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飛的死,徹底把胡父胡母打擊到了。
胡父胡母也從未想過,兒子的死會跟整日低眉順眼的兒媳有關(guān)。
他們也被江倩倩帶歪了,將矛頭指向了那幾個常與兒子廝混的狐朋狗友。
悲憤交加下,兩口子直接糾集了幾個本家親戚,抬著胡一飛的尸體,直接堵在了那幾戶人家的門口。
“是你們!是你們灌死了我兒子!”
胡母癱坐在泥地上,拍著大腿,聲音嘶啞,“他還那么年輕啊,你們這些天殺的,賠我兒子命來!”
胡父則臉色鐵青,額上青筋暴起,渾濁的老眼里布滿血絲,他沒哭喊,只是目光沉重的盯著這些人。
鄰居們圍了一圈,忍不住指指點點。
那幾家人自然不愿意,說是胡一飛自己非要喝,攔都攔不住,他自己愿意喝死了,能賴他們嗎?
要他們說,死了也是活該。
他們好幾個孩子都是被胡一飛帶壞的,他們還沒追究呢。
可話說的再難聽,畢竟是死了人,這幾個人當時候的確跟胡一飛一起喝酒了,任何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
什么時候都是死者為大,沾上這種事,有理也說不清。
最終,幾家人罵罵咧咧的賠了錢,賠的還不少呢,整整兩萬塊。
畢竟是一條人命,胡家還不簡單,他們也不想攤上事。
得知胡一飛死了還能給自己換兩萬塊錢,江倩倩別提有多高興了,可依舊裝作一副郁郁寡歡的模樣。
胡父胡母拿到錢,可喪子之痛,豈是兩萬塊能撫平的?
很快,便到了胡一飛出殯當天,江倩倩穿著一身粗麻孝服,挺著已經(jīng)顯懷的肚子,跪在靈柩前,哭得撕心裂肺。
“一飛,你怎么就這么狠心丟下我和孩子走了,你讓我跟孩子怎么辦。”
她聲音哀戚,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好幾次都差點暈厥,全靠旁邊婦人攙扶才沒倒下。
那傷心過度的模樣,任誰看了都心生憐憫,紛紛勸慰她節(jié)哀,為了孩子也要保重身子。
沒有人知道江倩倩都是裝的,她都差點要笑出聲了,終于把這個畜生弄死了。
只要她不說,這世上就沒人知道真相,哪怕手里染了一條命,也沒關(guān)系。
胡一飛這種人本就該死,她不會有任何的愧疚感。
喪事辦完,胡家冷清的厲害,胡父坐在沙發(fā)上,一口接一口地抽著煙。
胡母則坐在堂屋,對著兒子的遺像默默流淚。
同時還有一個問題擺在了面前,江倩倩這個兒媳,該怎么辦?
“說起來她終究是外人,而且她肚子里的孩子,說不定還不是咱兒子的,就算是咱兒子的,生下來能跟我們一條心嗎?”
胡母啞著嗓子,話里充滿了不確定。
兒子死了,這個家就像突然沒了主心骨,明知道江倩倩肚子里的孩子有可能是別人的,他們有必要把這人留在家里嗎?還給她那么多錢做生意。
就在老兩口猶豫不決,想要把江倩倩趕走時,江倩倩主動出擊了。
這天晚上,江倩倩下了決心,徑直走到堂屋,撲通一聲,直接跪在了胡父胡母面前。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老兩口愣住了。
“爸,媽!”
江倩倩抬起臉,滿臉的淚水,眼神卻透著一股異常的決絕,“我知道一飛走了,你們傷心,我也活不下去了,可是,可是我肚子里還有一飛的骨肉啊!這是胡家唯一的根了!”
她聲音哽咽,卻字字清晰。
“我江倩倩在這里對天發(fā)誓,我肚子里的孩子,絕對是一飛的種,求你們別趕我走,讓我把孩子生下來,給胡家留個后。”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xù)拋出承諾,“等孩子生下來,我出去找個營生,哪怕是擺攤賣菜,做小工,我也一定賺錢孝順你們二老,給你們養(yǎng)老送終!以后,孩子就跟你們姓胡,等你們老了,去世了,就讓他給你們摔盆捧靈,求你們,給我和孩子一條活路!”
她說著,低頭重重地磕在了地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胡父握著煙的手微微顫抖,胡母的眼淚流得更兇了。
看著跪在眼前表決心的江倩倩,再看著她那隆起的腹部,老兩口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希望。
兒子沒了,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如果把兒媳也趕走,那這個家就真的散了,徹底絕后了。
眼前的江倩倩,成了他們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哪怕這稻草本身并不可靠,他們也別無選擇。
胡母長嘆一聲,起身把江倩倩扶了起來,她第一次正眼開始看這個兒媳婦。
“起來吧孩子,既然你都這么說了,我跟你爸也不是無情無義的人,你爸現(xiàn)在坐牢了,你媽也不管你,以后你就是我們的孩子,咱們是一家人。”
江倩倩站起身,低垂著頭,聲音哽咽,“謝謝媽,謝謝爸。”
然而,在她低垂的眼瞼下,眼睛里卻沒有一絲悲傷,只有計謀得逞后的狂喜。
她成功地留了下來,利用了這個未出生的孩子,穩(wěn)固了自己在這個家的位置。
回到那間曾經(jīng)讓她恐懼的屋子,江倩倩反手關(guān)上門,背靠著門板,臉上終于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胡一飛死了。
再也不會有人醉醺醺地踹開房門,再也不會有無休止的辱罵和突如其來的拳頭,再也不會被逼著去陪睡。
她自由了。
她撫摸著腹中的胎兒,這個她原本并不期待的孩子,如今卻成了她最完美的護身符。
跟她江倩倩斗,得看他有幾條命。
胡一飛怕是死不瞑目吧,想到這里,江倩倩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若非怕公婆聽到,她真想放聲大笑。
要不是這兩個老不死的,還有點利用價值,她真想把這兩個也弄死。
想到這里,江倩倩挑了挑眉,直接躺到了床上,翹著二郎腿哼起了歌。
這下好日子終于來了,接下來就是把胡家的財產(chǎn)掏空,用這些錢好好做生意,等賺到了足夠的錢。
她就可以舍棄胡家了。
她還這么年輕,以后肯定還是要嫁人的,還要加一個比顧政南更優(yōu)秀的男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