人的資料了嗎?”
霍清塵嘴里說著,也湊了過來,滿眼好奇的盯著看。
流云恭敬地將東西遞給了楚淮序,這才退到了一旁。
虞幼寧也十分的好奇,走到了楚淮序的另一邊站定,低著頭朝著紙上看去。
等將幾張紙上的內(nèi)容全都看了一遍后,虞幼寧這才感慨道,“看來這西涼皇帝的誠意十足啊!”
總共七個參加三國大比的人,除了拓跋若梨之外,還有六個人。
這六個人的生平全都寫得清清楚楚。
不僅如此,甚至就連他們的家里情況,親朋好友,也全都寫在了上面。
見虞幼寧也看完了,楚淮序就將手中的紙給了霍清塵,讓霍清塵拿去給文相禮霍云安等人看。
直到所有人都將上面的內(nèi)容全都看完了,楚淮序這才沉聲開口。
“按照上面所說,西涼國參加三國大比的人,除了擁有窮奇的拓跋若梨之外,個個都出身不凡,能力也十分的出眾。最重要的是,這些人,基本都是安國公主挑的!
若是他們這次能贏,那他們包括他們的家族,都會因此受到獎賞,地位和之前相比,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這大概,也是皇帝寧愿輸?shù)羧龂蟊龋惨以蹅兒献鞯脑颉!?p>文相禮的看得快,此時也已經(jīng)看完了。
聽到楚淮序這么說,文相禮立即跟著點頭,“也難怪西涼皇帝如此迫切,若是照著眼下這情況發(fā)展下去,要不了幾年,他就真的被架空了。”
當過皇帝的都知道,若是手中的權利被架空,那就會成為一個傀儡皇帝。
最怕的不僅是成為傀儡。
最怕的是即便成了傀儡,也保不住自己的命!
刀都懸在脖子上了,馬上就要死了,自然是著急的。
霍云安面色凝重。
在幾人中,他的年齡最大,平日里也故意表現(xiàn)得更加沉穩(wěn)。
“不管西涼皇帝多心中怎么想的,大家還是要先注意自身的安全!這些人都不簡單,今年的比試究竟會怎么比,也并不清楚,所以大家還是小心再小心!”
聽到霍云安這話,包括楚淮序這個太子在內(nèi),全都認同地點了點頭。
時間一晃而過,轉(zhuǎn)眼就是五天之后。
三國大比,終于要開始了!
時隔五年,三國大比再次開始,參賽的人卻發(fā)生了不小的變化。
但有個人卻沒變。
那就是主持三國大比的人。
依舊是五年前的那個老頭兒!
老頭兒須發(fā)皆白,白色的衣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即便他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給人的感覺也是仙風道骨,甚至讓人不敢直視。
虞幼寧倒是沒有不敢看。
不僅看了,虞幼寧還盯著一直看,眼中滿是好奇之色。
這都五年過去了,她自己長大了很多,就連爹爹和娘親,都有了些許變化,
這個老頭兒,怎么卻一點兒都沒變?
還和當初一模一樣!
這也太神奇了!
虞幼寧不禁想到三國之上有神的傳說。
難不成這個老頭兒是神?
虞幼寧一直盯著老頭兒看,眼神沒有絲毫的掩飾,那老頭兒當然不可能感覺不到。
老頭兒也朝著虞幼寧看了過來,臉上滿是笑意,眼神也十分的平和。
“小丫頭,你怎么一直盯著我看?是幾年沒見,不認識我了嗎?”
“認識啊!”虞幼寧直接回答,“我就是在想,為什么五年過去了,你一點兒變化都沒有。”
老頭兒聽到這話,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他的笑聲十分的爽朗。
明明看起來一把年紀了,可卻聲若洪鐘,聲音一下飄出了老遠。
見他笑成這樣,且久久笑聲不停,虞幼寧皺了皺鼻子,小聲地跟身邊的楚淮序道,“我剛剛那話,到底有什么好笑的?他在笑什么?”
楚淮序微微搖頭,“不知道,大概是....吃得好,睡得好,所以心情比較好吧!”
老頭兒看見兩人說話,就漸漸地止住了笑聲,想要聽一聽,他們兩人究竟在說什么。
當聽清楚兩人說話的內(nèi)容后,老頭兒笑得比剛剛還要大聲了。
這兩個小家伙兒,還真是一對活寶!
怪的不兩人是天定的緣分呢!
還真的能說到一起去!
這虞幼寧不知道老頭兒心中在嘀嘀咕咕什么,見他笑個沒完,干脆打開了荷包,從里面拿干果往嘴里扔。
西涼盛產(chǎn)水果,多到吃不完。
但是新鮮的水果不易存放。
為了能將水果存放的時間更長一些,西涼的百姓就會將水果做成果干。
口感和新鮮的水果自然不同,但是也絕對不差。
不僅酸酸甜甜,還十分的有嚼勁,最重要的是方便攜帶。
這幾天,虞幼寧閑著沒事兒就會在塢城閑逛,買了不少的果干,以及各種堅果。
此時她腰上掛著的這些荷包里,每一個里面都是裝得滿滿當當!
見虞幼寧竟然這樣旁若無人地吃了起來,拓跋若梨撇了撇嘴。
都過去這么多年了,竟然還改不了這種窮酸相!
就像是一輩子沒吃飽過一樣,不論走到哪兒都要不停地吃吃!
也不看看現(xiàn)在是什么場合,竟然還在這兒吃!
就在拓跋若梨忍不住,想要開口訓斥的時候,那老頭兒終于止住了大笑,看著虞幼寧問,“你在吃什么?讓我也嘗嘗!”
聽到他的話,虞幼寧一臉震驚的看著他,“你都這么大的年紀了,竟然還要搶我的吃的?”
拓跋若梨見狀,趕忙上前,“您想吃的話,我這就讓人給您呈上來——”
“不用!”
拓跋若梨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老頭給打斷了。
不僅聲音涼了幾分,就連臉上最后的笑意也完全消失不見了。
區(qū)別這么明顯,任誰都能看出來,這老頭是不喜歡拓跋若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