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瞪大眼睛看著程月寧。
“冬菜？”
這個詞對他們來說，非常陌生。
冬天的菜，他們從沒想過！
“用塑料薄膜搭起棚子，用沼氣供暖，棚子里會非常暖和，足夠一些蔬菜生長。甚至可以在里面種出新鮮的黃瓜、柿子！”
劉娟的嘴巴越張越大，簡直能塞下一個雞蛋。
“冬……冬天種黃瓜和柿子？月寧，你說的是真的嗎？”
這簡直超出了她的認知范圍！
程月寧沒有停下，繼續道：“不止如此，大棚里足夠暖和，我們還可以在里面養雞。沼氣發酵剩下的沼渣和沼液，是最好的肥料，可以用來肥田，明年的莊稼肯定能大豐收！”
劉娟想象了一下這個畫面，外面大雪紛飛，里面綠意盎然生機勃勃，就忍不住樂呵！
程月寧微笑著，繼續說道：“而且，沼氣產生的多了，我們甚至可以用來發電。到時候，村里家家戶戶都能用上電燈，再也不用擔心費電了！”
劉娟徹底被震撼住了！
“月寧，你說的每個字我好像都認識，但連在一起，我怎么感覺像是在做夢呢？”
何春花也拉了拉程月寧的衣袖，小聲地問：“月寧，這……這真的能行嗎？冬天那么冷，地都凍上了，怎么可能種出菜來？”
程月寧握住她的手，語氣堅定。
“能行，相信我。”
劉娟雖然聽得云里霧里，但她對程月寧有一種近乎盲目的信任。
她猛地一拍大腿，“我雖然不懂，但我信你！走！我們現在就去找大隊長去！”
說著，她拉起程月寧的手，風風火火地就往外沖。
牛大隊長正蹲在地頭一口一口地抽著旱煙，滿臉的愁容。
今年收成是保不住了，不僅要欠公家糧，還要借一點糧才能度過這個年關。
可整個青山縣都受災了，他們能不能分到救濟糧都不一定。
他已經愁得都要揪頭發了！
看到劉娟拉著程月寧過來，他只是抬了抬眼皮。
“劉家丫頭，啥事這么火急火燎的？”
劉娟把程月寧推到前面，“牛大隊長！月寧有辦法，能讓咱們村子渡過難關！”
牛大隊長這才正眼看向程月寧。
程月寧神態自若淡然，把剛才對劉娟她們說的話，條理清晰地又對牛大隊長復述了一遍。
牛大隊長聽完，手里的煙桿都忘了往嘴里送。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程月寧，這個從城里來的女娃娃，長得白白凈凈，一看就沒干過農活。
她說的那些什么“沼氣池”、“溫室大棚”，聽起來就像天方夜譚。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吐出濃濃的煙圈，語氣里帶著濃重的不信任。
“小程同志，你說的這個……真的能行？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關系到全村上下幾百口人的吃飯問題。”
劉娟急了，連忙站出來。
“牛大隊長！你一定要相信月寧！她可厲害了！”
牛大隊長斜了她一眼，“她一個女娃娃，能有多厲害？”
劉娟被問住了。
她知道月寧很厲害，可別人不知道啊！
她知道的那些，都是不能往外說的！
她想了好一會兒，憋紅了臉，才說道：“她設計了計算機！”
牛大隊長一臉茫然，“計算機是個啥東西？計算都打算盤，還用雞？”
劉娟急得直跺腳，“哎呀！不是！計算機你都不知道！就是……就是……”
她也說不出來了。
在參與制造計算機之前，她也不知道什么是計算機。
現在計算機還沒普及，她也形容不出來那是什么。
她又想了好一陣，想到了顧衍，說道：“就是省里的大領導都聽她的！她可有本事了！”
劉娟還想再說點什么，增加點說服力。
就聽李牛大隊長轉向程月寧，問道：“那你說，要怎么做？”
劉娟瞪大眼睛，這就行了？她還沒搬出他們學校的教授呢！
程月寧說道：“第一步，先把地里那些被毀掉的莊稼都收集起來，堆在一起。我畫了一張圖紙，您找幾個人，按照圖紙上的尺寸，先挖一個坑。”
她說著，從隨身的布包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紙和筆，刷刷幾下，就畫出了一張簡易的沼氣池結構圖。
李牛大隊長湊過去看了看，圖畫得很清晰，哪里多深，哪里多寬，都標注得明明白白。
看著就很專業的樣子。
他心里對程月寧的話，更是信服了幾分。
“挖坑要人工，這個村壯勞力很多，倒是沒什么。”
他滿臉為難，猶豫著不知怎么開口。
劉娟急得滿頭大汗，月寧幫忙想法子解決困難，他還在猶豫什么？！
牛大隊長咬了咬牙，也顧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當即道：“建池子要磚頭水泥，這些都要錢。村里現在這個情況，一分錢都拿不出來了。”
劉娟張了張嘴，想勸說的話，說不出來了。
畢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錢的滋味她懂。
程月寧說道：“牛大隊長，我明白您的顧慮。現在村里最缺的，就是錢和糧食，您是怕萬一失敗了，會雪上加霜，對嗎？”
一句話，就說到了牛大隊長的心坎里。
牛大隊長嘆了口氣，點了點頭，“是啊，現在村里這個情況，實在是折騰不起了。”
程月寧胸有成竹。
“牛大隊長，錢的問題，我可以解決。”
她提出了第一個方案。
“建造沼氣池和溫室大棚所需要的所有材料，比如水泥、鋼筋、塑料薄膜，這些錢，我先借給村里。等冬天把菜賣出去了，有了收入，再還給我。”
“借錢？”
牛大隊長眉頭緊緊擠在一起，能夾死個蒼蠅。
他把煙桿在鞋底上磕了磕，站起身，看著滿目瘡痍的田地，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小程同志，不是叔不信你。可這萬一……要是失敗了呢？我們村現在家底都掏空了，估計都得等著上面發救濟糧過冬，到時候拿什么還你這筆錢？”
不還吧，欠一個小姑娘的錢，他又良心不安。
這個結果，在程月寧的預料之中。
她微微一笑，拋出了自己的第二個方案。
“那這樣，牛大隊長，我們換一個合作方式。冬天土地，反正也要閑置的，不如把每年10月到來年開春，土地使用權租給我。”